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准备去西凉
葬礼结束后，顾君泽看着又瘦了，蓝羽惜推着顾君泽回长公主府，顾君泽坚持不肯坐马车，蓝羽惜只好推着他沿着东街走回去。
路过原来的公主府，顾君泽抬了抬手，蓝羽惜停了下来。
昔日显赫的公主府，门前早已蒙了一层灰，牌匾上先皇亲笔提写的公主府三个字不再熠熠发光，如同明珠蒙尘，灰暗无比。
“其实表姐是一个特别骄傲的人。”顾君泽突然开口说道。
蓝羽惜低头看顾君泽，顾君泽看着公主府紧闭的大门，说道：“娘常说表姐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因为是宫里最受宠的公主，所以都一样的骄傲张扬，只是娘的张扬在外，表姐更加内秀。”
回想起每一次见到宇文玥的时候，她眼底的骄傲和优越，蓝羽惜扯出一抹苦笑，说道：“公主在江南这么一个繁华热闹的地方，生生的被困在昌平公主府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或许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结局。”
顾君泽点点头，说道：“或许是的。”
蓝羽惜已经把宇文玥病逝的消息传给了华颜，华颜带着宇文玥的信和这条消息赶到了西凉。
“这位公子是？”玉子渊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房里的华颜，问道。
华颜向玉子渊出示了自己身份的玉牌，玉子渊认出玉牌之后一愣。
华颜收好玉牌说道：“我是二皇子的影卫，主子走后就一直被追杀，机缘巧合之下被现在的南安郡王府所救，现在算是听命于她。”
玉子渊之前在北傲当质子的时候，宇文瑞还活着，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华颜，似乎是见过，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昌平公主有信带来。”华颜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你不要激动。”
“什么事？”玉子渊问道。
华颜说道：“我在来西凉的路上接到的消息，昌平公主在江南病逝了。”
“你说什么？”玉子渊激动之余，猛的站了起来，问话的音量都提高了八度。
华颜连忙说道：“别激动！”
玉子渊坐下来问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华颜说道：“这会应该已经回京城了吧。”
“那，她走的时候有人陪着她吗？”玉子渊问道。
华颜愣了愣，诚实的说道：“没有。”
玉子渊低下头沉默半晌，手一挥，带倒了书桌上一片东西。
“你……”华颜看着他。
玉子渊抬起头，问道：“信呢？”
华颜连忙把信递给他。
玉子渊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看完之后拿着信久久没有说话。
华颜看了他一会，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玉子渊深吸几口气，铺纸提笔蘸墨写信，一气呵成，华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玉子渊放下笔，又解下自己常戴的一枚玉佩，一起放进信封里，递给华颜说道：“劳烦华颜公子把这些交给南安郡王妃。”
华颜收拾好表情，收好东西，说道：“那就多谢玉太子了。”
华颜得到想要的东西一刻不停就往京城赶，在华颜走后，玉子渊才放松一直僵直的脊背，重重的靠在椅子上，抬起手背遮住双眼，他实在是难以相信那个鲜活灵动的姑娘就这么病逝了，天知道当那时他知道北傲先皇同意他们的婚事后有多激动，他全都收拾好了，聘礼文书甚至是凤冠霞帔，只等着启程去北傲迎接他心爱的姑娘。即使后来听说宇文诺上位，他也是高兴的，他天真的以为宇文玥嫁到西凉对宇文诺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宇文诺不会反对的，可他竟然忘了宇文玥还有一个亲弟弟，是宇文诺最大的仇敌啊。
玉子渊坐在书房里，目光苍凉，他的姑娘，他再也见不到了。
寒衣悄悄走进来，看着像是被抽走了生机的玉子渊，心疼的喊道：“殿下?”
玉子渊听到声音抬头，寒衣看着玉子渊毫无光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双眼睛，太像了。玉子渊看着寒衣的眼睛，眼底是无限的思念和缱绻，他的玥儿曾经也是这样望着他，问他有没有事。透过宇文玥写来的信，那寥寥几句对她在江南生活的描写，玉子渊都可以想象出是多么的煎熬更别说她还一个人死在异乡，早知道他最开始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娶了她。
玉子渊撑不住，捂着脸痛哭流涕。
寒衣手足无措的看着玉子渊。
哭过之后玉子渊就病了，高烧不断，连着昏迷了好几天，把整个西凉王城搅得鸡犬不宁，西凉王和玉子迁每天轮着发脾气。
蓝羽惜接到华颜带回的玉子渊的回信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顾君泽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书房里的药味越来越浓，也终于瞒不过长公主了。
长公主来到书房，瞧着竟然有些步履蹒跚。
蓝羽惜连忙几步走上前扶着长公主，问道：“婆婆怎么突然过来了？”
长公主看着蓝羽惜，拍了拍她的手说：“好孩子，辛苦你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蓝羽惜把长公主扶到顾君泽床边。
顾君泽刚刚才喝完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看见长公主说道：“娘来这里做什么？这里药味重，仔细熏着您。”
长公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我怕什么，这场景啊我再熟悉不过了。”
说完长公主转眼看向旁边的齐白，说道：“辛苦齐神医了，你看着都瘦了。”
齐白连忙说道：“不辛苦不辛苦，至少他现在愿意听大夫的话了，我就轻松了很多。”
“唉。”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先只盼着你能好好活下去，一盼就是十几年，好不容易你腿好了身体也好了，又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我还以为佛祖开眼你今后的路终于能顺顺利利的走下。”
“娘。”顾君泽喊道。
长公主没理他，继续说道：“没想到佛祖还是没有开眼，才好了几年你就要受这样的折磨，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们，你看看这段时间你和婉婉两个人都瘦了多少。幸好榆深懂事，知道爹娘都没时间照顾他，不仅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还能帮忙看看明珠，哦还有那个小和尚，年纪大些也帮了很多忙。”
顾君泽问道：“娘说这些做什么？”
长公主看了顾君泽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有成算，说说吧，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做。”
顾君泽和蓝羽惜对视一眼。
蓝羽惜：说不说?
顾君泽：说……吧？
蓝羽惜：你说?
顾君泽：我……说不出口啊。
蓝羽惜：我也说不出口啊。
长公主见他们两个人眉来眼去，就是不说话，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别互相使眼色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顾君泽只好说道：“我们确实是有打算。”
顾君泽这话一出，暗香和风无就一个退到了窗边，一个站在了门边，守着门窗。
“说。”长公主说道。
顾君泽看了蓝羽惜一眼，蓝羽惜会意的把玉子渊的回信拿出来给长公主说道：“婆婆先看看这个。”
长公主接过信看完后，抬头问道：“这……玉子渊？”
蓝羽惜点头说道：“玉子渊答应了帮我们，而且之前我有一次和智禅大师下棋的时候，大师指点我我们最后的庇护所在西边，西边只有延西关和西凉，延西关上下已经归顺了小九，现在还有长乐他们在那里，西凉玉子渊心系公主，现在公主病逝又有亲笔信带给玉子渊，希望他帮忙，所以我和长安打算去西凉。”
长公主听完之后，问道：“那阿景呢？”
“我们会和阿景商量，看他是想去西凉还是延西关。”蓝羽惜接着说道。
长公主点点头，然后看着蓝羽惜又问道：“那你和你爹娘说了吗？”
蓝羽惜摇摇头，说道：“还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长公主把信还给她，说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蓝将军和蓝夫人都是明理之人，他们不会反对的。”
“只是这样一来，爹娘身边就只有哥哥一个人了。”蓝羽惜叹气说道。
长公主却对她说道：“婉婉，做爹娘的只要你们能够平安幸福，在不在身边有什么要紧。”
第二天下午蓝羽惜就回了蓝家。
“婉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蓝夫人看见蓝羽惜，高兴得不得了，连忙走上了拉着她，问道。
看着蓝夫人明显苍老了许多的容貌，蓝羽惜心中酸楚，脸上只是挂着笑说道：“我想你们了，就回来看看。爹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蓝夫人说道，拉着蓝羽惜往屋里走。
蓝将军看见蓝羽惜，也是高兴得很，只是上下一打量，就皱了眉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蓝夫人拉着蓝羽惜坐下，说道：“正是呢，我也想问。”
蓝羽惜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就是这几天府里事太多，有些忙。”
“那就好，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累着了。”蓝将军叮嘱道。
蓝羽惜点点头，问道：“哥哥嫂子呢？”
蓝夫人亲手到了一杯茶给蓝羽惜，说道：“我让玉芷去叫了。”
蓝羽天和萧清雅不一会就来了，还带着蓝墨璋。
“姑姑好。”蓝墨璋看见蓝羽惜，就行礼说道。
蓝羽惜笑着把蓝墨璋喊起来，摸了摸他的头问道：“身体可大好了？”
蓝墨璋点点头，说道：“多谢姑姑关心，我已经全好了。”
蓝羽天看着自己妹妹和儿子互动，眼里带了笑意，问道：“你突然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蓝羽惜说道：“确实是有事。”
“说吧，怎么了？”蓝羽天问道。
眼见他们要说些什么，萧清雅牵着蓝墨璋的手和蓝夫人一起去了外面。
蓝羽惜说道：“我和长安打算去西凉。”
“西凉？为什么？”蓝羽天不解的问道。
蓝羽惜喝了一口茶，把说给长公主的那一番话拿来说给蓝羽天和蓝将军听。
蓝将军听了之后，没有犹豫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吧。”
“只是我去了之后，爹娘身边就只有哥哥一个人了。”蓝羽惜说道。
蓝将军说道：“只要你们平平安安，都不在我身边都没关系。”
蓝羽天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玉子渊那边真的靠谱吗？”
蓝羽惜说道：“有公主这一层关系在，基本靠谱。”
蓝羽天点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去吧，爹娘这边交给我你放心。”
“不用多久，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我和长安就过去了。”蓝羽惜说道。
蓝将军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们两个一起过去？”
蓝羽惜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我们会分开过去，到时候还要请你们配合。”
蓝羽天和蓝将军对视一眼，蓝将军问道：“需要怎么配合？你说。”
蓝羽惜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
蓝将军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多不吉利啊，换个办法吧。”
蓝羽惜说道：“这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不仅送走了我和长安，还能送走明珠。”
“那榆深，就让他留在京城吗？”蓝羽天问道。
蓝羽惜一顿，说道：“我也不愿意，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更加真实。”
蓝羽天叹气道：“倒时候榆深和长公主祖孙两留在京城，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心。”
“所以以后还得麻烦你们，可以的话就多多照看一下婆婆和榆深。”蓝羽惜说道。
蓝将军点头：“好，没问题。你们到时候去了西凉，也要注意安全，不能完全信任玉子渊。”
“我知道的，爹。”蓝羽惜说道。
另一边，顾君泽也喊来了宇文景，问他的想法。
宇文景思考了一会，摸了摸手里的扇子说道：“我还是去延西关吧。”
“你有法子去吗？”顾君泽问道。
宇文景说道：“有，大师应该会乐意帮帮我。”
顾君泽点头，说道：“那就好，到时候各自到了记得保持联系，但是舅母那里要怎么说？”
宇文景愣了愣，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说道：“赵令仪，她在宫里想见母后应该比我们容易。”
提起赵令仪，顾君泽说道：“行，等婉婉回来，我和她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