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相劝笼花
“毕竟我又不能强迫你的想法,你的意志。我更不可能剖开你的心来看。”
司璃音沉吟片刻,皱眉又说道:“不过我劝你最好心里不要想,人很多时候都会无意识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可面由心生,祸从口出,被人抓住痛脚,是极其不好了。”
笼花这才明白司璃音的担忧。司璃音是怕不恰当的话给她们招来祸端。
笼花鼻头一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姐,奴婢记住了。”
司璃音沉默地看着她。
“你记住什么了?”
笼花抽抽搭搭,话带哭音地说着:“奴婢记住了,不可以乱说话,更不可以胡思乱想。否则会为小姐带来祸端。”
其实笼花这么说也不差,但司璃音听着她的话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半晌,司璃音才沉沉地开口。
“笼花,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笼花抹了一把腮边的眼泪,梗着眸子大声问着:“小姐但说无妨,奴婢甘愿受罚。”
“罚你还犯不着。”
司璃音说。
“你最大的问题,不是你的嘴太碎,也不是你的脑筋太直。”
“而是你的戏太多!”
笼花愣了一下,连鼻子都忘了抽,“小姐,戏太多什么意思?”
司璃音无奈地撇嘴。
“你不用知道什么意思。”她语气又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总之你之后,一定请学会――谨言慎行。”
“是,小姐。”笼花爽快地应下了。
司璃音看着一脸诚恳悔过的笼花,终于肯定地点了头。
虽然司璃音打断了笼花兴致勃勃的呈报,但最终她还是从其他地方听得了有关万俟凛的消息。
那些嘴碎的下人们说:王爷一连三天没再回王府,再回到王府的时候,怀里却抱着个千娇百嫩,梨花带雨,脸色苍白的受伤的美人。
美人虽然受了伤,但哭泣时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是端得上美人这个名号。
美人受了伤,王爷便整日呆在美人的屋子里照顾她。这种恩宠,简直比前段时间的司儒人还要得宠。
司如烟自从惹得万俟凛发病之后,便鲜少再露面。而关于万俟凛发病的消息,也是闭锁的。司如烟先时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气势,终于被万俟凛亲自浇没了下去。
“其实我猜着,就算王爷再喜欢她,也不会把她纳进府,给她名分。”
“为什么呀?”
“因为她可是个青楼的女!”
“青楼怎么了?说不定她只是个乐妓呢?而且王爷怎么可能带个真正的青楼女回来王府!”
“就是就是。听说她在青楼里,还为王爷挡了刺客的一剑呢!”
“说起来这个刺客也是来得巧。王爷在青楼呆了三天,想必就是犹豫要不要将她带回来。结果此刻忽然来这么一出刺杀,她为王爷挡了刀,王爷一定就得带她回王府了。”
下人们聊起八卦是唾沫直飞,可司璃音听着却是直犯困。
看来并不关她的事。司璃音心里想着,便把这件事彻底搁置下。
京都作为西夜国都城,整座城池修建之初都是举整个西夜一国之力来修得富丽堂皇。
然而距离京都数里的京都郊外,却修着一座极尽朴素之极的建筑。
建筑牌匾上书着狂草的三个大字“冥崖楼”。
这正是西冥圣族在西夜国的驻地之一。
冥崖楼虽然装饰得朴素,但修得极气派,进入阔大的大门,只见长廊拐角处正站着两个白衣男子。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正用喑哑的声音问着年轻些的下属:“如何?”
“回总坛大人,已经安排进去王府了。”
“不错。”被叫做“总坛大人”的人沉吟着,继续说着,“贵妃塞了两个司家的女人进去,那我们就安排一个‘朝阳公主’进去。”
年轻男子点着头,“总坛大人请放心,这个女人的身段模样和当年的朝阳公主有五成像。”
总坛点点头,说道:“即便是五成,他当然也是对朝阳公主无比依恋。对付这个小崽子,五成也是足够了。”
两人谈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一阵风吹过,两个人的身影居然蓦地消散了!
五王府。
新进王府的美人所在的沁春院内。
房门洞开,窗户纸上映出一个窈窕的倩丽身影。
房外,正冠束发的万俟凛立于檐下,听着大夫给予他的汇报。
“王爷,所幸锦瑟姑娘并无大碍。”大夫说着,“虽是伤口极深,但未到要害。待臣为她配几副方子,按疗程煎服即可。”
万俟凛背负着手,转过身去,吩咐道:“你务必尽力救治她,令她快速恢复。”
大夫急忙俯下身子去行礼,诚惶诚恐地答道:“王爷放心。臣一定会尽快治好锦瑟姑娘。”
大夫急忙去为这个名唤“锦瑟”的女子煎药的时候,丛竹轻轻上前,看着万俟凛忧心忡忡。
“王爷,您真的要把锦瑟姑娘纳进府里?”
他犹疑地问着。
万俟凛颜色深沉,轻笑一声,声音也低了下来:“他们不就希望我这么做吗?”
“可是!”丛竹言语间忽然激动了些,“他们并不同于皇上贵妃,您若不想,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置之不理?”万俟凛。
万俟凛眸中冷光更加深了几分。
置之不理?他们难道又会善罢甘休?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万俟凛冰冷地说着,“本王不妨看看,他们到底想玩的是什么花招。”
“王爷,”这时屋子里伺候的仆人小跑着出了房间,大喘气地说着:“锦瑟姑娘醒了,正哭着要您呢。”
丛竹闻言,担心的目光投向万俟凛。
万俟凛只是略一点头,便踏步进了房间。
“王爷。”床榻上,一个面色苍白的美人正勉强扶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泪眼巴巴地看着万俟凛。正是锦瑟。
“你手臂受了伤,还是些躺着吧。”万俟凛示意着一旁的仆人。
仆人便急忙将锦瑟重新扶着躺在床上。
万俟凛便走近一些。
“王爷,您有没有哪里伤着?”锦瑟仍是巴巴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