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念心
某只一边说一边比划,但旁边的两人早就无视了他,药老将药草往嘴里咀嚼后,敷在霄凌染的各处伤口上,又私下衣服上的布料,为她包扎,待休息差不多了,霄凌染才反应过来,
“孩子去哪儿了!”
药老被她突然地一声尖叫,属实吓得不轻,安抚她道:“别担心,娃娃好着呢,你先休息。”
“不行,你快把她抱来我看看。”她就像一位母亲一般,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孩子。
涂夜从一旁的软草堆里,将熟睡的娃娃轻轻地抱了起来,走向霄凌染,听到娃娃甜甜的鼾声,她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随即,缓和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次,又是涂夜抢着回答:“说起来真是吓人,我和药老在附近搜索,突然啊,那个潭水咕嘟咕嘟地翻滚,那个地面啊轰隆轰隆的震着。”一连串的词语,让霄凌染听得稀里糊涂。
“害,我当时还以为地要塌了呢,结果啊我往潭水那一看,你才怎么着?”涂夜说的眉飞色舞,像极了城里说话本的先生。
“难不成潭水干了?”霄凌染问道。
“你说对了!那潭里的水不知道去哪了,只看见一个像小土堆一样的东西,我过于看了看,有一个洞。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涂夜说的津津有味。
“那你看到什么了吓一跳?”霄凌染听得也入迷,情不自禁地问道。
“我看到了一个浑身是伤的野兽,护着自己崽子趴在那!”涂夜笑道。
野兽?崽子?趴着?这都什么跟什么……霄凌染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只死狐狸,你好意思说我是野兽?”某人骂道。
“哈哈哈哈,你才反应过来,笑死我了你个笨蛋!”涂夜捂着肚子在地上笑,药老也在一旁看着他俩。
霄凌染气的牙痒痒,涂夜又说道:“哼,要不是小爷我眼疾手快把你俩拖了出来,你俩准被活埋!”
“你要是不救我,你才吃亏呢!这娃娃可是你的外甥女!”霄凌染说道。
“外、外甥女!这是我姐姐的孩子?”涂夜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这不废话吗,还说我笨,我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找你姐姐的吗!结果,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在生产中了。”霄凌染回道。
“那我姐姐呢?”涂夜问道。
霄凌染垂下了眸子,有些难过仆,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一开始,掉入了这口潭中,没想到潭底下有一个洞穴,大公主在尽头的屋子里……”霄凌染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然后呢?”涂夜看着她,霄凌染又心虚了几分。
“你知道的,人类和妖的孩子很难存活,而且……也很难产下,于是公主,她花费了全身的力气和法力。过程中,她的发力失控,就像偷跑出来一样,到处击打着洞穴。”霄凌染咽了咽口水。
“洞穴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逐渐崩塌,大公主告诉我出去的路,但是她自己无法跟我一起……所以,拜托我……”霄凌染声音越说越小。
“行了,别说了。”涂夜面无表情,冷冷的吐出来几个字,随后抱着孩子转身坐在谭边,盯着孩子发呆。
药老看着满脸愧疚的霄凌染,安慰道:“你不必自责,你能把孩子救出来,已经完成了大公主的遗愿了,她在黄泉之下,也能安心了。”说完,摸了摸她的脑袋。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先是公主,后是念心,一桩桩一件件压在霄凌染心上喘不过气来。霄凌染望着天空,喃喃的说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几声脚步传来,看去,原来是涂夜。
“她叫什么?”涂夜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语气却还是冷冰冰的。
“公主说,她叫念心,却不曾说过姓氏。”霄凌染回道。
“以后,就叫念心了,别让那个人的姓氏玷污了她。”涂夜愤恨地说道。
药老走来,愁眉不展地说道:“眼下,如何回去与狐帝狐后交代此事……恐怕他们,不会接受这个孩子的。”
“可这是大公主的血脉啊!狐后那么关心大公主……”霄凌染说道。
“呵……他们更关心自己皇家的颜面。”涂夜冷笑道。
“公主的事情,我会亲自和母后他们交代,只是念心……只能拜托你们,带回去收养。”涂夜看向两人,眼里带着祈求的神情。
“眼下,这样是最好的。”药老回答道。
“多谢……”涂夜说道,虽然语气依然冰冷,但还是能听出一丝丝梗咽。
“你——”霄凌染有些担忧。
“我没事。你们先带着念心回去吧,我也要向母后汇报了,就先走着了,告辞。”涂夜放下话,头也没回的走着,背影凄凉却又高大的几分。
回了青丘安排的住处,也不知道涂夜那里怎么样了,本以为他忘了自己呢,结果用了点糕的工夫,外面的车马早已经备好了,只是不见原来的两位使者,这次只派来一个小厮。路上倒是安稳,霄凌染又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经到家门口了。
常青拿着书本靠在树前安逸的读着,没想到霄凌染回来了,满是惊喜,赶忙上去嘘寒问暖一番。
“星儿,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是我做梦了呢。”常青开玩笑的说道。
“瞧你说的,我回来不好吗?”霄凌染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好好好,快回屋歇歇,哥哥趁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备了好多糕点,就等着你回来呢!”常青笑着说道,领着霄凌染坐下,一道点心一道点心的拿,可把霄凌染看花了眼。
“哎,对了,怎么不见着半夏哥?”霄凌染吃着糕点,问道。
“他呀,你在的时候他还能与你玩闹,你不在了他天天都无聊至极,愁眉不展的。赶着今天天气好,他打了几张皮子,说要下山去集市里卖钱给你添点新衣裳。”
也是,霄凌染都已经10岁了,长得也越来越标致,大眼睛永远是那么的生动,充满着灵气,脸上的婴儿肥,可是吃货的幸福。虽然乍一眼看上去,是那么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的样子。但千万别被她给骗了,水汪汪无辜的大眼睛,说不定转眼间就笑着眯成狐狸眼,虽然脸上那黑色的“胎记”实在是引人注目,但不代表不能好好地打扮打扮自己。
用过了晚饭,还不见半夏哥哥回来,霄凌染左等右等实在是不耐烦,便抱怨道:“半夏哥哥难不成把自己卖了?这么久也不见他的影子。”常青在一旁笑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扫着地上的灰尘。
“哪个兔崽子在背后说哥哥的坏话呀?”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半夏咧着嘴站在门口,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霄凌染闻声,兴高采烈跑着去迎他,可刚到门口就傻眼了。
半夏插着腰站在那,手上没有任何之前说的漂亮衣服,说好的要给自己添衣裳的呢?这下霄凌染不开心了,带着责备的口气询问道:“半夏哥哥,你说好的,给星儿添些新衣裳,怎么见你两手空空就回来了?”
半夏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随后又一幅恭恭敬敬的样子,弯腰双手摆了个“里面请”的手势,霄凌染探着脑袋一看,只见一位素色衣裳的男子走了进来,两袖如同携带着风一般,飘飘荡荡。
药老也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男子,询问道:“这位是……”
半夏拍了拍胸脯回答道:“这可是我用皮子卖钱,请来的先生,专门教导星儿的。”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先生,又诉苦的说:“这位先生可是隐居的高人,这次偶尔来集市寻点东西,正好被我碰到了,我可是千求万求才把他请来的呢!”半夏说完,又是十分骄傲,一幅坐等被夸的样子。
“好好好,多亏你呢,星儿这个年龄本就应该学习学习。”药老笑着摸了摸胡子,随即看向那位先生,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啊?”
“在下丹青子,偶然在集市寻宝,因缘与这位少年相遇,见他一片赤诚,被其打动,所以来……”这先生温文儒雅,说话也不疾不徐地,颇有几分仙气。
但在霄凌染眼里,确不一样了。这个男人,可是抢走了她漂亮衣服的坏人!而且,还要教自己读书学习,这可是她最讨厌的事情了!什么温文儒雅,都是虚伪的假面具!
霄凌染的小心思好似被看穿了一般,那位丹青子又补充道:“我听闻星儿姑娘有意参选三年后的门派弟子选拔,在下自认在炼丹制药方面小有成就,不知姑娘可愿意让我将这些知识,全部传授与你?”
炼丹!要是学会了炼丹,那想要进青烨门,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愿意,愿意,愿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霄凌染扯着嗓子喊道。
看到她如此积极,和那双闪着光的大眼睛,那位丹青子满意似的点了点头,药老也十分欣慰。旁边的常青没说话,只是投来了小心且羡慕的目光。
“常青啊,你打小就好读书,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你和星儿一起好好像先生请教,知道了吗?”药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