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花酒
()燕菡连夜带着人去了西大营,没想到一掀帐篷,看到的竟然是萧楠按住上身□挣扎不休的的吕谣,当然具体做什么,燕菡没看清,他一个闪身就退了出来,被震得半晌无言,脸上泼了油一般的火辣。
后边的两个侍卫莫名其妙,按说太子今年十三岁,过几天十四了,到了皇族娶亲的年龄。萧楠刚刚十二,更本就是个小小少年,他帐篷里有什么能让人尴尬成这个样子的场景?
燕菡细细长长的呼吸了几口寒冷的口气。
城外月光如练,毫无阻隔的铺落在一望无际的军营上方,真个是夜深千帐灯,雄伟的很。
脚下踩着厚厚的雪,燕菡听见自己的心跳反而越跳越激烈,昨夜和太子相拥亲吻的图像不晓得为什么就是盘旋在脑中挥之不去,淡定了许久,营帐被撩开,萧楠面带疑惑的张望了一下,爽快道
“十九?!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外边作甚?....咦?你脸怎么这么红?”
燕菡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来的时候骑马太快,被风吹的”
萧楠不疑有他,将他一拉拽进账来,毫不客气地对后边两个侍卫道
“行了,人送到了,你们走吧”
然后就将燕菡直拖到案台前边,吕谣此时就坐躺在地上,背靠着柱子,两手上举被牢牢地绑在柱子上,嘴巴勒着白布,烛光下,汗津津的皮肤透出一种艳艳的栗色。燕菡眼睛不敢落在他们两个身上,四处乱扫。
萧楠不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他面色古怪,过一会儿恍然大悟
“哦,我跟你说,吕谣在我这里,你可不能跟哥说”
燕菡的目光瞬间和吕谣碰了个正着,吕谣今年已经十八了,脸若斧劈刀刻,身材亦是精悍,如今这种状态四目相对,两人的脸不由得都哄得一下着了起来。
吕谣那是羞愧的,燕菡却不知是为什么,萧楠大大咧咧踢了踢吕谣的长腿
“这小子都十八了还没娶老婆,老子看看他是不是正常,哈哈”
在军营里拔了同袍的裤子戏弄人这种事满地可见,但这种低级暴力的游戏,总是下级士兵穷极无聊欺负人的时候采用的手段。萧楠从小就是基层里面混起来的,本来他想教训吕谣,可是转念一下,吕谣毕竟是他大哥的亲随,整得血糊糊也不好,琢磨了半夜,就想出这么阴损的一个招数,可见皇上当年不管他的教育,十分之不明智。
燕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看是不是正常......究竟怎么个看法?顿时愣在原地,吕谣闭上眼睛,浑身发红,想死的心都有了。
燕菡想,这吕谣是飞鱼营的统领,如今衣衫不整的被萧楠肆意欺负....总是不太好的,可要他劝人,他又不是十分的会,站在原地皱了眉头,萧楠也觉得这事儿,要求的不太好,就极力转开话题
“十九,你....嗯,你跟我逛逛吧?”
燕菡也觉得十分尴尬,马上响应
“去哪里?”
萧楠嘿嘿一笑
“我带你去个意想不到的好地方”
站在枫花满楼下,燕菡无言,原来萧楠挤眉弄眼的好地方就是这么个地方.....萧楠咳了一声,当先往里走,燕菡一把拽住他,低声道
“殿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萧楠十分看不起他的高声说
“怎么不知道,不就是窑子么?!”
顿时,满楼侧目。
燕菡手指一抖,刚想拉他离开,谁晓得楼内一串清冷脆笑响起,评道
“窑子?说得好,说的妙,一针见血,切中肯綮啊”
萧楠和燕菡一起回过头去,就看见一红衣女子微微低着头,露出细腻光洁的脖颈和皓腕,拖拽着水波一般的曳地长裙慢慢的走下阶梯,红艳艳的灯笼就在她身后的夜色中散着柔和的光彩,她脸上唯有眉眼画了弄弄的黛色,环着眼角贴了精细的银色花钿,却是梅花傲雪,枝干玲珑曲折,细小的花瓣层层叠叠娇憨可人,傲骨天成,一身大红色,偏偏看起来却是带着重孝一般。
女子绰约的立在喧嚣的街道上,各色人等好似一瞬间销声匿迹,这里,只有长街,月光,白雪,和一个红衣黑发的女子。
两人尽皆看得呆了。
寒冷的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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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楠愣愣的开口
“你是谁?”
那女子微微偏过头一笑
“我?身处窑子的,自然就是□咯“
她的声音极轻,带着一种不以为然的调侃,燕菡定定的看着她,那女子拢了拢发,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二位公子即使来寻欢的,为何来了又走?难道这闻名东临的枫花满楼还没有能入尊眼的美人么?“
萧楠着实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燕菡,谁料刚刚还拖着他走的小子如今两只眼睛定在对面女人的脸上,连眨都舍不得眨了,索性心一横,跟着这女子就进了枫花满楼。
这女子看起来倒是很有些地位。
一路上带两人直通向□,燕菡略微扫了扫周围的环境。草木扶疏,山石错落,很有些味道,萧楠清了清嗓子,正经八百的跟在女子身后,那女子在灯光温暖处轻轻一转,回头笑道
”两位公子肯光临奴家的小院,真是令陋室蓬荜生辉“
萧楠抿了抿唇,一步跨入,回头看了看沉默着跟进来的燕菡,安下心抿了抿唇,挑剔的四处看看,一看就看见了墙上挂着的一柄断剑。顿时移不开目光。
那剑不是普通的剑,它仅存的半柄剑身厚重刚硬,目测过去,当年完好时,当是三尺有余,剑柄上一层一层的牛皮绳绑成的护手,早就磨得破烂,刃口翻卷,每个微小的伤痕里面都是经年累月沉寂下来的战尘和污血。
这柄断剑,带着萧萧马鸣,猎猎战旗的沙场风霜,就这样静静的沉默着悬挂在一个?的墙上,简直令人不能接受。
萧楠的目光缓缓的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此时她正跪坐了,细细的斟茶。燕菡就坐在她对面,目光时不时的在她脸上一掠而过。
萧楠一哂,心想,这小子不是稀罕我大哥么?怎么看着个女人就走不动路了,真是。转过头去已经看着墙上的短剑,忍不住道
”这剑,你从何处得的?“
那女子抬起头来,杏核眸子漆黑一片
”战场上捡的“
瓦赫和东临息战多少年了?还能战场上捡到断剑?萧楠端详一下这剑,年代最远也不过是五十年罢了,萧楠奇道
“战场?战场上....还能有这等稀罕物儿”
那女子眼波流转,笑起来
“可是呢,奴家幸运的很”
伸手轻轻的将酒水放在燕菡手边,道
“小公子,请”
燕菡刚刚舀起来,就听那女子抚着琴叹道
“刮东风了呢,春天不远了”
萧楠坐在席上,温酒听琴,燕菡端着酒沉默不语,他之所以进来,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晓得为什么,今夜刚刚离开东宫,就有些空落落的无措。就为了这点说不出是错觉还是真实的熟悉,他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坐下,舀着酒,听一个陌生人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