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

(六三)

()弥敦道到浪澄湾的那一路,灯光和夜色都非常迷人。

在我的眼睛因为酸涩刺痛没有办法再在晚上写字的时候,我拿了车钥匙下,然后慢悠悠地在那一带的道路兜圈子。

在离他近一点的地方,心里会比较好受一点点。

整整两天,我收获都是一整片漆黑的一层顶,没想到第三天的晚上,我却见到牡丹灼灼天香夜染的良辰美景。

我将车泊在道路旁的三十分钟之后,我看到那辆熟悉的香槟色车子从另一侧的车道行驶过来,然后停在公寓的下方。

心扑腾一下。

我撑着驾驶盘支起身体,只是间距太远,我不得不眯起眼睛看过去。

我看到车上先下来的是一个女子,面容我看不清楚,只见得到一袭水绿色长裙摇曳生姿。

她比司机更快地拉开另一侧车门。

劳家卓瘦削修长的身影,从车中跨出。

她伸出手搀住他的胳膊。

劳家卓扶着车门,掩嘴轻轻咳嗽了几声,马上推开了她的手。

他率先往里走去。

女子毫不为意,快步跟了上去,仍旧风流婉转地依偎在他的身旁。

两个人并肩往大厅里走了进去。

我手肘发软,慢慢地坐回驾驶椅,直到那双双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整个人都还是发懵的。

那个女子我不认识,不是关心怡,也不是钱婧,不是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

劳家卓的世界中还有多少谜,是我从来不曾了解过的。

我有很久,人都是一动不动的。

我以为我看错了,可是那辆车子依旧停在下的车位,夜色之中的色泽如梦如幻,此刻却有着无比的真实感。

劳家卓的司机都已经下班返家。

我固执地在路口等着。

等到凌晨两点,坐得四肢发麻,仍未见那女子从公寓大走出,我开始觉悟自己是个疯子。

我咬了牙启动车子离开。

我回到家,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第二日依旧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晚上我提前下班,拖着托比去了麦理浩径。

一鼓作气爬到了浪茄。

我们走了快三个小时,托比都累得跟我抗议。

我仍体力充沛。

终于在沿路有一间士多店,我买了水,将带了的食物给托比吃。

原路返回,天已经擦黑,见到来露营的人,互相点头致意微微一笑。

我觉得我还能再爬个八百米,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勇猛,怎知第二天就后悔莫迭,我的腿又酸又痛,上梯时每提起一步都是剧痛。

夜里我在阳台上,心头很平静。

只是不太敢想那晚的一幕,连着他清减憔悴的困顿病容都强迫自己的记忆快点模糊,有痛楚在心里混混沉沉地搅着,身体里野兽低声的嘶吼和温柔的挣扎,偶尔翻卷起钝钝的一阵痛。

我默默地忍着。

甚至连酒都不想喝。

我对自己说:嗨,我的小困兽,你被我驯服了吗?

我手指触摸过阳台阴凉处的一盆合果芋,轻轻一捏,汁液溅了满手。

彩云易散琉璃脆。

又有谁会真正留在原地等你。

我终于晚上不再去兜风,将写了的两本笔记本收起来,放入箱子的底部。

清点积蓄,这一段时间工作勤勉,花销很少,竟然存下了一笔小款。

我渐生隐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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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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