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监视

()承阳殿里的小碧纱橱里,小小的燃着灯火,太子披散着头发,穿着宽松坐在榻上,一双眼睛微微睁着拈着一枚银色长针,轻轻的挑着烛芯。

地上的暗卫平板的道

“除此之外,他就没说什么了”

萧宏的手顿了顿,今晚上,燕十九哭了,他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潮乎乎的眼泪,萧宏皱着眉头抹了抹手臂,从小到大甚少有人碰到过他,别说把东西弄在他身上了。完全不习惯,就算沐浴过了,也觉得十分难受,只是那个孩子哭得太可怜了,总觉得应当有个怀抱。

萧宏继续拨了拨灯芯,皱着眉头想,白小浊说他只看中了燕十九的美色?美色?听暗卫这种拟声复述,他总有一种十分荒唐的错位感觉。

他并不知道白小浊上辈子是怎么接近燕十九的,可这辈子,萧宏觉得,白小浊说得话实在太不讨人喜欢了,若他是燕十九,免不了对着人心生厌恶,当然啦,萧宏漫无边际的想,他是太子,想法可能和别人不一样。

挥挥手让暗卫下去,萧宏回想燕十九说的话,推测他八成不会偷偷离开,但,小心使得万年船,白小浊这个变数,还是离燕十九远一点为好。

“吉祥”

“奴才在”

“白小浊再有机会靠近燕十九,我就为你是问”

“....奴才...是!“

如意暗自咂舌,白小浊前脚走了,太子后脚就去了,这看得可是够严实的,这吉祥也不知道弄了多少人看着函园。那家伙闷不吭声的什么也不说。

偷偷看了看萧宏,灯光在他右手边的矮桌上,灯芯剔得恰到好处,被太子小心的罩上了犀角灯罩,那暖融融的光线如同珍珠一般的朦胧光润,从太子的侧脸上照过来,端的是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尤其那两道利落干净的眉毛眉角微微的仰着,一种萧氏皇家特有的思虑表现。

如意想,太子前一阵子不动声色的削了时常顶撞于他的武夫经吴将军刘宇的兵权,如今又轻轻悠悠的把目光放在文臣内阁上,那一次都是相当的从容不迫,十分有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次次令身边人心惊肉跳,而他举重若轻,也没见他这么慎重的考虑来考虑去的.....话说,这个燕十九究竟是个什么人物,究竟从又什么时候把太子爷的心给栓上了呢?

自从白小浊来过之后,太子便时常去函园见燕十九,有时候是下棋,有时候是论文,甚是有时候兴致好了,带着弓箭切磋切磋。看得萧楠十分的眼红。

兔走乌飞,转眼就到了秋狩。

冬梅带了来骑射服,宝蓝色的底子,暗银色的饕餮,银色线将那怪兽勾勒得威武凶猛,肩膀腕间腰上俱是水牛皮的皮甲,用黑色丝绦穿了,崭新而华贵。

燕十九愣愣的看了它们半晌也没有言语,冬梅取出一个质地淳朴的檀香木小盒子道

”小公子,太子殿下他知道您没有像样的扳指,特地在自己的私库里面给您找了一个来,您瞧瞧?“

冬梅见燕十九湛蓝色的眼睛毫无表情冰冷的像两面镜子,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便按捺住心中的不耐,打开盒子,那小盒子用深红色的大绒衬了里儿,大绒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乌黑的扳指,质地细腻沉厚,更加罕见的是那扳指上布满朱红色的斑点,形状如同凤尾。

燕十九不晓得这是什么玩意儿,冬梅可晓得,这是万年的陈玉,就是刀砍斧劈都不会留下一丝儿的白印儿,这东西着实有些来历,听说是开国时候的物事,名字叫做血凤。

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没想到太子竟然把它赐给了燕十九,冬梅小心翼翼的收拾起心中的不耐,神态恭敬。燕九当然不知道这许多,当年在漠北经常有人克扣他们娘儿两个的口粮,长宁长公主从不说些什么,忍耐着一段十分长的间隔才会等待时机婉转的邀宠,给他父亲侍寝,然后求得来些口粮待遇,把这些有限的食物,既供养儿子又保证自己不能变得太过消瘦令人倒胃口是件儿不容易的事情,他经常没日没夜的端着弓箭在荒漠上射杀兔子野鸡或者肥硕的老鼠什么的。

好在游牧民族的儿子,就算是奴隶也是有弓箭和刀的,只是大妃给了幼小的他一把大人都难开的硬弓,给了他一把东临缴获来的斩马刀。

燕十九还记得,当时有人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他时候,大妃和汗父就坐在帐篷的熊皮上,母亲坐在下手的羊皮上,笑盈盈的说

“十九,还不谢过汗父和大妃的赏”

帐篷里穿着羊皮靴子的小侍都掩着嘴笑,那眼睛里流露出□裸的嘲讽,和大妃漫不经心的调侃一起让燕十九红了脸。

母亲端然的坐在那里,端庄温婉,微笑不变,像一朵草原上养不出的花。

燕十九安然的拈了拈手指,那时候为了母亲和自己能够活下去,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摆弄这两件东西,手指上伤痕累累,几乎嘞得可以看见骨头,这两件东西和他的命一样,他还记得他艰难的蜷曲着溃烂的手指,坐在洛伦河边上,一点一点的擦洗马刀上细腻的纹理,里面陈旧的血液就像是泥一样,一点一点被剔除出来。

那时候他没有名贵的扳指,一样扯开了硬弓。

他永远记得母亲的眼泪在星光下静静的流。

燕十九沉默的伸手舀起扳指,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坐在一边儿出神,学了东临的文字他才发觉,那斩马刀上的花纹是东临的文字,只是样子随着离开漠北黄沙,离开他属于蛮夷的硬弓斩马刀,忘记了。

“库伦托”

太傅雪白的胡子抖了抖,张大了有些浑浊的眼,皱了皱眉,半晌说

“库伦托,蛮夷人,为太祖所教化,追随左右,后太祖驾崩,他战死边疆了,唉,据史书记载那时候他也有七十岁了,唉......”

萧宏坐在案前,伸手轻轻的敲着书页,太傅坐在椅子上,拈了拈胡子

“太子招老夫来,就是讲解我朝前史?”

萧宏笑道

“不,只说库伦托”

太傅微微愣了愣,萧宏凝住眸子

“太傅,人都和孤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库伦托怎么讲?”

“太祖是难得一见圣君”

萧宏噙着笑,一双眼睛看不出深浅喜怒来

“嗯,能和库伦托这样的人同食同止,确非常人能办到”

萧宏挥袖站起靠着窗边看外面的景色,太傅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野史秘闻里太祖与库伦托关系非比寻常,若不是库伦托战死沙场尸首都没了,那么东临开国始祖现在的棺材里躺得就是两个人!

太傅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还望太子三思”

萧宏回过头来,淡淡笑道

“怎么?太傅认为孤资质平庸?”

太傅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萧宏看着他的眼睛闪了闪恢复平静,转过头,窗外菊花悄悄的打起骨朵,萧宏嘴角笑意渐柔渐浓,又快要是一年赏菊的时候,沫儿,你的菊花可开遍天涯了?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重生之明暗双君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军事历史 重生之明暗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