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礼服
“陆修修!”
她弯着眼睛叫他。
陆修闻声回过身来,目光不自觉地跟着带了笑。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快步小跑过来:“等很久了吗?”
因为穿着跷鞋的原因,她走路的姿势和平常不大一样,走近了以后陆修才直观地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
高高的木跷将她的身高凭空拔高,尽管增高了以后她的身高仍然矮陆修半个头,可是他却有些不大适应,有些别扭地微微低头问她:“怎么还穿着这个,你的鞋子呢?”
许春秋扁一扁嘴,惨兮兮地说:“后台太乱了,找不到了。”
“我就穿这双鞋也没关系,回酒店就好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
陆修看着她的脚都要替她感觉到疼,他没有再过多地废话,二话不说直接屈下身来,一只手扶她的背,另一只手去捞她的膝窝,直接把人给拦腰抱了起来。
“我真的可以的陆修修!”
陆修的语气不容置疑:“扶着点,乖。”
许春秋立刻消停下来了,用双臂环住陆修的脖子,把头和肩膀都尽量靠近些,尽可能地替他省点力气。
彼时秀展才刚刚结束没有多久,媒体记者们一拥而上地团团围绕在徐文森和劳伦斯身边,陆修趁着这个空当,神不知鬼不觉地抱起许春秋就从后门往出走,完美避开了记者的包围圈。
米兰的街头很干净,地面和旁侧的建筑大多是石头制的,许春秋窝在他的怀里,大大的眼睛四下打量着。
文森特秀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打从她一来到这个城市就一直高高地悬在她的头顶上,准备秀展的这么多天来,许春秋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观察欣赏一番。
现在总算是落幕了,她这才放松下来,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用新奇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人与景。
陆修的怀抱很宽阔,臂弯的力量很稳,抱着许春秋一个九十斤的姑娘轻巧得就像是抱起一只轻飘飘的小猫似的。
走到拐角的时候,只听怀里的许春秋轻轻地“啊”了一声,细细白白的手指尖直冲着某一个方向。
陆修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一个蓄着棕红胡子的小贩正推着一辆叮铃作响的冰淇淋车走过来。
“想吃?”
许春秋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还小小声地添了一句:“可以吗?”
原本陆修还在犹豫,拿不准她的胃能不能吃凉的,一听到这么一句可怜兮兮的“可以吗”,立刻临阵倒戈,丝毫不带停顿地抱着她就往那个方向走:“要一个蛋卷冰淇淋,谢谢。”
“两欧元。”红胡子小贩用意大利口音浓重的英语回复他,他低头取了一个蛋筒,接着又问道:“要什么口味的?”
陆修垂下目光问许春秋。
纤细的女孩子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男人的怀里红着脸回答:“奶油的。”
红胡子小贩点一点头,用圆勺子在冰柜里挖奶油冰淇淋球,他听到眼前的这对外貌出众的异国男女打情骂俏似地争执起来。
“陆修修你快把我放下来!”
“不放。”
“你不放我下来怎么付钱啊?”
陆修的声音含着笑意,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钱夹在西服的内袋里,你拿出来付给人家不就好了。”
许春秋:“……”
她扁一扁嘴不说话了,腮帮子气鼓鼓的,简直像个糯叽叽的白团子。
陆修盯着她的腮帮子看,脑海里浮想联翩:可爱,想吸……
“好了。”
红胡子小贩做好了冰淇淋,正要递给他们。
陆修两只手都被许春秋占满了,用眼神示意着说道:“快点,钱夹就在口袋里。”
许春秋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直举着冰淇淋等着,于是试探性地掀开了陆修身上的西服外套,小心翼翼地探手进去。
她刚刚一伸手进去,陆修就后悔了。
许春秋小小的手软绵绵地在里面摸索着,陆修喉结滚动了一下,口干舌燥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整个人像是要自燃了。
红胡子小贩就这么举着冰淇淋,静静地看着他们秀,还颇具服务意识地保持着和善的微笑,朝陆修的方向给了一个“兄弟,我都懂”意味的表情。
陆修:……
他只觉得自己要“玩火自焚”了。
“……好了吗?”陆修沙哑着嗓子问她。
“在哪里啊……”许春秋还在伸手摸着,手背和陆修的胸口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微妙的触感和胸口的温度让她愈加面红耳赤。
“啊,找到了!”
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被拉得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直到许春秋终于顺着边角将那只钱夹拉扯出来,陆修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许春秋飞快地从里面抽了两欧元递给小贩,将那支等候多时的奶油冰淇淋接了过来,微微低头舔了一小口。
还好还好,还没有化,她神游天外地想道。
“你尝尝。”
她将冰淇淋举高了些,几乎要怼到陆修的鼻尖上去。
这个姿势她没有办法像平常一样准确无误地将东西凑到他的嘴边,陆修配合地俯首下来,两边一来一往,果真没有对上位置。
一小块白花花的奶油好巧不巧,全都蹭到陆修嘴边上去了。
小贩一看,赶紧从冰淇淋车上抽一张纸巾要递给他们。
谁知许春秋却在那之前先动了,她惊呼了一小声,下意识地赶紧用手去擦,柔软的指腹摩擦之间像是带了火,擦得陆修皮肤好像都跟着发烫了起来。
米兰的夏天可太热了。
陆修忙不迭地把锅甩给米兰的天气。
“好啦!”
许春秋轻轻地替他擦干净嘴边沾上的奶油,第二次握着蛋筒把冰淇淋喂给他,口中还轻轻地说着:“你不要动喔。”
陆修总算是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许春秋手中的冰淇淋,味道没有咂摸出来,冰冰凉凉的奶油进了胃,他却只觉得更加燥热了。
一旁的小贩见状默默地把递到半空中的纸巾收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