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别走错班级

第33章 别走错班级

No.122

“陈念呢?她人呢?”从教学楼到宿舍楼,杨璐四处乱窜地找人,“十三爷,你看到她了吗?”

“她好像去晚自习的大教室了。”

“谢啦!”

晚自习时间远远未到,西教里四下无人,晚霞薄光笼罩下,陈念烦躁地写着一张数学试卷,面色阴沉。

杨璐从外面跑进来,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真没想到最后是你来投奔我。放心,我一定罩你到底!”

“唉,兜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没有逃出发哥的手掌心。”

陈念抄起手边一本厚度适中的习题册扔了出去。

杨璐喊着“这都是命啊”落荒而逃,同时,擦面而过的篮球击落了飞来的习题册。

“大哥,你没事吧?”

杨璐惊魂甫定地回头,“谢谢您嘞!差点被您的球砸成猪头!”

“不可能,我投篮很准的。谁这么大胆谋杀我们大哥……”回珦一勾手拍起球,压腕做投篮状,瞥见行凶者,一晃神,失手将球滚落。他下意识地低头,作案工具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

杨璐拨弄两下刘海,拍拍他的肩,摆出一副“自己的锅自己背”的冷漠模样,迅速撤离现场。

他连忙捡起习题册,拍掉上面的灰尘,抚平皱巴巴的页面,递到陈念面前。她接过后直接丢到旁边,继续演算一道三角函数题。

“你试试用一个和差化积的公式。”

笔尖顿了一下,陈念从试卷中困惑地抬起头。

回珦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礼貌地询问了一句,“不介意吧?”征得同意后,从她的笔袋里拿出一只笔在草稿纸上列出了四个公式,分别在旁边注明:积化和差,和差化积。

“你们老师没讲过吗?”

“没讲过。”

他又画了一个六边形,从sin写到tan,“这个呢?”

“也没讲。”

“你们老师上课都讲了些什么?”

“讲段子啊,关老师的电动车在学校充电时被人拔了插头,导致他在下班回家路上停在了斑马线上。”陈念一本正经地说。她记得可清楚了。关老师的课可以知道他对什么过敏,他女儿的小名叫什么,他们家星期天又去了哪里玩,就是不知道这些公式。

“你们班小胖数学单科能考年级第一真不容易。”他由衷感叹。

“你说刘图星?”

“对。我们一起踢过几次球。”

陈念回忆了一下肖苏安对同桌的描述,说:“他大概是个小天才。”

“你也不笨啊。”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公式都是超纲的,你不用记,会用就行。”

陈念轻声道谢。回珦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客气。”

“小姜老师是个非常棒的老师,她的数学课你肯定不会失望。”回珦顿了顿,缓缓地说:“我们班的同学都挺友好的,也很好玩。”

“我知道。”

No.123

五一假期结束后,原四班的理科生需要到新班级报道。

陈念起了个大早。从操场绕道而行去买早餐,见识到了大爷打树、大妈倒走,学校俨然被周围居民当成了一个晨练公园。

“陈念!”背后有人叫她。

“汪老师好。”陈念转身,挂上礼貌的微笑喊人。

“这么早就起来了?”汪主任的口吻熟稔得让人害怕。

她胡乱地应了一声。

“记得去二班,别走错地方。”

陈念点点头,知道了。

走廊上安静冷清,新班不想去,旧班回不了,她像无处投胎的孤魂野鬼,闭着眼睛游来荡去,满口英语。

“嗨,余晚。”陈念睁开眼,看到一个一个姓名和人脸能对上号的旧四班同学在一班门口徘徊。

“早啊,陈念。”

“早。对了,你在几班?”

余晚用手指卷着书包带玩,支支吾吾地说,“一班……”

陈念反射弧有点长,心里有一千种疑问,面上始终没有流露出丁点诧异,改口道:“你要好好加油啊!”

木已成舟,余晚无端苦笑。

早读课前十分钟,汪主任踱这步子来到教室,让新同学都站到讲台前来,一字排开。

底下默契地发出来一声“哇”。

陈念心不在焉地倚在了门边上,不明白他们在“哇”什么鬼,余光看见右手边清一色的男生,忍不住发出来一声低低的“靠”。

旁边的刘图星诧异地别过头看她,看不出来啊。

从四班分到二班的二十个人里面只有两个女生。这将导致二班的男女比例非常可观,由原来的1.2:1变为3:7。

郁初晴姗姗来迟,挤到她身边问,“没迟到吧?”

陈念抬起手,露出腕表,让她自己看时间。郁初晴松了一口气。

汪主任办事效率极高,扫视全班,刷刷刷几下安排好座位,交代班长贺煊搞一份新的座位表贴到讲台上,方便任课老师点名。

不知道他从许明乐那里打听到了多少可靠的内部消息。郁初晴被特意安排在讲台下方的第一个位子上,一举一动由各科老师全天候无死角地监控。

陈念的座位挺好的,在第三排,和最初的一样。

同桌也是。早读下课,姚成蹊笑着说:“好久不见。”

坐她前排的耿皓皓回过头问,“你们认识?”

“我们刚进入一中时就是同桌。”姚成蹊回答。

“再续前缘。”话音未落,刘图星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摇啊晃啊,笑嘻嘻地喊:“我们也是啊!”

耿皓皓总是反应慢半拍,尝试性地挣扎了一下,文绉绉地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嘿,我就动手!”刘图星伸手使劲蹂躏了他的头发。

从窗外飞来两个粉笔头,正中刘星图脑门。他捂着额头喊,“谁暗算老子?”

回珦趴在窗台好整以暇地笑,“别一来就欺负同学啊。”

“你你有本事放学别走!老子要跟你单挑!”刘图星指着他,恶狠狠地放话。

“单挑就单挑。”

在班主任施加的高压条件下,二班后面的一群男生依然不改活泼本性。课间时,他们特别喜欢懒洋洋地背靠栏杆站成一排,像一群落在电线上歇息的飞鸟,七嘴八舌地聊球赛谈游戏。下一节课的任课老师来临,全体立正站好,整齐划一地高喊一声,然后如鸟兽惊散般逃入教室内。

他们很有分寸又极具眼力,知道哪个老师开得起玩笑,哪个老师开不起,喊出的称谓也因人而异。

紧随一声“老大好!”之后的是鱼贯而入的男生们,回珦溜得慢了一拍,被大步流星走上前的小姜老师用厚厚的教师用书敲了一下后脑勺,“想跑圈了是吧!”

“不想不想。”回珦龇牙咧嘴地笑。

陶成蹊往外拿出书和笔记本,掩着嘴轻声说:“我们班的男生都是一群小学生。”

无比精准的评价。

“看出来了。”

第一堂课是数学。

“欢迎新同学的加入。我们上节课……”小姜老师废话不多说,开门见山地上课,目光扫过陈念这个方向,奇怪顿了顿,“哎,你怎么还在这?”

我吗?陈念愣愣地顺着她的视线后移,看见了后座上无奈微笑的谢宝树。

贺煊在后面起哄,“姜老师,阿树他舍不得你!”

“少来这套。”小姜老师反驳,像对谢宝树又像是对全部同学说,“喜欢就去学,别管那么多,也别怕你们班主任,自己将来别后悔。”

小姜老师讲课延续了以往的风格,思维敏捷,逻辑清晰,举一反三,循循善诱。而她本人极具个人魅力,长相大气,落落大方,站上三尺讲台,气场强大,至少二米八。

陈念实在是太喜欢了,恨不相逢乍到时,但现在也不晚。

刘图星这种平时压根不听课的人听完一节课后,酷酷地评论道,“这老师课讲得……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土星你会不会说话?”回珦鸡蛋里挑骨头,按着刘图星的脑袋逼他重说一遍。

“很好很好,行了吧。”

回珦刚松手,刘星图立刻叫嚣道,“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至此,回珦—刘图星—耿皓皓通过一系列欺负与被欺负的关系彼此联系形成了的独特的局部“欺负链”。

然而,如此一名出色的人民教师从物理老师老姜口中说出来,却成了反面教材。

“我以前教的学生里面,有一个女生怎么都分不清第3秒和3秒末这种简单的概念,最后选择了文科,现在成为了在座各位的数学老师。所以你们学不来物理也不要灰心丧气。”

全班哄堂大笑。姜还是老的辣。

老姜一把年纪仍奋战在教育前线,教学经验丰富,功利心淡泊。事情坏就坏在这,他注重概念的深刻剖析与理解,引导学生主动思考问题,不屑于像一般年轻教师那样把一道题目分析透彻,再给出两三种具体的解法,如此剁碎了喂给学生的功利做法。

食不饱,力不足,物理爱不起。

若是问起二班最能拿出手的科目是什么,答案毫无疑问是生物。班级平均分一度超过了隔壁火箭班。主要归功于内外兼修、平易近人的美女教师周老师。

多少男生诚心诚意地起哄高喊“周姐姐好”,多少学子“前仆后继”地抢着发言和提问,多少外班人员在人群外围驻足观望。

倘若人人能把学习生物的热情分一半到物理上面,二班不至于次次物理平均分位列四大实验班末尾。

当然,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半片不及格的情况下,大学霸沈山南物理照样考九十多分。

人得学会从自身找原因。

陈念只是单纯地有点想念侯哥的好,还有老应,甚至偶尔想笑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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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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