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晚风徐徐,夕阳将下,又是新一天的黄昏时分。流云山上,一座精心准备的安静的小院子,院子中一颗大柳树,几个石桌和石凳,中间宽阔的平地,几颗小草随风而动,更加凸显了院子的宁静。这是流云派特意为准备参加玄武坛比武弟子准备的院子,而作为这个院子暂时的主人,叶凌风、柳子晗和郑景仁三个人已经在此被封闭了七八天了。
刚刚,他们练习了好一会儿流云剑法,都有些疲倦了,此刻正在休息。
三人中年纪最长的是叶凌风,虽说年纪最长,也就比郑景仁大了三四岁罢了,此刻的他,一身白衣,垂手站立,他似乎在凝神看面前柳树上的一片叶子——他已经习惯了在练武休息的时候静静的站着,冷峻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那孤傲的面容也让人感觉无法亲近。这就是叶凌风,孤傲冷峻的叶凌风,那郑景仁在这“集中培训”的第一天就已经领悟的十分透彻了,主动和他说话吧,他也爱答不理,他也不会主动和其他的两个人说话,整个人就和一个冰坨子似的,让人难以接近。郑景仁就在这几天碰了数鼻子灰,不过郑景仁也不介意,他始终认为,叶师兄在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炽热的心。
年纪居中的柳子晗则坐在石凳上,神情沉稳,目光祥和,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他思考的是到时候究竟要不要争取上场的机会。这三个人中,自己的武功最弱,师父派他来,意思也挺明显的,就是让自己做个陪衬,可是如果自己不上场,那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吗?可是如果自己上场,又担心武功太弱,让门派蒙羞。这是个两难的选择,究竟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沉稳的外表下,是一颗犹豫不决的心。
而年纪最小的郑景仁则像只坐不住的猴子,眼睛看来瞄去,一会儿看看叶凌风,一会儿看看柳子晗,内心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这些天的封闭,可把他给憋坏了。就三个人,每天都在这个院子里封闭训练,还不如以前呢,虽然不得下山,但好歹活动范围也不小,这几天,都把自己给憋死了。
郑景仁琢磨着,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被憋死了,必须要想个办法出去活动一下,可是,面对着两个师兄,该不该一起“琢磨点事”呢?
沉寂——沉寂——沉寂——
风不动,连树叶都懒得动一下。
终于,郑景仁实在是抗不住了,开口打破了沉寂的局面:“叶师兄,柳师兄,天天被憋在这里,你们不觉得闷吗?”
叶凌风依然在聚精会神的看他的柳叶,没有回应,他应该是没听到旁边人说话吧。这符合他的性格,也符合郑景仁的预期。
柳子晗也有同感的,第一时间就给出了自己的反应,但他冷静了一番之后,也只能微笑着回答道:“郑师弟,比武在即,我们应该静下心来,好好练武。而且掌门给我们三个准备了这么好的院子!”
柳子晗的回答,也符合郑景仁的预期,但柳子晗那一闪而过兴奋的眼神却逃脱不了郑景仁的眼睛,郑景仁凑到柳子晗面前,面上带着委屈,语气中带着一丝憋屈:“可是除了送饭的师兄弟和检查我们武功的师父,咱们谁都见不到啊,闷都闷死了。”
柳子晗依旧面色不变,笑道:“呵呵,我知道你耐不住寂寞,等比武结束了,师兄我向掌门请示,带你出去。”
一想到还要那么多天,才可能获得有限的自由,郑景仁心有不甘:“可是,那还要半个月啊,这半个月我可怎么办呢!”
“放心,就半个月而已,再坚持坚持啊,坚持不住会被掌门惩罚的。”柳子晗的话带着宽慰,带着警示,毕竟,重点在后半句。
听这话,郑景仁心中就已经认定,柳子晗也是不能坚持到底的,他也需要扩大活动范围的,因此就这点上,两个人是有共同利益的,因此开始套近乎笑道:“柳师兄,多亏有你在,要不这些天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柳子晗对于郑景仁的这句话感觉十分贴心,就也学着郑景仁的语气道:“唉,是呀,能怎么样,就这么忍着呗,掌门的惩罚,那可是十分严厉的。”
的确,忍不了,那就走,走不了,那就还得忍。这一点,柳子晗看的十分清楚。他原本是不想表达“世界这么大,要出去看看”的意愿的,可是经过这些天的熟络,他对这个小师弟郑景仁有了好感,对于他真实意愿的表达竟然也产生了共鸣。
没有人不向往自由的,更没有人希望被封闭在一个小院子中,时间长达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