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看望

这心思是不错，可如何提醒就是个问题，太子现在还得保持呆傻的模样，若是轻易暴露，就凭这些草包幕僚，被杀不是迟早的事？

身边都是绢书，有的已经发霉了，随着太子的动作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平日里也差不多习惯了，但是这时候却给了他一个难得的灵感。

曲笙发现的，用来逼迫他们自己的不也是绢书么，只要自己抛出去一个，就能提醒了，只是不知道这群蠢货能不能意会。

太子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咬牙的，多少有暴露自己的风险，外人都觉得自己还是痴傻的状态，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层绝妙的保护壳下能做多少事，若不是今日莫景渊和曲笙要走了，他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提醒。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中用，太子咬牙，又在心底骂了一遍，这才玩闹似的丢出去一个绢书，不是什么特殊的，甚至带了些不明的污渍，一下就引来了众多嫌恶的目光。

但太子不在意这些，他不想看见莫景渊和曲笙再次逃出生天，只要把人留下，京郊的军队多少要顾忌一二，也就还有时间。

“你们殿下发脾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先去哄孩子吧，兴师问罪还得师出有名呢，想想清楚再来。”曲笙脸色不善的看着门口拿着兵器的卫士，心里却没什么好的办法出去。

果然单刀赴会不是什么法子，几即便曲笙不怕在道义上落了不好的名声，可是现在是更严重的情况，能不能把命保下来都要看证据几何。

然而莫景渊已经手抚上了腰间的佩剑，曲笙这才发现他进来是没有缴械的，啧，疏忽也太多了，不过不是自己这边的就是好事。

“看来还是得硬闯了。”曲笙无奈的看着莫景渊，心里安定了些，若真是要冲出去，怕就是直接去军营了，那便直接到了最后的关头，就是幕后之人想拖延也不成了。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为何还没有什么明显的拖延之举？曲笙觉得不应该，一看莫景渊，也是在观察，在伺机而动。

太子孩童般的行径此刻没有赞赏，只有不屑可耻的眼神和羞红的一张张脸，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有识时务的内侍来收好那脏了的绢书，太子却没有如愿以偿的看见幕僚们接着借题发挥的场面，实在是气急败坏。

于是忍不住想站起来，一瞬间想起自己还需要隐藏，还是个站不稳的孩子，身形便也因为这一下的觉悟不稳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不得不抓住龙椅的副手，却是已经粘了什么黏腻的东西。

他忍住不露出皱眉头的神色，紧接着也不看下眉的剑拔弩张，只是颇为快意的砸书桌上码的整整齐齐的东西。

似乎是为了泄愤，动作干脆利落，却也因为他接下来的傻笑解释成顽劣。“嘿嘿，都丢了，好玩！”曲笙看都不看，那些官员们也纷纷咳嗽，脸上心里不住的烧着。

太子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所幸没有暴露，但是也让桌面上的些绢书落到地上，再一次变成提醒。其实这不算是上上之策，绢书因为证据的语焉不详，没有很大的束缚效果，可是他知道如果二人被逼着离开，用不了多久就能看见兵临城下。

到时候什么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这不是太子希望看见的，这时候明明还不是彻底劣势，甚至还在威胁曲笙和莫景渊，太子却感觉自己已经穷途末路，除了笨拙的提醒，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好在曲笙这边也不是这么想发兵，鱼死网破的结局终究无法避免牺牲很多人，她出于种种原因还是想斡旋一二。

“想好了么，我等自然不会赖账，只是不接你吗肆意泼的脏水，这人不是我们杀的就不是，找到了凶手还是可以好好谈的，毕竟云南这次带着诚意而来，想必各位也不希望外面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曲笙这话说的阴森，威胁的意图不加掩饰，莫景渊在她身后半步牵着她的手，任由她即兴发挥，反正出的去，强闯出去也无妨，自己如何做就看他们是什么觉悟了。

太子党的人到底是心虚且没底气的，太子都这样了，随着每一次的丢脸和失望早就忘记了一开始聚集在一起的初心，此刻也不敢挑硬柿子下手，甚至是党首干脆摆摆手放行。

“若是二位果真无愧于心，那就拜托二位帮忙调查此事，实在是我们忧愤过度才牵连二位。”其余表达歉意的话曲笙不想听下去，摆摆手就拉着莫景渊走了。

不过就是些妥协之词，也是看着自己这边文官武将都不中用罢了，曲笙看不上，自然不屑于搭理。

“走了。”她近乎轻快的对莫景渊招呼一声，二人扬长而去。

余下的就都是残局，丞相要收殓，这事没人抢着干，只能太子党首自己来，左不过也是派人动手，他们一个个都嫌恶的躲了老远，互相看看都是蛮远的神色。

谁知道这几日下来竟然无一人主动收殓，这才叫人看了笑话，都不用想就知道党首这家伙定然要就此事长篇大论一番，不然对不起他傲慢的不行的性子。

只是收殓尸首的过程似乎也叫人动了许些恻隐之心，不知道是兔死狐悲的心情还是什么其他的，众人静默。

不过若是怒火看的见的话，太子那边早就烧着了，他简直是想气的猛捶地板，这都是什么人，把最大的隐患放走了，他们说的什么诚意合作之类的鬼话也只有这群傻子才信了。

只不过他能做的不多，只能待人走干净了，便步履歪斜的走去后面，掩去身形。

不出曲笙意料之外，丞相还是要被安置好的，这毕竟是已经被曲笙数落过的地方，他们自己也知道丢了颜面，恨不得马上捡起来擦干净，是以动作超出平常的迅速。

马上就清理好了御书房，曲笙路上想想，甚至觉得太子有些凄惨，这段时日应该都没有人管他，只是个名义上的储君，什么时候恢复神智还是未知数，也因此过的特别难受。

这些难处都不是他必须要受的，曲笙一拍脑袋，发现自己有些圣母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自身都难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