第九章 天庭论战
“阿弥陀佛，陛下何出此言？我佛门一向慈悲为怀，并不贪恋世俗权力，一心只为天下芸芸众生。贫僧坚信，此中必有误会。”玄奘辩解道。
“若是因我三个徒弟敕封之事，老君已为此事去往灵山，若是我佛对此事还在耿耿于怀，贫僧愿意前往西天劝谏我佛”
“我说玉帝老儿，你心胸太狭窄了吧，那老倌不是已经把西天闹了个天翻地覆了吗？你为何还死死的咬着此事不放？”大圣看着玉帝丝毫不给玄奘面子，不满道。
“朕本无意抓着此事不放，只是前不久，西天燃灯古佛去往兜率宫，和老君论天下大道归属，直言我天庭误人子弟，做不得这天下共主。”玉帝沉声道。
“当年朕秉承大统继位天帝，得老君支持。金阙四御辅助，北极四圣佐护，神霄九宸大帝拱卫，上掌三十六诸天，下辖七十二地。统帅仙，佛，圣，人间，地府一切事。说句难听的，你佛门也在朕的管辖之下，燃灯古佛虽有圣人之位，可又哪来的底气质问我天庭传道之事！”
“阿弥陀佛，”玄奘双手合十，“天下大道之事，贫僧不敢妄论。贫僧虽为佛门中人，但对于陛下乃三界共主之事不敢质疑，但贫僧坚信我佛门只为度世救苦，并无意与天庭争夺天下共主。”
“呵呵，”玉帝冷笑一声，“不知旃禅功德佛能代表的了如来吗？能代表的了你西天诸佛的态度吗？”
玄奘轻念一声佛号，不在说话。气氛顿时变的凝重。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八戒上前一步，道。
“天蓬但说无妨。”玉帝摆了摆手，刚刚三人觐见之时，八戒自报天蓬名号，玉帝便知八戒选择了哪一方阵营，对待八戒的态度也有所缓和，不在咄咄逼人。
“谢陛下。”八戒道谢，道，“陛下，战局之事，臣不敢妄言。臣只是向陛下讲明一事，倘若开战，天河弱水无人看管，怕是有决堤之势。届时，三界内怕是会有一场浩劫将至！”
“哦？”玉帝听闻此言，看向八戒，“天蓬此意是在威胁朕？”
八戒低下头，“臣不敢，只是适才臣曾到天河走过一遭，发现如今弱水已经有了可以冲毁天堤之力，大战一起，天河管理进入空虚期，弱水若是借此机会决堤，三界众生皆是会被此劫影响。届时，陛下定要抽出人手治理弱水之患，那我天庭还有几分胜算？”
“天蓬，你好大的胆子！”玉帝怒道，“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和弱水之事？朕对你宽宏大量，恢复你天蓬元帅之位，你就是这样回报朕，回报天庭的？”
“呔，玉帝老儿，你莫要给脸不要脸，俺师父和八戒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我师父，你真以为俺老孙现在不敢再掀了你这凌霄殿吗？”大圣在耳朵里拔出金箍棒，呼的出来一口气，铁棒变成常态，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大殿之上，众神看着拿出铁棒的大圣，也纷纷亮出兵器来，准备护驾。
“哈哈哈，”大圣大笑，“五百年前俺老孙还没打够呢就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今日俺老孙再次闹你天宫，倒要看看，你玉帝老儿能否再次请动如来！”
“悟空，不得无礼，你如今皈依佛门，杀气不可这么重。”玄奘看着大圣，劝诫道。
“师父，玉帝老儿欺人太甚，俺老孙实在看不惯他这副德行。”大圣收起铁棒，道。
看着大圣收敛，众神也收起了兵器，毕竟如今处于关键时刻，若真的和这只猴子动了手，怕是西天那边更有借口指责天庭了。
“阿弥陀佛，贫僧教徒无方，还请陛下恕罪。”玄奘歉意道。
“无妨，这泼猴倒还有几分火气，朕以为佛门已经度化了此猴，看来这猴子没有堕了他齐天大圣的名号。”对于大圣如此恶劣的态度，玉帝不怒反喜。
“陛下，开战之事，影响甚大。三界众生皆是陛下子民，陛下忍心看到他们在战火中受苦受难吗？战事若起，且不论结果如何，最后只会是伤及天庭根基啊！”玄奘又劝道。
“贫僧愿意前往西天劝诫我佛，让我佛承认天庭敕封之事，让我佛承认天庭共主之事。还望陛下为了下界众生考虑，收回成命！”
玄奘说完，一手将锦镧袈裟向上提了提，一手手持九龙锡杖，双膝跪在地上，向玉帝叩首拜下。
“师父。”大圣看到玄奘如此卑恭的态度，叫道。
“这玉帝老儿如此油盐不进，且待俺老孙将他这凌霄宝殿掀翻！”说完，大圣就又要掏出铁棒。
“悟空！”跪在地上的玄奘叫道，“不得对陛下无礼，为师相信陛下不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肯定不会因一时之气而弃下界众生不顾，你不得无礼，无故挑起事端！”
听得玄奘此言，大圣是又气又恼，可玄奘说得对，自己不能一时之意而无故大闹天宫，虽然现在自己已是佛门中人，但如来那秃瓢还是看中的玄奘，自己虽封佛，成就正果，但如来肯定不会过于偏袒自己。
想到此处，大圣恨恨的叹了一口气，一甩袖子，转身站到一旁。
看着跪在地上的玄奘，八戒一咬牙，也跪在地上，向玉帝叩首。
“请陛下为了下界众生考虑，收回成命！”
大殿之上，看着跪在在地的玄奘和八戒，不仅窃窃私语。
首位之上，看着乱哄哄的凌霄殿，玉帝抬起手来，向下压了压，众神的议论声渐渐小去。然后恭敬的等待玉帝下一步动作。
玉帝站起身来，道，“旃禅功德佛如此心怀天下苍生，虽是佛门中人，却处处为我天庭考虑，不愧是得道高僧。也罢，朕就暂时收回成命，只是要劳烦功德佛去那西天走上一遭，让你西天佛门对我天庭有个正式的交代！”
“贫僧叩谢陛下！”玄奘恭声道。“贫僧愿意前往西天劝诫我佛，此事还请陛下放心。”
玉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今天朝会就到这里吧，天蓬可暂留，其余众位爱卿若无事可奏，那就退朝吧。”
众神领命，鱼贯而出的走出凌霄殿。大圣上前一步将玄奘搀扶起来，对着玉帝道，“还算你玉帝老儿识相，不然俺老孙定要掀翻你这凌霄殿不成！”
玉帝笑道，“你这泼猴，真以为我天庭无人可以制服你吗？你今日若是真的闹我天宫，恐怕朕真要镇压你这泼猴了！”
“玉帝仁慈，是贫僧教徒五方，悟空已是我佛门中人，今后贫僧定将严加管教，不在让他如此无礼蛮横”玄奘道谢道。
玉帝的脸色变了变，转而笑道，“无妨，这泼猴秉性难移，就随他去吧。朕想单独和天蓬谈一谈天河之事。不知功德佛还有何安排？”
听闻此言，玄奘便知，玉帝这是再下逐客令了，行礼道，“那贫僧和悟空就先告退了，贫僧今日就去往灵山觐见我佛。”
“如此甚好，有劳功德佛了。”
玄奘没有在过多停留，带着大圣向着凌霄殿外走去。
等到玄奘和悟空身影彻底走出凌霄殿，玉帝又遣散身后侍女，偌大的凌霄殿上，就只剩玉帝和八戒两人。
看着大变模样的八戒，玉帝唏嘘道，“这些年来，你在下界受苦了。当年朕下放你和卷帘，如今看来是朕走错了一步棋啊！”
八戒对自己容貌并不在意，“陛下何出此言，是臣命不好，错投了猪胎，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陛下无需自责，承蒙陛下厚爱，恢复臣元帅一职，已是大恩，臣又何谈敢怪罪于陛下。”
“天蓬，若我天庭真的和西天开战，你会选择站在哪方阵营？”
八戒看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玉帝，当玉帝遣散众神，唯独自己时，八戒便知，玉帝对自己会有此问，果不其然，玉帝还是问了自己。
八戒迟疑片刻之后，回答道，“臣如今虽为西天佛门之人，但天庭方面，臣放不下天河水军部，放不下天河弱水。”
听到这，玉帝便知八戒是何意。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
“你果真没有让朕失望，弱水之事，只要你愿意，朕就当作不知道。但你要小心行事，莫要被其他众神看出端诣，不然捅到朕这来，朕就算想保你也保不住啊！”
“臣，谢过陛下圣恩！”八戒急忙跪倒在地，叩谢道。
天庭天条有规，天庭众神不得擅动凡心，若有违者，剔除仙骨，削去顶上三花，贬为下界
。玉帝对自己和弱水之事默认，无非是借弱水牵绊自己，明知是局，八戒却又不得不跳进去，因为她弱水在天庭啊，心安处则是归处。
“天蓬，朕问你，那泼猴，你，卷帘，小白龙有几人给西天彻底度化了？”玉帝突然问道。
“此事臣不敢妄言，只知那猴子好像变了，在取经之路上就变了。开始时，猴子那身桀骜不驯之气，处处彰显，可后来，臣总感觉他少了一分桀骜，对玄奘言听计从，再无当年大圣模样。”
“老沙那根木头，十有八九已经被佛门度化，敖烈一路之上仅载驮玄奘，度化的可能性不大。而臣，”说到这，八戒顿了一下，“臣也不知自己是否被度化，但臣之心性仿佛变了，心中开始挂念天下苍生，隐约已有被度化之象。”
玉帝叹声道，“如此看来，他西天如来所图甚大啊！”
凌霄殿外，玄奘和大圣刚走几步，托塔天王，哪吒三太子在不远处等候。看到二人，哪吒赶过来，行礼道。
“哪吒见过旃禅功德佛，见过大圣。”
“阿弥陀佛，不知哪吒三太子在此等候我师徒二人有何事？”
“是这样的，我父与我常年在天庭轮值，许久未见大圣，今日大圣陪功德佛觐见玉帝，我父之意，想请大圣到府上做客。”哪吒道。
“嘿嘿，既然是你三太子和天王请俺老孙做客，那俺老孙便去吃顿酒。师父，俺老孙就不陪你去西天了，你也知道，俺老孙和如来佛祖无话可说，去了还不够给你老人家添麻烦呢。”大圣嘿嘿笑道。
“也罢，既然是天王之邀，贫僧也不能驳了天王颜面，你去吧，不过悟空你莫要在天王府上惹出祸端。”玄奘叮嘱道。
“俺老孙心中有分寸，师父你就别操心了。”说完大圣大摇大摆的和哪吒向着天王府走去。
“李天王啊，俺老孙与三太子先行一步，你可要跟上啊！”大圣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不远处，托塔天王看见玄奘，点头致意。玄奘则双手合十回礼。然后离开天庭，驾云去往西天。
天庭天王府，酒过三巡之后，李天王盯着身披袈裟的大圣，忍不住问道，“大圣，本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嘿嘿，天王何须如此见外，有什么话就说吧，今日你宴请俺老孙，就证明你还交俺老孙这个朋友！”大圣举起酒杯，道。
“那本王就直说了。”李天王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本王觉得，大圣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齐天大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