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玩了一波的反讽

第420章 玩了一波的反讽

“乙丑番灾”对于旅居南宋的番奴们只是一个开始,从绍兴二十三年八月八日起,这些在南宋做生意的番奴们的好日子便一去不返。

泉州、福州、广州的番奴遭受一番劫掠后,侥幸活下来的番奴发现出海的船只被烧得一个不剩,更有不明船只在港外转悠着,有从南洋回来的船只,还没等入港便被守外面的船只劫掠,连船带货成了人家的战利品。

船上的番奴被杀得一个不留,宋人水手则被发还钱财遣返上岸。

当地的官府此时也明白了,虽说不知道这些海盗的来历,但显然是冲着当地的番奴来的,再者说当地的番奴仗着势大,犯了些案子,官府只能教当地管理番奴的番长来管制,但这些番长大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没了音讯,只教当地的官府头痛的很。

看如今这种局面,当地官府也明白过来,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番奴以前欠债太多,人家直接来个零存整取,只险些将三地的男性番奴杀的绝了。更令这些活下来的番奴绝望的是,当时受过欺压的宋人见番奴落难,开始落井下石……总之,活着的男性番奴几近绝迹。

当地官府的水师没打过仗更疏于训练,在见识过炸药的威力后,更不敢前来送命,只与三门船帮的船只保持距离不敢接触,生怕惹怒了这些杀人如麻的大爷们。

小半年下来,旅居南宋的番奴们开始撤离,侥幸存活下来的番奴不止是不敢染指东瀛、高丽这两条航线,连南洋与西洋这条航线也让了出来。

很快,番奴空下来的航线被三门船帮占领。钱,再一次如同流水一般涌进安维轩与刘官人的口袋。

同时,很多人注意到了,三门船帮船上的旗帜变了,旗帜上的图案有些教人看不大懂,只有细看下来才知道,那是剑与秤的组合,寓意为持剑经商。

……

绍兴二十三年秋天,又一次府试。而陆游因为荫官的原因,只能参加锁厅试,在锁厅试中,主考官陈子茂阅卷后取为第一,因秦桧的孙子秦埙位居陆游名下,秦桧大怒,欲降罪主考。次年,陆游参加礼部考试,秦桧指示主考官汤思退、董德元不得录取陆游。

自然而然,陆游落第了。

只是令人有些意外的是,秦埙纵是有了他独相爷爷的在后面加持,到了放榜时也只得了探花的名次。后来安维轩才知道,秦桧的意思是取自己孙子秦埙为第一,谁知赵构突然插手,以秦埙有荫官为名,由第一降为第三。

落第的陆游来安维轩家中吃了顿酒,一醉便是一日。

没了侯爵,安维轩还有驸马的虚职。而且钱有通友之谊,做为三门船帮股东之一,自去岁八月到今年三月,连抢带做生意,积累下来的家产何止几百万贯。

散出去钱财,朝中自然什么朋友同年同乡也多了起来,虽说不能公诸于世,但私下里却是有关系的,何况秦桧年纪愈长,但凡聪明点的人都要为自己寻条后路,所以秦桧做得这些事情又怎么能瞒过安维轩的眼睛。

就在陆游酒醉的当日,安维轩吩咐周三放出话去:安驸马要再次举办花试。随后,又教周三支了银钱,去书坊印制传单,与往常一样,向临安府周围府县传发。

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历史又轮回了,绍兴二十一年时这位安驸马出钱出力,大办特办花试,有确切消息说是官家觉得安驸马这么做有失皇家颜面,结果没等到花试,人就官家派去出使金国了,想来上一次主考官的瘾头没过好,这次又要来过瘾的……

正因为有了上次的事例,坊间立时议论开来。

而临安还有临安城附近各个伎家的小娘子们,听得安驸马要开科花试的消息,个个喜不自胜,忙报名并好生准备了一番,只等着花试的日子来临,好去一展风姿,盼着人能更红一些。

得知安维轩要再开花试,以前的一众纨绔们齐齐的寻了来,也要为个乐子来玩把游戏。

有人加入,自己无疑会省下许多气力,安维轩自然求之不得。

安维轩争气,赵金容、赵月奴的肚子也很争气,二人现下俱都挺着肚子。

只是今日挺着肚子的两位公主,面上俱都气愤难忍,来寻安维轩的过错:“夫君怎是总是如此的胡闹,此番又开了花试,教我皇家的颜面放在何处?”

与赵金容二人一起来的,还有同样小腹隆起的正妻谭娘子,另外还有莫小妾、黄姨娘,在金国收下的两位姿色不俗的宗室女,现下也被安维轩纳到了宅子里,也一起跟了过来,只不过低眉顺眼的。

知俱是来兴师问罪的,安维轩无奈的保证道:“为夫做事,自是有为夫做事的分寸,为夫只保证不拈花惹草。”

黄姨娘只笑道:“公主与几位姐姐莫要多想,家中有我等七个,官人是万万不会有那个心思的。”

谭娘子只摇头道:“傻妹妹,什么都可以信,惟独官人的嘴不能信,你看看现在的家里,朝中有几人有如他这般……”

见家里人俱都不信任自己,安维轩只得说道:“你们只管看这次花试的结果,便知为夫是为何意了。”

……

四月,就在春闱结束后的一月,花试开始了。

绍兴十八年花试时就定下花试的规矩,诸如唱名、搜检、进场程序在看热闹群众的围观下一如从前。

考试的过程不必赘述,安大官人阅卷过程不必赘述,花试的结果很快便出来了。

一榜十人,前三名分别是南瓦子戏剧的红菱、绿浓、红莓。

二榜二十人,三榜三十人,其中临安城里正当红的伎家女儿俱落在了三榜,上了二榜的也都是以前的一些过气美人……

花榜一出,临安城的百姓们立时舆情汹汹,连同被秦桧党羽掌控的喉舌大宋时报也开始对此事大加报道,更指名道姓的直斥主办者安维轩徇私舞弊,黑幕重重。

大宋时报新闻一登,如同水淋滚油,临安城里的舆情从原本的汹汹变成了浪打浪。

谁不知道红菱、绿浓、红莓不止是过气了些,现下也不大出场演出,只做幕后指导工作提携剧团里的新人了,怎得又参加花试了?

街头巷尾、酒肆茶楼,坊间尽是扎堆谈论花试的人。

各处的酒肆茶楼里,天气并不炎热,有数个书生几乎在同时间,装模做样的摇着扇子,重复着同样的话:“绍兴十二年有一韩取三秦,今有花试舞弊案,这反讽的手法实在是高呐……”

安探花花了许多银钱,大张旗鼓的举办花试,弄得丑闻漫天飞舞,难道是为了自黑?

显然这是不通逻辑的,安探花是名符其实的探花,而他秦相爷的孙子秦埙的探花,是真的探花么?

府试、省试失利的学子不在少数,文人相轻,科举但凡考不中的不免都相信科举有黑幕的存在。

不止是读书人,寻常百姓也有不少开始脑补的。瞬间,在临安城的百姓心中,安维轩很快由黑转红:人家安大官人花了那么多的钱办花试为的什么,为得就是揭露今岁科举舞弊的黑幕呐!

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经花试一事的渲染,莫说是整个临安府,现下连整个两浙路都群情激愤起来。据说,秦桧为些恼的向赵构告了病假,一连半月没有上朝。

恼羞成怒的秦家父子很想寻安维轩的麻烦,但想了想还是按下了心中的怒火,安维轩现下除了驸马的虚衔以外几乎是无官无职,偏偏又与金国皇帝有些往来,实在是动不得。

因迎回几个老皇妃,而觉得面上无光的赵构则是更加的后悔,自家夺了安维轩的侯爵,当今腊月交割岁币时,才品尝到痛苦的滋味,金人再次在岁币上刁难,而自己却不好意思再提出让安维轩去充当岁币使了。

三门船帮几乎垄断了南宋的海贸,资本的力量开始在封建社会显示出它的强大。仗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安维轩这个前任礼部侍郎成了掮客一般的存在,打点了朝廷管理市舶上上下下的一干人员。

市舶司本就是肥差,眼下更是肥得不能再肥的肥差,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去,哪个不睁只眼闭只眼;有不长眼的还想再多捞些,很快有上面的官员拿到了其收受贿赂证据,将其拿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做官,安维轩自然不管朝中的事情,绍兴二十四年的下半年,在安维轩看来过得很平淡,绍兴二十五年,绝大部分时间也过得很平淡。

直到这年的十月,变得不平淡起来,秦桧再次病了,病得还不轻。二十一日,赵构去秦家探望。二十二日更进封秦桧为建康郡王,秦熺为少师,命其二人致仕,估计是秦桧受到了打击,当日夜间秦桧死去。

第二日,赵构针对秦桧的清洗开始了:秦桧姻亲户部侍郎兼临安知府曹泳停官,新州安置。余下的朱敦儒、薛仲琶、王彦傅、杜思旦都被罢官……

随即,朝廷开始给以前被秦桧打倒的人平反。只不过,安维轩依旧坐着冷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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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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