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比试（二）
“遵旨。”小太监高声读道：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天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读毕全场一片安然，众人纷纷猜测在场到底是谁可以在一柱香的时间作出如此志向高远，心怀天下的诗作佳篇？恐怕连当今天子也是难有如此胸怀吧！
“此诗是谁所作？”慕容楚看向众人，眼中惜才之色毫不掩喻。
“回皇上，此诗为熙王妃所作。”小太监低声回禀。
“这怎么可能？将诗呈上前来。”慕容楚真是无法相信傻子也可以做出毗邻众人的诗作，“这个字体？”慕容楚真真的愣住了，笔迹浑厚不似女子的娟秀，一种磅礴大气油然而生。看着慕容楚那痴愣的样子，萧涵儿心道：我们伟大的毛主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让你们比下去那还了得？
慕容楚看着这副字，眼中有种难以掩喻的情绪久久徘徊，他咬着牙冷声道：“熙王妃好才情，朕到想看看接下来你的成绩如何？”
“臣妾尽力而为，必不会给熙王爷丢脸。”
慕容阙望着此时风华绝然的萧涵儿，眼底的笑意渐深。
“第二场比试由我来主持。”话音未落，一位翩翩公子缓缓步入园中，他白衣胜雪，身无缀饰，行走之间无意飘起的衣衫，竟有种仙风道骨之意，总之不似凡间之人。
“他是谁啊？”园中的女眷们看得痴了，“从没见过如此英俊的男人。”好多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眼神荡漾，春意盎然。皇上本是她们心中的男神，现在这个人一登场，男神立马下降了好几个等级。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道：“小民乃上官睿，本来这第二场比试应由宫乐司的阮司官来主持，不巧家中有事脱离不开，小民勉为其难暂待这一次。”
“原来是医神啊，听说他不仅医术了得，弹奏的曲子更是决绝，可以令孔雀开屏，百鸟齐鸣呢！”小姐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我也听过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结交他呢。”
小姐们纷纷向上官睿的身边靠近，都想近距离的目睹他的绝代风姿。
只有萧涵儿眉头紧锁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全然没注意眼前这个谪仙一样的人物。
上官睿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身上，心下对她暗暗赞叹，她虽然不是最美的那个，却全身都笼罩在光芒之中，无法对她忽视。
比赛开始，共有十名参赛者。
第一名出场的是国公府家的小姐，长相精致端庄，却给人以艳丽有余，气质不足的印象，今日她的出塞只是家族想让她借着这个机会接近慕容楚罢了。
“小女是国公府长女杨子菁，为诸位献上一曲琵琶曲《百花吟》。”娇音若铃目光流转间，笑容嫣然的冲着慕容楚轻轻点了下头。
指间的旋律荡漾开来，云高气爽百花争艳，不得不佩服这弹奏技巧已然炉火纯青，萧涵儿轻轻挑了挑眉，暗自裁定她技巧满分，意境不及格，在她的指间听不到花语，闻不到花香。
上官睿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好了，杨小姐，人曲合一之境你尚未悟到，不好意思。”突然打断她的琴声，得此评价，气得国公
府家的大小姐小脸通红，恼得摔了琵琶，拂袖而去。萧涵儿则是笑着对他投入赞赏的目光。
“下一位，谁前来比试？”上官睿其实早已经留意到萧涵儿，似笑非笑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不知熙王妃可否前来一试？”
“当然可以，上古琴。”萧涵儿倒没推迟，嫣然自得的应了下来，上官睿看着大方如她的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
落座后她用小手抚摸着面前的这把古琴，轻拔一二，闭上眼感受着天地阴阳之气，大道自然，人琴境合一。
“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我就弹奏一曲《流水》吧！”萧涵儿目光悠远，似林中之木，山中之泉，身上的气息与琴曲融为一体，似山间小雨，点滴汇聚，形成小溪缓缓流淌，入江河，入湖泊，最后曲入高潮似蓬勃大海，海纳百川生生不息。海面无风，悠然致远。
一曲奏完，众人皆目闭目入境，久久沉浸其中不愿醒转。
“自古高山流水应为一家，不知道是否有《高山》一曲呢？”上官睿意犹未尽的问道。
“高山流水本是一曲，只是两首曲子太过冗长，我便将之分开演奏。”萧涵儿平静的道，“不知上官公子，小女子是否可以过关呢？”
“当然，此曲指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不知这曲子可是熙王妃所谱吗？”
“小女子不才，此曲并不是我所作，而是出自一个世外高人之手。”
上官睿见萧涵儿性情直爽，好感不觉直线上升。遂走入园中，朝着众人一抱拳道：“小民认为此场比试已经不用再比了，熙王妃之琴曲小民自叹不如，第二关胜负已分，如有不服者可上前挑战。”
园中众人皆无人异议，凡是精通音律者，皆无法达到如此人琴合一之境，况且还是人、琴、境三者合一。
三场胜了两场本已是赢了，萧柔儿的眼中流过愤恨与不甘，没想到本来想借由此次比赛让她永无翻身之日，谁料想竟让她出尽了风头，文才音律皆拨得头筹，这武要是不比了，她的计划可就落空了。最后的一场武试决计是不可能再让她过关的。
她偷偷吩咐管家取了好些银子打点应试的御林军，下手的时候对她千万不要留下任何情面。
“姐姐文采乐理如此深谙其道，妹妹真心为你高兴。”萧柔儿来到场中，拉着她的手，一副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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