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嫁衣
“坟山……”覃舟的面孔明显抽搐了一下,嘴里头发出尴尬地苦笑。
“噗……”瞧见覃舟这吓懵的样子,栾灵忍不住笑道,“骗你的啦,我们这才多少人,哪有什么坟山啊?不过那座山的确有些问题,反正我们也不进去太远,这会又是大白天,没事的你放心。”
覃舟不说话了,默默跟在栾灵身后走着。
两人出了林子,在穿过一片稻田便能看到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上山的路已经被杂草遮得严严实实,显然这里很少有人走动。
山路是从泥土上挖出来的梯子,一级一级地往上登,有些地方因为挖的太浅的缘故,根本站不住脚跟,只能往上迈出一大步。
登山半山腰,这种爬梯的山道才开始转为斜坡,不过栾灵并没有继续往上走,而是往左边绕。
山上很安静,在树林子里多少还能听到些鸟叫虫鸣声。可在这里,居然连风吹声都听不见,大白天好似午夜里头一般宁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山间回响。
“喂,你怎么不说话,该不是生气了?”
“没,我只是在想点东西。”
“哦。”
栾灵无趣的应了一声,本以为有个人陪她上山采蘑菇能有意思点,结果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上来好过。这山上不止中有蘑菇,平时栾灵也会上山来摘一些草药。
绕过前边一颗大树,便看到一块长着野蘑菇的土丘,栾灵从口袋里拿出塑料袋放在地上,弯腰捡起一个蘑菇道,“你看好了,要摘的蘑菇长这样,那种上面长白点的蘑菇有毒,不能摘。”
“好的。”覃舟点头,他已经习惯被当成工具人的日子。他也没什么抱怨,毕竟自己在水爷家蹭吃蹭喝,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覃舟蹲下来开始摘蘑菇,这儿的土味很重,一蹲下来就能闻到浓浓的腥味,有些刺鼻。
土丘并不是很大,但两人摘着摘着,不知不觉还是拉开了些距离。覃舟抬头发现自己与栾灵分开得有点远,正打算起身走回去,忽然感觉背后一凉,鸡皮疙瘩立马遍布全身,这可让他心头一惊。
好在回头看去身后并没什么人,只有几根很扎眼的杂草长在地上。
覃舟喘了口气,这地方毕竟太安静了,难免会有心里作用。覃舟也不敢多待,急忙向着栾灵的位置走去。
栾灵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便瞧见覃舟一脸慌张地朝着自己走来,不禁问道,“你又怎么了?”
“那个……”覃舟说着,脸色忽然有些发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声音?”栾灵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覃舟惊道,“不,真的有声音,是个女的,好像在唱什么歌,那个曲调,有点像嫁衣……”
“嫁衣?没听过。”栾灵平静的摇头。
覃舟懵了,吞吞吐吐地说,“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我总觉得这地方有点诡异。”
栾灵笑了,“你该不会是真被吓着了吧?我道歉行了吧,这座山我十岁就开始跟我爷爷上来,从来没听过有什么女的唱歌……”
“她又在唱了……”覃舟眼睛瞪得很大,忽然两手捂住耳朵,“她要过来了,不要啊……”
看不见的山林里,似乎有个女子低声哼唱:我的我的我的……嫁衣…
栾灵见状,不禁警惕着打量周围,她看得出来,覃舟是真的被吓坏了,那表情明显不是装出来的。
“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大白天也敢放肆?”栾灵低声喝道。
她话音落下,覃舟忽然颤抖地指着栾灵大喝,“后面,她在你后面!”
……
直到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射在覃舟脸上,这才让他猛地坐起。
他起身的那一刻,下意识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山上,这才放松了下来。那诡异的歌声也消失了,耳畔传来哗哗。乍一看,那是一条小溪,此刻栾灵正蹲在溪边清洗着什么。
他们此刻是在田野边上,四周长满了成熟的水稻。
没一会,栾灵回到覃舟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两片冰凉的东西,“现在好点了没?”
覃舟低头一看,竟然是两片叶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柚子叶,驱邪用的。”栾灵说。
“我们不是在山上吗?怎么就到这儿了……”
“你在山上昏过去了,我没办法,只能把你背下山来。”
“你背我?”
“怎么?不信啊?别看我是个女生,我的力气可不一定比你小呢。不过你还挺重的,我之前背我舍友去医务室都没这么累。”
栾灵说完,凝视了一会覃舟的眼神,确认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心许多。
覃舟回想起之前在山上的事情,下意识问道,“你看到那个穿白衣的女人了吗?”
“没有啊。”栾灵摇头,“你说的什么唱歌我也没听到。”
覃舟慌了,急忙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栾灵说,“可能是那座山上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盯着你吧,或许是因为你的体质,有些特殊?毕竟我爷爷在忘川河摆渡那么多年,还头一次见过有水鬼敢拦他的道。”
“也许吧。”覃舟将手里的柚子叶给揉成一团,也不敢再回想起刚才的事情,看不见的鬼,往往会比真的死尸要恐怖的多,他这次是真的被吓坏了。
“我们也出来那么久了,先回去吧,今晚问问我爷爷他应该会知道。”栾灵提着半袋蘑菇说道。
“嗯。”覃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回去的时间要比来的时候久一些,因为栾灵把覃舟背下山后,就直接来到这条种着柚子树的溪边,先是用柚子叶给他擦了擦脸,覃舟的面色才逐渐恢复红润。
虽然栾灵也不清楚事情的起因,但从覃舟的反应来看,那无疑是中邪了。中邪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常年跟在水爷旁边,栾灵自然知道该如何能最快驱邪的法子,所以就带他找了棵柚子树。
再回到林子里时,覃舟已经平静了许多,之前那种压抑感仿佛烟消云散。
房门敞开着,可屋里头却没人,水爷和那个奇怪的中年人也不知去哪了。
栾灵站在门前,突然沉声说了句:“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覃舟没听明白。
“我说,这屋子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