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真伪

她无从得知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是仅从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九顷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极为痛恨，甚至不惜借她的能力回到现在。

但是现在，他显然失败了，而且过去显然比他以为的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阮灵双想不明白，只能随着他们站在时空的边缘，看着过去的一切。

而刚刚离开的现世的玄九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脑海里熟悉的声音。

玄九索性就划出了一道水幕，露出了九顷的半个身体。

陡然见到想见的人，九顷又惊又喜。

“大人，你到哪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小小地期待，余光瞥向玄九的身后。

玄九侧头看了一眼远方两人已经消失的位置，淡淡道，“我只离开了半个时辰。”

现世的她没有回过醴泉，但是未来的她也是她，所以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回应着。

九顷轻咳了一声，“以大人的速度，应该能有一段距离了。”

“嗯，已经离开天界了。”

“那我能追上你吗？”九顷的话语有些直白，但是细究下来又好像没有暧昧。

“等你适应神力之后，也能做到。”

“关于神力，你好像什么都没和我说。”

神格的由来，神力的运用，他在试探着离她更近一些。

玄九一顿，“你想说什么？”

九顷轻咳一声，“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应，你能，帮帮我吗？”

正大光明的邀请，玄九不由得拆穿他，“神力和神仙的法力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更加强大而已，你只需要将法术修炼到极致就够了。”

九顷自然知道这一点，被她点穿了，倒问起了另一个问题，“那神格究竟是什么？”

关于神祇，现指的便是那些上古圣人，他们与现在天界的那些仙君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们应运而生，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并没有所谓的神格。

而玄九又为什么能够拥有这种力量，神格又为何而存在，这种未知令九顷既好奇又忌惮。

如今，在知道玄九存在的那些人眼中，他们是将她与那些上古圣人摆在一个层面来看，特别是她的出身甚至可以追溯到盘古开天辟地的时代，与创始元灵是至交好友，现存的那些影响六界的大事当中，背后都有着她的影子。

都道若是她有神位，应当以至尊为号。

但是现在她这类似于随手造圣的手段，已经脱离了那个已经足够被人仰望的层次，与传说中的天道很近。

玄九知道他在想什么，实在是这件事足够任何人联想到很多方面去。

“不一样的。”这句回答与九顷的问题并不相合，更像是回答这个问题背后的事情，“上古圣人，诸如盘古、女娲，都是有使命在身的，诸如盘古开天辟地的功德，创始元灵对天地法则的构建，伏羲创八卦之大能，女娲造人与补天的大道，这些都是六界真正的真神。”

九顷听完沉默了，对比起这些，他这个突然获得神格的小仙，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同时，他心里又冒出了许多问号，最后他先问道，“那相对的，是伪神吗？”

“不是，你应该感觉得到。”

九顷知道，天道的承认不是假的，这又和那些疑问连在了一起。

玄九面向远方，淡淡道，“这些问题，也许以后就能知道了。”

九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句话底下的含义，有些惊讶，“连你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他已经将玄九放在了一个无所不能地位置，若是真有谁知道这些天机，应当是她才对。

但是现在，她居然承认她并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神格是如何来的，但是为何能被天道承认，这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问题。”玄九说得有些隐晦。

九顷咽下了想要一问到底的冲动，暗自消化起自己听到的这一切，因为这一出，他起先怀着的旖旎心思已经消失不见。

相对的，这人仿佛离他更远了，但又因为她这尽数告知的‘信任’而又觉得距离拉得很亲近。

两人间的交流，并不是完全私密的。

两人站在既遥远又贴近的时空边缘，九顷看了一眼旁边面色漠然的人，问道，“说那些话的人，是你吧？”

玄九眉毛微动，“何出此言？”

“这个时候的你，应当不会说出这些来。”九顷很了解她，也非常了解关于神格的这些事，这是他千万年来一直摸索的事情。

虽然他刚知道，光是在自己成神的这段经历中，他也是有相当部分被蒙在鼓里的，但他能够确定的是，关于神格，这个时候的她，应当还在处于试探的阶段，又怎么可能会和他商讨起这些含糊不清的问题来。

玄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和往常一样冷淡，像是透过那条白绫，正在认真地观摩着往事。

九顷不再多言，又望向时空中。

从那日与玄九说完那番话之后，九顷足足有半个月没有再联系她。

后者自然是一如既往地不关心，不在意，依旧在离天界极为遥远的地方。

直到这天，九顷的声音再次响起。

玄九直接开了一个窗口，完成了古代版‘视频通话’。

九顷眼带笑意，“大人，我来找你了。”

玄九眉头微动，“好。”

“大人在哪？”九顷又问。

“妖界。”

九顷应完，就急匆匆地消失了。

妖界是六界中一个特别的存在，因为妖怪多数都隐没在凡间，甚至有些不居于深山，而混迹于市井。

人间也常有各种关于这种生物存在的传闻，人与妖也仿佛是生存在同一个世界。

但实际上，妖怪也有一个独特的领域，这便是所谓的妖界，但是在妖怪眼中，人间同样也是属于他们的，而妖界，更像是一个归处，一个圣地。

玄九如今所在之地，是一处据说被神所厌弃的狐族部落的不远处。

九顷进入妖界比进入魔界的时候要麻烦得多，毕竟大多数妖怪都在人间，妖界这个领域倒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于是在几天后，九顷终于见到了玄九。

他没有问玄九在这里做什么，而是兴致勃勃地将自己带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