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怪使毒
慧静一触及梁萧那凌厉的目光,登时心中一怯,但转瞬又硬狠起来,切齿道:“小王八蛋,老子不管,你若不赔我冰蚕来,老子与你誓不罢休!”
梁萧放开他,笑道:“和尚忒也无礼,蚕儿是自个儿溜的,和我有甚相干,你与其在此和我纠缠,不如多费些时间去找,说不定会有意外。”
慧静气道:“小子休要狡辨,冰蚕乃老子不辞万里之遥,从昆仑雪山之巅,不知花费了多少光阴,才觅获,实属珍稀,再找亦不知猴年马月才见功。老子不管,你一掌劈死了它,就要赔。俗语有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事就算告到官府,你也得赔我蚕来。”原来这和尚并不知冰蚕未死,独个儿溜走之事,眼下硬拉着梁萧赔他蚕命。
梁萧听了,也不禁微微苦笑。倏然一阵风罢,亭中已多出一个人来,听他质问:“兀那和尚,你方才说的可是昆仑雪山之巅的异种冰蚕,此蚕可是状若蚯蚓,浑身寒气冻人成冰?”
慧静点头道:“是啊,你见过?”这人心喜,冰蚕可是天下一等一的阴寒之质,他只在书上见过,不想世间真有,若寻得它来练功,岂非更上层楼。
梁萧幌眼,见此人乃一老翁,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宛似图画中的神仙一般,多瞧一眼,就让人油然生出敬仰之意,登时一惊:“难道他便是丁老怪?”
那老翁瞧了梁萧一眼,便不去睬他,径问向慧静:“和尚,你跟老夫走!”说着伸出手去拽慧静那肥大的手,拉他往亭外走去。
慧静瞪眼:“上哪?”那老翁慈笑道:“昆仑之巅!”慧静挣扎道:“老子不去,老子不去!”他深知雪山上凶险万分,上次险些就回不来了,这种险事,可一不可二,他可不想再去淌,除非那是傻子。但他手腕既被老翁所抓,登时坚如铁锁,无论如何使力也挣不脱,不觉颇为气恼。
正无奈之际,忽然一老僧一掌向老翁劈来,同时喝道:“放下了他!”原来是玄痛,方才几人对话他已听分明,见老翁执意带走师侄,莫奈何,急中挥出一掌,意在迫他放人,只用了三分功力。哪知这老翁微微一笑,倏然还了一掌,但听碰的一声,双掌相撞,玄痛徒觉掌心一痛,吃了一惊,不及思想,身子已然向亭外飞去,落地之时,一声闷哼,刚爬起,哇的一声,喷了口鲜血,又跌了下去,只叫:“掌心有毒!”
玄难见这老翁一掌便把师弟震飞亭外,着然吃了一惊,见玄痛面目隐隐泛着一股黑色,又听他说中了毒,十分担心。当下一搭他的腕脉,只觉脉搏跳动急躁频疾,真个中毒甚深。忙探手入怀,掏出一颗解毒丸,喂进玄痛嘴里,片刻后不见成效,回头盯着老翁问:“老施主何以一出手就使这般歹毒手段,请教施主高姓,还望赐予解释?”
哪知老翁睬也不睬,只微微冷笑,忽然袍袖一拂,卷起一股疾风。邓百川等人都觉这股疾风刺眼难当,泪水滚滚而下,睁不开眼晴,暗叫:“不好!”知他袍袖中藏有毒粉,这么衣袖一拂,便散了开来。好在梁萧见机得宜,瞧事不妙,忙起一掌,他面前的疾风登时又反扑向老翁扫了回去。
这老翁吃了一惊,不想一个不及弱冠的小子,居然有此功力,拉着慧静,急速跳出亭外。刚站稳脚跟,一抬头,便见一丈开外立着一人,正是刚才那位白衣少年,霎时心惊:“这小子的身法怎地如此之快?”此时已知这少年颇有些能耐,但也不惧,冷冰冰道:“小子,快闪开,老夫掌下无情。”
岂料这少年冷笑道:“哼,你掌下若有情,便不是丁春秋了。”众人闻言都是“啊”的一声悚惊,丁春秋魔头之名响彻武林,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不想竟是眼前这个童颜鹤发,神仙一般的人物。
此人正是丁春秋,那天他被段誉的六脉神剑打败,耍诈脱逃后,遇上那帮丢下他望风而逃的弟子,众人见师父安然脱险,料想他不会放过自己,便又痛骂起自己来,说自己是多么多么的胡涂,如何如何的不该。丁春秋感正是用人之际,也不惩罚,这几个月来,也蛊惑了不少百姓加入。
丁春秋见这少年识得自己,也并不奇怪,只是淡淡一笑。徒的袍袖一拂,又扫出一股疾风。梁萧深知风中有毒,当下身形一闪,避过风头,居然幌到丁春秋身前,这老怪吃得一惊,已见少年抓住慧静手腕,欲要拉他过去。不及多想,丁春秋也用力去拉。
这二人一较上劲,体内的真气便鼓动起来,俩人的内功修为原有几分渊源,情急之下,一个的“北冥神功”,一个的“化功大.法”自然而然涌出,可就苦了慧静和尚一人,他卡在中间,好不难受。
丁春秋惊道:“小子,你到底是谁?”心想:“他怎会本门的‘北冥神功’”只听梁萧嘻嘻而笑:“老怪,你再不松手,数十年辛辛苦苦修练的内力,可就归我所有喽!”丁春秋听了这话,暗吃一惊,他的“化功大.法”只能化别人内力,却不能收归己用,深知“北冥神功”是可以的,微一犹豫,即大声叫:“小子,我们一同撒手,你同不同意?”
梁萧微睨了一眼慧静,见他嘴唇颤抖,脸上己基本无人色,况且脸部尤在一阵阵扭曲,不觉忖道:“如此玩法,不须多久,这和尚非找如来佛祖告状不可。”言外之意是指上西天,他可不想杀人,便道:“好!”跟着又道:“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放手。”便数:“一、二......”当三字出口之时,自己不疑有他,颓然松了手。
只听丁春秋仰天哈哈大笑,这时慧静和尚已靠得他身前更近,兀自牢牢抓在手里。哪想这老怪如此奸滑,梁萧不觉怒起,徒然烈风使然,一不小心,喷着了一口,登觉头晕目眩,幌得一幌,霎时清醒,待开眼,老怪踪影已不见,连慧静也跟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