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逼宫
宇文锦琰进宫从来不带兵器,他寒着脸,一个手刀便夺了距离他最近的侍卫手中的刀,那刀反手架在他脖子上,明晃晃的银光在夜色的照耀下森冷诡异。
“本座无道无剑赤手空拳,逼宫这个说法有点冤枉,不若你去将内殿的大门推开,让本座省些气力!”
宇文锦琰不自觉加深了手劲,那侍卫长面色一阵惶恐,毕竟宇文锦琰已经下了力道,那刀锋割开皮肉的刺痛带着那温热的血流让他有些惶恐。
“宇文大人,您若是真的闯进去,惊扰了王上的雅兴,怕是谁都不能担待!”他语气不禁软了又软,带着一些祈求商量的口吻:“不若您等明日早上王上宣召的时候再进来可好?”
“不必了,你说本座杀了你会不会很难?还是你觉得本座会死在你前面”
宇文锦琰压了压眉目,不由得又加了一把力道,身后一群士兵跃跃欲试,想要靠近又怕被生擒,他们只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却不敢靠太近。
许是动静有些大,惊动了外墙的赫连夙,他一脚踢开了内殿院落大门,就看见宇文锦琰气定神闲的劫持了一名侍卫长,而那侍卫长确实面生的很,倒不似宫内的老人。
他一进门,彻底揭穿了这群侍卫的面目,撕开了脸面的士兵一下子也不遮掩了,直冲冲的冲着赫连夙而来,他们拿着武器将冲进门的赫连夙团团围住:
“赫连将军要谋反了,杀了他!”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出来,那声声指控似好大的一顶帽子压了下来,赫连夙本来还要顾念着身份,见他们招招狠戾的朝着他攻来,一点颜面都不给,便开始下了狠手。
“赫连将军,我先去寝殿,你在这等一下!”宇文锦琰一把将那侍卫长推开,朝着他心口便是长长的一剑,再无刚刚的隐忍。
“好!这里交给我!”赫连夙也察觉了异样,开始拼尽全力厮杀,手起刀落,鲜血染红了月白色的锦袍,他手上尽是鲜血,而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上,却只是围着赫连夙,再无人敢轻易上前送死。
两军对立着,赫连夙占据了上风,他寒着脸,宛若上古的天神,斜睨着众生,细密的汗水早已浸透他的衣襟,汗水滑落眼睑,他下意识的拂过,却被敌人抓住了空档,直直朝着他攻击。
赫连夙怎么都没有想到,君臣一场,最后他竟然连楚崇天驾崩都来不及去送。
太和殿中,宇文锦琰提着剑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躺在龙床之上的楚崇天,身旁是他的贴身内侍官,见宇文锦琰冲进来,吓得面如死灰:“给宇文大人请安,王上,他,他,薨了!”
“是谁干的,为什么紧锁宫门,不宣告天下!”
宇文锦琰眉目压得很低,他一把提起那内侍的衣襟,几乎将他自地上拔起,前几天他还跟楚崇天商议如何挥军北上,荡平列国,如今却与他天人相隔,还是死的不明不白,这叫他如何能不恼。
“大人饶命,是,是皇后娘娘,怕生变故这才没有宣告天下,如今,如今,已经派遣了言官在太和殿内草拟诏书!”
内侍官吓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将皇后娘娘的位置告知给宇文锦琰,他第一次见玉树临风的宇文大人面上的杀人神色,哪里还敢隐瞒。
“混账!”
宇文锦琰一把将他推开,侧坐在了龙床一角,他顾忌不了什么君臣之礼了,现下他只觉得救人要紧,他伸手便探到楚崇天脖颈动脉,冰凉刺骨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又伸手去切脉搏。
“谁敢擅闯宫闱?”闻讯而来的皇后娘娘,一席金色朝袍,面容冷素的由着金甲军护送着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宇文不才,请问楚皇如何薨世的?为何母仪天下的您不昭告众臣?”
宇文锦琰丝毫不退让,他悄然用手抽出银针在楚崇天的手指肚上轻轻划了一把,而后便将那枚透着血迹的银针纳入锦袍当中,他寒着脸一步步朝着皇后娘娘走去,谁知身后的金甲军一下子蜂拥而上,大有杀机。
“呵呵,本宫倒是想问问你跟赫连将军到底要做什么,是要逼宫作乱吗?”
皇后阴测测的笑着,她终于成了万人之上的王者,她终于将楚崇天杀了,只要她立玄王之子成了傀儡皇帝,她便是这楚国至高无上的人了,她再不用顾忌任何人,她没有朋友更没有同党,她就是她,田氏的女儿。
“皇后娘娘,这句话大有深意,不知道您端的什么名目要给本座与赫连将军按上作乱的罪名呢!”宇文锦琰不惧生死,他算错了开始更算错了结局,他参不透紫微星的异样竟然是杀破之局。
他真的妄为大才。
“宇文锦琰,还不跪下,莫不是当本宫是死的吗?来人啊!将擅闯宫闱的宇文锦琰拿下,稍有抵抗,杀无赦!”
皇后娘娘咬牙切齿的开了口,她怎么会容忍任何破坏他的黄粱梦,若是此刻谁敢跳出来阻拦,那唯有一死。
“是,皇后娘娘!”众人齐声令下,金甲军一涌而上。
赫连夙及时赶到,挡在宇文锦琰身前,他长剑一晃,足尖点地便拉着他上了房梁,这种局势纷乱,他们必须先离开皇宫。
“赫连夙,你也要反了吗?还不将逆贼宇文锦琰给本宫拿下正法!”皇后娘娘本不想与赫连夙扯破脸,当他挡在宇文锦琰的面前时,她一下子暴怒了:“他是逆贼,你要叛军吗?”
赫连夙不理会身后阴柔冷厉的声声责骂,他的姨母从来不会如此跟他大声,他离开前瞥了一眼那金色朝袍的女人,她如今是一个被权利遮蔽双眼的女人。
“看来现在我们要四处逃亡了,好在你手握重兵,暂时不会有任何麻烦!”宇文锦琰冷哼了一声,当他们飞檐走壁出了楚宫内院时,他随手取出那枚银针递给了赫连夙。
“这是什么?”他望着那枚已经发黑的银针不禁眉目一顿。
“陛下的血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