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的确是个好姑娘
“小……小玉儿啊……”雪颜脸上掠过一抹尴尬之色，讪讪道：“它好多年没见过爹爹娘亲，可能舍不得离开无为村……”
“但它很喜欢同我在一起，且心肠又极软，只要我说离不开它，它一定会跟我走的。”铃兰自信满满地笑道。
“那个……”雪颜目光闪烁，晓得终究瞒不住，横了横心道：“但是它在繇山跟一只狐狸打架……”
“它跟狐狸打架？”铃兰大吃一惊，叫道：“它怎么会跟狐狸打架？是普通的狐狸还是像它一样略通法术的狐狸？它有没有吃亏、有没有受伤？”
“你放心，没有受伤。”见铃兰如此激动，雪颜忙安慰她道：“只是吃了些小亏，头上的毛被揪掉一撮……但它很懂事，没把此事告诉黎二伯和黎二婶，只说是被树枝挂掉的。”
“你们繇山的狐狸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它？”铃兰的心似乎也要碎了，虽不敢对雪颜深加责备，还是略带不满地道：“它虽然娇气了些，但向来胆子极小，并不会轻易惹事生非……你们那狐狸为什么要这样对它？”
雪颜低下头，羞愧得说不出话来，昊天神君歉然道：“这件事是我们的不是，都怪我们一时疏忽，方使三块玉受了委屈。”
“神君莫要误会，晚辈不是责怪你们……”铃兰哪敢承受昊天神君的道歉，忙道：“好在小玉儿无事，回头我带它到繇山，叫它向你们那狐狸敬上几杯茶，你们那狐狸或许就不会再与它为难。”
“我们那狐狸略略有些娇纵。”雪颜道：“但它平日除了在山顶练功，便只在回风阁待着。只要小玉儿不进回风阁的门，它便不会伤它。”
“是小玉儿误闯了繇山禁地，你们那狐狸才与它打起来了吗？”铃兰并不晓得回风阁是雪颜住的地方。
“不，不是什么禁地。”雪颜道：“是我们那狐狸有些嫉妒我们待它太好……”
“呵呵……原来是这样。”铃兰笑道：“小玉儿的确是只人见人爱的兔子，不过你们既养了狐狸，还是要对狐狸好些，莫要因为见了小玉儿便冷落了它，致使它心生嫉妒。”
“嗯……”雪颜道：“若是小玉儿再去繇山，我们一定不会冷落了狐狸。但我们那狐狸曾威胁小玉儿，说若它继续在繇山上待下去，便折断它的耳朵……我怕小玉儿当了真，不肯再跟你上繇山。”
“你们那狐狸……那狐狸……”铃兰的脸色变得有点儿难看，勉强忍下了不悦道：“可怜的小玉儿，它被这样欺负，不知要哭成什么样子。”
“可不就是大哭了一场么？”雪颜道：“不过黑皮已经把它哄好，不然它也不会对黎二伯和黎二婶说是树枝挂掉了头上的毛。”
“黑皮是谁？”铃兰听着这名字不大像繇山弟子，道：“是你们繇山的下人吗？”
“不，我们繇山上没有下人。”雪颜道：“黑皮是我们那狐狸的朋友，狐狸伤了小玉儿后，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当然，我们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
“谁都有疏忽的时候，雪颜姑娘不必过意不去。”铃兰通情达理地道：“你回去后告诉黑皮，叫他不必愧疚，这件事其实与他无关。他能哄好小玉儿，我已对他十分感激。”
“谢谢你。”雪颜松了口气道：“我会告诉他的。”
铃兰轻叹道：“你们帮了我很多，我原本做牛做马亦无以为报，更不该因为一只兔子对你们心有微词。但小玉儿在我心里早已如同姐妹亲人，我适才多过问了几句，还望雪颜姑娘莫要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雪颜道：“繇山向以平等之心看待世间万物，无论小玉儿是人还是兔子，在我们心里都是一样的。何况我待我们繇山那狐狸，与你对待小玉儿的心并无两样。”
“多谢雪颜姑娘体谅，多谢神君不怪。”铃兰向昊天神君和雪颜各各施了一礼，顿住脚步道：“两位且去休息，我还要与众将领商议明日交接之事。”
“好。”雪颜回了个礼，别了铃兰，自与师父向夜雾笼罩的岗楼飞去。
“师父，铃兰真是个好姑娘。”到了岗楼，雪颜脱了鞋子坐在床上感慨地道。
昊天神君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个好姑娘。”
“紫印星君为何要辜负这样的好姑娘？”雪颜颇有几分不平地道：“铃兰为人和善，性情洒脱，且没有羽族女子惯有的矜持高傲，我不晓得紫印星君为何要弃她而选夏雨。”
“小颜——”昊天神君道：“缘分两个字哪能说得清楚？便是一个人千般都好，亦有见之而生厌者。一个人一无是处，亦有视之如珍宝者。你又何必定要去问一个为什么？”
雪颜知道师父说得有理，还是有些不能释怀地道：“要是她有一天晓得夏雨的存在，晓得她师父曾经那样骗她，恐怕以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昊天神君在雪颜身边坐下，扶住雪颜的肩笑道：“每个人皆有自己的因缘际遇，你何必总是代别人忧心？铃兰天性洒脱，或者能够看得开、放得下亦未可知。”
“是哦。”雪颜也不由笑了起来，道：“铃兰提起紫印星君时并没有太多伤感，或许数千年过去，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即便没有别人，等到了繇山，弟子想法子撮合一下她和……”
“小颜……”昊天神君摇头笑道：“今日奔波数百里，你还不觉得累么？”
听师父这么一说，雪颜才发现似乎的确有点儿累。
数百里的距离平日走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勘查地形与平日不同，除了需要格外用心外，更需时常高高低低来来回回往复盘旋，甚至要徒步许久才能确定一个地点的布防位置。
雪颜伸了个懒腰，侧身躺在床里侧道：“果然有些累……师父，咱们今儿个早些休息。”
经过了昨夜，她已不会再像先前那样害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红一下脸。
昊天神君正待上床，却忽然眉头一蹙，凝神道：“小颜，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