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

太学

()太子的老师,俗称太傅。

萧宏的太傅,是东临有名的学者,法儒兼修,兼同佛道,是个德高望重,在学问上慎重但是决不偏执的老头。

老头崇尚地藏菩萨的善心,一把折扇四季不离身,上用狂草所书,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老头也崇尚,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天地方圆,皆从法理。

老头还崇尚,亲亲相守,父君为尊。

总之,这是个很复杂的老头,这个老头,对萧宏毕生都有十分深远而庞杂的影响。

这老人十分的得太子尊重,可是今天,萧宏一而再,再而三的走神。走到令他自己都恼火的程度。重要的是他也没想什么大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燕菡离开东宫时候的背影。

孱弱的,踌躇的,那小小的身影几乎要消融在门口的阳光之中。

萧宏烦躁的叹了口气。

人的一生,有两种人十分重要,朋友和敌人。而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是值得尊敬的,因为他和你心有灵犀的程度,可能任何人都无法比拟。

这种人,亦可称为知己。

萧宏忌惮燕菡,但是他也免不了有些惺惺相惜。

在他未开始萌芽的时候,便将他掐死在泥土里,这个人傲人的才华,从此埋没,他的一生,永远匍匐在地上。

十足的可惜,同时,萧宏免不了觉得他的骄傲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卑鄙这种行为,居然涂抹到了他的脸上,令他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尽管如此,他还是做了令自己不耻的事情,他并没有将燕菡带进太学。

没有太子的举荐,那种血统的燕菡,连伴读的身份都摸不到,从此和最高学府绝缘。

太傅停止讲诵半晌了,萧宏依然神游。

折扇落在桌面上,太傅咳了咳,责备道

“白小浊,为何发呆?”

萧宏回过神来,就见白小浊毫不在乎的站起身来,笑道

“回禀太傅,学生有地方没有明白”

太傅挑起花白的眉,道

“何处?”

“何为仁?何为不仁?”

“心存善念为仁,心存恶念为不仁”

萧宏突然道

“太傅,幼狼失去庇佑于道旁,救邪?不救邪?”

此言一出,满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宏的脸上。太傅沉默了一下

“救之,以怜悯为仁,以博名蓄爪牙为不仁。不救,以恶之为不仁,以旁人安危为仁”

白小浊一撇嘴

“太傅,狼且尚幼,焉知其能害人?何以害人不救为仁?”

太傅微笑

“狼伤人者,天下共知”

白小浊笑道

“城东夫妻皆杀人,满城共知,其子死刑乎?”

太傅拈须颔首

“然也,不易以刑加未罪之人,人性本善,教之导之,譬如栽花,心到则花美,心未至则花落”

萧宏闭幕揉了揉头,太傅继续道

“天下之不孝,教导疏失者众,太子乃储君,天下皆子民,悉心则出贤才,疏忽则出不孝,望慎重”

萧宏无奈颔首

“谢太傅”

“太子过谦”

下午抚琴,少傅免不了侧目,一曲毕,微笑道

“殿下有心事?”

萧宏按住琴弦

“是宏疏忽了”

索性不弹,旷课,回东宫休憩,这一回,可惹出了大麻烦,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知道了,闻讯而至,招了大批的御医会诊,直闹到皇上太后都来了东宫,折腾到华灯初上才作罢。

萧宏身心具疲,应付的套话说得他面部僵硬,勉强灌下一碗补药,皱着眉看侍女战战兢兢的给他静了脸,挥手叫人退了,看了看如意

“又是你?”

如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太子爷,这回真不是小的有意的呀,就连上次,那也是小的不知道那是公主家的小世子呀“

”够了“

萧宏皱眉

“这次我不管你,不过再像上次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

萧宏自己躺下,合上眼

“你退了”

帐子外是迷蒙的烛火,萧宏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上次吉祥的人回来,告知谢长天和谢家老爷的谈话。

大抵是说他那日,莫名其妙的换了身和平时品味不同的衣服,可能是对皇后有了些反感。

而叫上他和谭青云,则有两种猜测,一则是,想要握兵权。二则是,想要试探谭谢两家的关系。

而那日较场里,他不下撵,可能是给谁下马威。

如今他又旷课,不晓得谢家父子又能分析出什么来?

假若上一世不是要国破家亡了,谢家估计会成为另一个外戚权臣。

萧宏轻轻的提了提嘴角,流露出一种难言的嘲讽来。

其实他也明白,朝臣有几个不玩命揣度上头的事情的?只是免不了有些心寒。

心寒的同时,那少年虔诚祈祷的样子,在脑中越发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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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暗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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