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请你相信我
演出结束,取得不小成果,成为当天热议话题,不少粉丝留言期待下一场,其他城市的网友欢呼雀跃,欢迎在他们城市举办一场。
翌日,付晞泽准备随夏竹出门时,耿深打来电话让他务必过去,有事相商,非他去不可,时间不会太长。夏竹直接让他先过去,下午去医院也是一样,实在不行推迟也可以。
他还在犹豫,但夏竹再三劝阻,下午赶回来就好,付晞泽这才同意。临走前,他再三叮嘱夏竹一定要等他回来,困惑如此长时间,该知道答案了。
她送他出门,想到孙医生嘱咐,找点事情做,闲下来容易乱想。她内心十分惶恐不安,虽然做足准备,到出发时还是紧张、担心。
劝他先去办事,实则是给自己缓解空间,压得透不过气。夏竹搜罗一圈,也没找到能自己玩的,只剩音乐室,但她一个音符也看不懂,干脆放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响动,顿时,她身体僵住,一动也不敢动,时刻注意门外动静。很多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人哈哈大笑,夏竹觉得声音熟悉。
悄悄向门口靠近,大气不敢喘,她透过猫眼看过去,发现是小九一行人,包括叶雯倩夏晗都来了。夏竹心跳仿佛停止,呆愣在原地,怎么办,他们进来看到自己在付晞泽家,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他们似乎没有钥匙,在门口按门铃。里面的人不敢出声,脱掉拖鞋光着脚踩在地上,刚走两步似乎想到什么,打开鞋柜把自己鞋全部拿出来,其余的摆放整齐。
夏竹望了眼客厅与厨房,自己东西并不多,她快速将所有属于自己物品放回房间藏起来,一楼收拾差不多,二楼估摸着他们不会上去,去也无妨并没有自己东西。
门外人说着要打电话,她赶紧发消息给他,不要告诉他们自己住他家的事情,收到赶紧回复。几乎同时,外面人电话拨通前几秒收到回复。
看了内容顿时安心,里里外外包括洗手间,将自己生活过的痕迹抹掉,夏竹躲进房内,恍惚间记得将钥匙放回去了,她又急忙打开门,拔下钥匙反锁房门,并将手机静音放在身旁。
能发出声响的物体全被她关了,做好一切准备,她突然呆住,后知后觉,为什么她要躲?明明是人家正牌女友,住在这不是理所应当吗,况且这是付晞泽朋友又不是外人。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干脆隐瞒到底,装作不知道。听他们讨论内容,一时半会不会走,她发信息给孙医生,临时有事明天再去。
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特地将彩纸拿进来折千纸鹤。几沓彩纸买来近半年时间,至今只弄了一个,今天刚好有时间,争取目标一千个。
门外,小九几人并不知道,如此巧,付晞泽刚出门没多久,电话询问,最快半小时。他建议大家等会儿,付晞泽提前回来。
他们今天专程来庆祝他演出成功,收获不小,国内巡演在演出前就已经敲定了,这次反响只不过为接下来演出预热。若付晞泽能坚持,不出一年必定大红。
……
不一会而,付晞泽匆匆赶回,耿深也没什么大事,敲定下一场时间地址,他一一应许,最终小九电话拯救他,逃离公司。
等他到家后,几人已经在门口站了多时,付晞泽打开房门,从鞋柜拿出鞋,让他们换上。他察觉鞋柜变得空旷,多余好些地方,仔细一看便知蹊跷。
为了验证自己猜想,他进屋后左顾右盼四处打量,看不出具体变化,唯独少了她的东西。付晞泽不经意间走到卫生间,她的毛巾、牙刷洗护用品以及其他,一概消失。
其他人已经自顾自忙活起来,以往也喜欢在他家打火锅,大家轻车熟路,不用他招呼,配合默契。
趁其他人不注意,付晞泽来到夏竹门口,按下门把手,结果受到阻碍。此刻他心情复杂,不知是该夸她聪明还是该职责她愚钝。
小九因帮不上忙,在客厅看电视,就在他转头之际,眼睛余光里看到了很眼熟的东西,客厅落地窗上还贴有‘福’字。他凑上前,仔细打量,和自己家墙上贴的一模一样,下方还有厂商信息。
怎么也不相信付晞泽本人会买这些,他更不会知道贩卖地方在哪,只剩一种可能,别人送的。小九敢肯定,自己送他这种字画,估计会被他丢在一边再也寻不到,或者被当成垃圾扔掉。
送的人也很重要,除了他们就是夏竹。小九看了眼付晞泽,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百分之九十不是他贴上去。骤然,他脑子里有个大胆想法。
小九起身看了看房间布置,和以前几乎一样,但仔细查看,发现多了些小摆件,绿植,让整个家看起来更舒适,更有人气。
如此看来,他猜得八九不离十。看了眼付晞泽,淡然一笑,心照不宣。
而付晞泽本人消息询问对方和医生怎么商量的,今天不去会不会有问题。很快得到回复,夏竹告诉他,已经取消,就一天没什么问题。
他还是不放心,想到她手腕处伤痕,担心不已。今天真不巧,要是耿先生没来电话,他直接带着夏竹去医院,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最后他告诉夏竹,如果有事,不管什么原因,一定要告诉他,或直接出来找他,大家都懂,反而没必要藏着掖着。
“晞泽,电磁炉知道在哪不?”众人只要找不到东西就询问他,其实部分物品他自己都不知道放在何处,关于整理的事情都交给夏竹。
尤其是今天,她拿走了属于她的物体,“你看看柜子底下或者柜子最上面,应该在那里。”
“泽哥…”小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他面前拿出手机,“要不叫夏竹一起来吧,我给她打电话。”
付晞泽坦然站他身旁,示意他拨打过去,电话拨通,良久,无人接听。他只得算了,放过她一回。
……
众人在外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夏竹带着耳机静心折千纸鹤,不知不觉手边已有一小摞,她拒绝好几个孙医生电话,明天过去一定被骂。
一墙之隔,外面热火朝天,夏晗与叶雯倩配合,一个负责洗一个负责做,厨房原本好几个人挤在里面,后来全自觉退出给他们让地方。
在等待的过程中,其余人与付晞泽坐在客厅,问他接下来的安排。
“耿先生告诉我,国内的几场早已确定,观望第一场,后面再慢慢宣布,至于国外暂时还没有定。”
小九只担心一个问题,“每一次演出是不是都得在外待上半个月?”国外更长,那个傻丫头怎么办,到时就看他会不会将她带在身边。
付晞泽点头,十天半个月更定要的,布置场地、排练等也需要时间。
“好了,都过来,可以吃了。”
谈话中止,纷纷走向饭桌,菜色丰盛。有人提议今天一直喝,醉了就在客厅睡一晚,好久没有这样聚。
“酒后不能开车,让晞泽帮忙找代驾,这客厅哪够我们这么多人。”况且还有两位女生。
有人指着楼下客房,“这有间,楼上还有一间客房,挤一挤肯定行…”
“各位,我今天就不陪你们喝,我姐找我有事,得回去一趟,若她闻着味了,别想再出来。”小九看着付晞泽,在他之前开口。
夏晗跟着附和,公司一大堆事情,哪还有时间不醉不归。付晞泽颔首致谢,最近要保养嗓子,不能喝酒。
最后众人滴酒未沾,只顾着吃,并表扬他们厨艺优秀,
……
另一边,夏竹靠在门后,坐在地上,脚边是折到一半的千纸鹤。她无意中听到他们大声谈论巡演的事,目前这个状况她只能待在怀海市,即使付晞泽有心想带她一起,条件也不允许。
国内时间短,国外十天半月显然不够,会不会像故事女主人公般。夏竹不自觉胡乱想象,她遗忘了件事,自己吃的药是每日一开,孙医生打来电话估计是交代这个的。
此时的场景让她想到母亲,父亲走后一段时间,她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偶尔夏竹推门进去时,便看见母亲坐在地上发呆,后来发现母亲去世,她回来检查家里一切,察觉她是抱着必死决心,好几天未进食。
夏竹渐渐感觉头痛,双手忍不住去抓,思绪混乱,抑制不住悲伤,眼泪瞬间流出。怎么回事,神经格外兴奋,双腿抖动不停。恍惚间她意识到问题,赶忙学着孙医生教的方法,恢复片刻清醒,走到床边,从抽屉拿出绳子,缠住双腿。仅仅这么一个动作,几乎耗光她全部力气。
外面,吃得差不多,合着帮忙收拾,付晞泽没吃几口,他担心夏竹,甚至很少说话,只希望早点结束。
众人挨个离开,小九站在他身旁,话中带着深意,“泽哥,麻烦你转达夏竹,不厚道。”他指了指窗上贴花。
关上门,付晞泽立即去敲夏竹房门,半响,听到里面有动静,他唤她名字告诉她其他人都走了,不用躲。
门内,夏竹艰难爬到门口,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思维开始涣散,她深记孙医生教的方法,集中精神。
终于她摸到门把手,打开后,最后力气用尽,倒在地上。付晞泽进门便看到这一幕,瞳孔放大,大脑片刻空白,表情瞬间呆滞。
“付老师。”气弱游丝,夏竹唤回他神思,“抽屉里…抽屉里,白色药片喂我吃两片,快…”她意识再次涣散。
付晞泽来不及多想,按着她话去做。喂她吃下后,他抱起夏竹,内心焦急,双手抑不住颤抖,头脑混乱。
“付老师,不要去医院…把我…手绑起来…快,不要去医院,很快就…好…”
他这才注意到,她腿上绑着绳子,付晞泽从她身后抱着她,两人坐在地上,他用力抓紧她双手,太用力又怕伤到她。
夏竹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嘶喊,哭泣,挣扎,他头脑渐渐恢复冷静,单手握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阻止她身体下滑。这期间,付晞泽视觉听觉无不守着冲击,异样恐惧感油然而深,听着她哭着想自己求救,求放过她,无力、心疼,眼角不知不觉有了湿意。
渐渐,药起到作用,夏竹停止挣扎,瘫软在他怀中,他不敢放松,紧紧抱着她。
这个画面,异常熟悉,点点叔叔…
逐渐脑子里所有碎片线索拼接起来,思绪一点点清晰,从一开始见到她手腕伤痕开始,她至始至终隐瞒。多少次真相呼之欲出,他却忽视。不敢想象,她每天过得有多痛苦,回想之前,原来她很多诡异行为习惯也都能解释通。第一次犯病是在休学期间、辗转各城市、没有朋友…种种事情,似恍然大悟般,是自己忽视了。
突然她手机屏幕亮起,语音电话,备注孙医生,他犹豫后接听…结束通话后,付晞泽眼神变得凌厉,面上浮现怒意,表情异常,视线飘忽。
两人不知坐了多久,夏竹缓缓睁开眼睛,嗓子生疼,她艰难吞咽,付晞泽看着她,沉默不语。她强撑起身体坐他对面,靠在背床边,用完力气后十分虚弱。
相视良久,夏竹笑着开口,“付老师,还说明天再告诉你,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夏竹…”他低下头,深呼吸,声音低沉冷清,“能不能相信我,你今天的药都没拿,明知道自己身体情况…你能不能爱护自己,就算为我…”
若不是医生告诉他,他还被瞒在鼓里,“夏竹,你相信我,所有一切交给我,我们现在是两个人,你不能将我的那一份也扛在自己身上…”
“好。”
夏竹一把抱住他,经过这件事,发现告诉他也没有太难,“付老师,我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付晞泽欲言又止,见她虚弱模样,又气又心疼,今天若不是他们走得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医生千叮万嘱,结果…他紧紧抱着她,到现在他的手还在颤抖,他是真的害怕。
“付老师,我喘不过气了。”
他稍稍松开,无数感慨涌上心头,“你说我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