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喜当爹
他将她视作生命,她却将他弃之敝履。
内心的愤怒逐渐膨胀,恨意顿生。双拳紧握在侧,青筋爆出,有冲动想要将眼前的女人活活掐死,或者说同归于尽才是更好的结果……
“小王爷!”里长上前,对着赫连禹凡行礼,道:“沈家女儿不守妇道,未婚先孕,罪当沉溏,请小王爷恕罪!”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沈如故拉去沉溏了。他是一里之长,自当有权利处置本村村民,这是高高在上的王爷都无权干涉的事情。
“对!沉溏!沉溏!”村民的躁动再度引发,说话间便纷纷冲到沈如故面前,欲有当场将她绑了的架势。
赫连禹凡来不及多想,一把将沈如故拉到自己的怀中,将那些野蛮的村民阻在自己的面前,俯首望她,颇有些不服气的冷然开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经意间的举动,却是让沈如故心头一颤。原本,他应该恨极将她推向里长手中,任由她被人沉溏,一尸两命!可是,他却在情急下护她周全,一如往常的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我,罪当沉溏!”沈如故一字一顿,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坚定。
赫连禹凡冷凝苦笑,她宁愿死,也不要与他在一起,他到底是有多么不堪?又何故非要被她弄得如此狼狈?可他却是宁愿被骗,也不愿意她死!
“小王爷!您都瞧见了,这沈家女儿已经怀孕五月,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却也不说。村有村规,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上有亭长,下有村民,岂是我这小小里长能够左右的?”
里长说话间似乎有诸多无奈,暗地里摆了摆手,村民们便一拥而上……
啪——
随着鞭子落地的响声,躁动的村民再度安静下来。在惊吓中纷纷转头望去,却见惠班手执长鞭,一脸愤恨。
“你们这些野蛮人,是想要尝尝我皮鞭的味道吗?人家生儿育女,关你何事?”惠班紧逼其中一村民,凌厉的眼神顿时让她退却,后移一步。
“那么,是关你事?”再次紧逼,抽紧手中的皮鞭,霸道的气势让人心惊胆战,不自觉的便垂下眸子去。惠班嗤笑,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倒是变得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
“那关你事咯?”冷对里长,将皮鞭捋直,扽了扽。双眸中迸射出的怒火几乎将里长生吞活剥了。
里长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会惧怕一个小丫头片子?将惠班的皮鞭压下,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作为里长,整治村风自是首当其冲。沈家女儿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若是里长都视而不见,那么村民岂不纷纷效仿?如此下去,又将是一番怎样污秽不堪的画面?”
这是村风,是村规,是他作为里长该担负的责任。他不能退却,也不能忍让。
“不用管她!将沈家女儿绑起来!”
里长气势恢宏,顿时给村民增加了勇气,纷纷叫嚣着逼近沈如故。
“小王爷……”东尧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眼前的情势,不由吓了一跳,拨开重重人群,将赫连禹凡挡在身后:“大胆刁民,竟敢以下犯上,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东尧的话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村民顾及赫连禹凡王爷的身份,不敢伤了他。却是不曾在乎沈如故的身份,纷乱中扯住了她的衣袖。
沈如故的衣衫本就是缝缝补补的旧衣,哪里经得起这般拉扯?只听得刺啦一声,整根衣袖被扯了下来,沈如故略显肥胖的手臂顿时裸露在外,白皙皮肤上的扭伤淤青格外刺目。
赫连禹凡气急,脱下自己的罩衫披在沈如故的肩上,叱道:“你们怎可这般不讲道理?硬要取了人的性命才安心吗?”
赫连禹凡的情绪已经明显失控,愤怒在他的面容上扩散开来。为什么都已经恨极,却还是没办法对她绝情?这样下去,并不是沈如故乐见的结果。
颇带厌恶的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缓步走到里长面前,正色道:“村规未婚先孕之女子必当沉溏,可也有规定,若是有幸存活,自当给予生机,是吗?”
“哼!自然!”里长鄙夷。沉溏者,必当捆绑四肢,关入猪笼之中,再加之巨石,不让其漂浮。在如此极刑之下,还想着一线生机,简直是天方夜谭。
“好,那我随你沉溏便是!”沈如故神态淡然,仿若在说着一件与自己生死无关的事情。
“姐姐!”
“沈如故!”
惠班与赫连禹凡异口同声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一旦被沉溏,便是一尸两命的后果。
赫连禹凡又恨又怒,沈如故那一抹厌恶的神色,打消了他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不舍。这样的女人,他到底还在留恋什么?
“王兄,到底何事如此焦急?我这一首曲子还未听完就被东尧给强行拉来了。”赫连禹德满腹抱怨,依旧沉浸在那软玉在怀的旖旎香氛之中。
赫连禹凡心中怒气无处发泄,可怜的赫连禹德正好撞在了枪口上,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兄长一顿拳打脚踢。他一阵吃痛,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蜷缩在一旁的角落里苦苦哀求:
“哎哟哟!轻点!轻点!我错了,王兄,我再也不敢了,我不吃花酒了,也不找碧荷了!”
“他就是沈如故腹中胎儿的父亲!”赫连禹凡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指着蜷缩在地的赫连禹德。这样的想法一旦在心中滋生,便迅速膨胀。
沈如故,你不是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不是要指着我过上好日子吗?不是不久后便会有新的男人吗?既是如此,何不让我来帮你一把!
风流成性的男人,独守空闺的寂寞,不被待见的孩子!如果你的后半生是在这样凄惨无比的日子中生活,你是否依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赫连禹凡冷眸望着沈如故,咬牙冷笑。只要想到往后她心中即将承受的苦楚,他便觉得心中甚是痛快!
出征回来,沈如故的变化让他感到不安,他只是不愿意相信沈如故是如此绝情的女子,或者说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竟然是这般不堪。
一次又一次,当她毫无底线的痛击他的心脏,让他不得不认清眼前事实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承受心脏被生生剥离的痛楚,强忍着几近崩溃的内心,故作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