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阳寿未尽
阴曹地府里,鬼王正襟危坐。
跪在下面的阿婆连忙告饶,“我不过是迷了心窍,以为取了她的胎儿可以为我儿续命,我实在是舍不得我儿啊,我儿可怜,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鬼王厉声问:“你可知道,你要拿来续命的鬼胎可是谁的孩子?”
阿婆吓得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该不会是您的吧?”
“有何不可吗?”
“小的真是有眼无珠,可是我真的是被蒙到鼓里啊,”阿婆一听,连忙说:“都是她,都是她来教唆我,拿我儿的魂魄为难我,如果我不听令于她,她就要毁了我儿的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啊。”
鬼王听完,一手拍到自己的坐榻上:“紫烟,越来越放肆!我以为困你在悔过桥,你会反思顿悟,没想到还是如此不堪,宁用此等办法威胁王婆,大胆!大胆!”
女鬼一听,不禁冷笑,“我紫烟自一百年前跟随鬼王,一直尽心尽力侍奉左右。你也曾应我娶我为妻,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谎言,你宁可去讨好一个不肯为你付出的余桢,也不肯把位置拿来给我做,心凉,你懂吗?”
“你是想做孤魂野鬼吗?从做我女人的第一天起,你就该清楚的认识到,争风吃醋是没有好下场的。至于余桢,那是我的命数,也是她的命数,你一个小小的妾室居然也敢在大殿上质问起我来?”
女鬼听罢,像泄~了气的皮球,呆呆的看着鬼王:“好啊,我无权过问,那余桢呢?她不也一样不知好歹,竟敢毁了鬼王的千年玉佩,难道就不该受到惩罚吗?”
这一句似乎刺痛了鬼王的内心,鬼王大喊一声:“放肆!打入十八层地狱,贬为庶民,永不得在世为人!”女鬼没有一丝求饶的意思,反而被拉下去的时候,唱起来初遇鬼王的那首词:“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断了线。”年少的紫烟倾慕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爱情,却不想遇见鬼王,人鬼殊途,为了他自己舍命相伴,没想到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伴随着紫烟的一声长叹,跪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阿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自知难以自保,却还想为儿子求个周全,“我自知罪孽深重,只求把阳寿转给我儿,让他可以有个好去处。”
鬼王没想到阿婆会这样说,生死簿上阿婆的阳寿未尽,而过往的岁月里也确实是吃了无尽的苦头,若不是紫烟误导,阿婆本来可以和自己的儿子有再续母子缘分的机会,但是此刻看来是不可能了。
阿婆的为母则强,让鬼王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和有着几世情缘的余桢,不忍让阿婆的儿子在受苦难,“阿婆能悔过自新,而且阳寿未尽,多做善事,为你儿积德去吧。”
阿婆仍跪着不肯走。
“幼子何辜,罢了罢了。”手一挥让黑无常送阿婆回阳间去了。
而阿婆的儿子的魂魄被留在了地府,等待时机,转世为人,期待这一世没有腥风血雨,只愿春暖花开。
白无常送我回到公寓,一路还算平安。偶尔过路的孤魂野鬼也是不敢轻易近身。或许是因为过于奔波,我竟然非常的想睡觉。白无常扶我上床,却发现了我的神色不对,难道是中了什么毒?
心下大事不好,本来能将功补过,这下又要遭殃了。而此刻我的肚子上上下下的波动,可能胎儿也预感到我的不测。白无常急忙用法力唤来黑无常,得亏黑无常在人间很快收到白无常的求救信号,及时赶来。
我的脚踝正冒着黑色的血,原来刚才在打斗过程中,紫烟的怨气冲上了我。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鬼王帮忙。
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我看见鬼王和他的妾室正举行着盛大的仪式,心里隐隐的痛,却看见那熟悉的刺绣,可不就是我的那一件,而我仔细看了看女人的脸,铺着厚厚的粉画着奇怪的妆却那么的熟悉,啊,这不就是我吗?
然后画面一转是余迈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在前面走着,喊着我:“余桢,余桢。”好熟悉的场景,“这是哪?怎么和余村那么像啊?”
“就是余村啊,你看。”我顺着余迈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座一座的孤坟矗立在河水旁,而在长满野草的坟头上趴着一只小小的狐狸,此刻的余迈在哪呢?
我好害怕,“余迈,余迈!”我大声的喊着,身体不停地晃动,就在我感觉自己要掉到河里的时候一双宽厚的大手接住了我,“我这不是来了吗?”
好真实的画面,那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强有力的臂膀,以及熟悉的味道,我一下子惊醒了。还是深夜,黑白无常以及消失不见,我摸了摸额头,全是汗,原来刚刚做了一个梦。
我叹了一口气,却听见黑暗里传来了声音:“真把自己当猪,睡了三天三夜了。”
“余迈?”我转过头,对上他人畜无害的脸。可是自己昏睡了三天三夜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是自己那晚很困,回到公寓就睡着了,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你怎么会在这?黑白无常呢?”他不应该和新婚的妾室洞房花烛吗,怎么会来这里,我默默地在心里说,当着他我还真的问不出口,好像自己吃醋似得。
“怎么?几天的时间而已,就这么想黑白无常了?看来我得换个鬼来保护你。”余迈没有回答我,而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我刚想再问,余迈却用唇堵住了我的嘴,然后双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体划过,嘴里道:“你刚才在梦里不是一直喊我的名字吗?难道不是想我了?”
“我才没有。”我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余迈若有所思的说,“那既然我猜的不对,那我回去好了,那么多美人等着......”
没等余迈说完,我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他大声叫:“余桢,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啊!”说完比刚才更激烈的吻落在我的身上,这算是最温柔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