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发什么神经
第二章发什么神经
傅锦躺在床上大笑,这就是她爱了整整十年的人,结婚快一年来,每日见到他的时候不过就是在例行公事的时候。
眼角纵横遍布的泪水,肆意地在整张脸上流淌,腹中的孩子已经整整八个月了,原本以为是在缥缈无望生命之中的灯光,谁知道他却只是一个秦珩深用来救沈湘楠孩子的一个工具而已。
多么的可笑?多么的讽刺?
不知过了多久,她坐起身子来,因为怀孕而变得滚圆的肚皮让整个人的动作免得十分的缓慢。
因为纵-情-欢-爱而落在凌乱地落在脸颊上的头发被她撩到耳后,露出一张苍白但却精致的脸。那双琥珀的眼眸黯淡无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光彩,眼角还有星星点点的泪光,显得整个人都是楚楚可怜。
机械般的动作却又是无比的优雅,扣好身上的衣扣,可以看见镜子之中的自己,白-皙的皮肤上面遍布着深深浅浅的吻痕,他们都说那是恩爱的痕迹。
但是傅锦却知道,对于她而言,那些都是秦珩深对她的恨意。他有多么的恨自己,每次就有多么的难捱,每一次她都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爬的起来。
她甚至也想要就这样永远的睡去,可是世间上的一切都是事与愿违。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间,面上挂着习惯性的微笑,这是她唯一用来保护自己的表情,可以掩饰自己的失望,还有遮掩内心深处对秦珩深的渴望。
她从小就喜欢秦珩深,喜欢他那温暖阳光的笑,更喜欢将他画起来珍藏着。
可是……可是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站在那里想了一阵,脸上的笑容竟然有些甜,是从高中的时候开始的吧。
那真的是和所有人一样,青春开始的地方。
他只是一个笑容便将她的心俘获,她总是站在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追逐沈湘楠。沈湘楠是他心头的白月光,而她呢,是他衣服上怎么样都想要擦拭抹灭的痕迹,不错,她就是那一抹蚊子血。
她走到阁楼里面,那是她唯一可以将自己封闭起来的一个小小的天地,在这个地方她总是可以找回自己当初的心。
这里面摆着的一切都是与他相关,随处可见的便是秦珩深的肖像,这是她唯一的财富了。
有无数个他,他的每一个样子她都可以深深的记在心里面,然后全部都画在这些纸上,可是这里面只缺了一种他。
有他生气的样子,认真的样子,还有面无表情的样子,却没有他笑时的模样......
她的记忆之中是有他欢笑的模样,只不过却怎么样都画不出来,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当他笑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倒映出来的人影,不是她。
原来,他竟竟然从来都没有对自己那样笑过。
傅锦不信,她偏想要从记忆之中搜索出来一个欢笑的他,但是久久无果。这下,她终于死心。
她叹了一口气,从画纸下摸索出一把美术刀,修长锋利的刀片在顶灯的光照下面闪着光,她的心跳忽然加快,如果在这个时候割断自己的动脉,献血喷洒而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此处,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她喃喃道,“我死了的话,秦珩深是不是就会放过自己了?”
这个时候她竟然特别想要看看秦珩深看见自己倒在血泊里面会是一种怎么样的表情,会是解脱,还是...心痛?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第二个想法,他那么的恨自己,若自己在他的世界永远消失的话,他一定是欢喜得很吧。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原本狰狞的脸色在这个时候完全的安静下来,透着温和的模样,一双眼睛里面完全都是慈爱,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吵醒了什么一样。
“孩子,你放心,妈妈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被那些人伤害的。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完整,若是不行的话,那么我就带着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总归,爸爸不要你,妈妈也会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的。”
就好像是哄小孩一样,她闭上了眼睛,哼着摇篮曲,美术刀在手上划下,鲜血喷涌而出。
那个时候,她竟然感觉到了解脱,她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了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奔跑,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裹挟着她的耳膜,苍白无力的笑容在这个时候竟然那么的灿烂。
“咚咚”敲门的声音,将她原本涣散的意识慢慢的拉扯回来,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语气并不好,骂骂咧咧的,“傅锦,你在里面干什么,赶快给我出来把协议签了!”
协议,又是协议。
不知道为何,今天的秦珩深没有等秦嫂将阁楼的钥匙来开门,却是用脚一脚踹开了阁楼的门,随着门落在地上的声音,她期待想要看见秦珩深面上的表情。
她支撑着千斤重的眼皮看向他,还没有触及到他的脸,就听到讽刺无比的声音,如同倾盆的大雨一般灌入她的耳朵里,“傅锦,你又在装什么死?赶快给我起来把协议签了,这样我或许可以给你一笔财产让你离开秦家。”
装死?原来在他的眼里面,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和“装”这个字是脱离不了关系的,她甚至不用去看,就可以猜到现在这个时候的秦珩深是什么表情。
她空洞地看着屋顶,那被粉刷的洁白的屋顶却似乎没有她的脸白。
秦珩深看着这个样子的傅锦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情感,她这是怎么了,一张脸苍白的吓人,根本没有一点的血色。
竟然有深红色的液体从她手臂上盖满了画纸的地方流出来,他一下子慌了神,一把掀开画纸,看到了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鲜血。
整个人顿时呆住,反应过来便是握住那满是鲜血的手臂,“傅锦,你这个疯子!发什么神经!”
这是傅锦在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了,在晕过去的时间里面,她都在思考,都在想,秦珩深是不是在紧张自己,或许他的心里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地位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