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是王爷的人
“……与府中相识的人说了几句话……”
这是昨日她从宋镇安府中出来,青桔告诉她的。
青桔并非相府家生子,是成婚前两日才从牙婆手里买回来的,她在相府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
当时她便记在心中,等着回来再问,谁知忙到了凌晨,一直没有时机,趁着将春桃哄走了,宋仁心问出心中疑惑。
青桔顿了一下,手上的力气不由加大了一些。
头皮被扯得发痛,宋仁心下意识睁开眼,嘶了一声。
青桔赶紧松开手。半跪在地上,“奴婢知错,请王妃责罚。”
怎么动不动就跪……宋仁心鼓鼓脸,道:“赶紧起来。我没有罚你。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为了这些小事冲你发脾气?”
就这点小事,至于吗?
青桔摇了摇头,“王妃向来宽和,不过奴婢为的不是这件事。”
她抬起头,望向宋仁心的眼睛,“奴婢是王爷的人。”
宋仁心:“???”每个字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连起来她就不知道了呢,青桔是楚金戈的人?
青桔深吸一口气。“进入相府前,奴婢在王爷手下做事。我也知道,您不是真正的相府嫡女。”
皇上给王爷与王妃赐婚后,她被王爷送入牙婆手上,辗转落进相府手中,然后跟着宋仁心又进了王府。
宋仁心懵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细细想来,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楚金戈那样谨慎的人,偏偏让她直接把药方交给立场未知的青桔。
而且,她昨日的行为作为备受宠爱的相府嫡女是十分不奇怪的,可青桔从头至尾都没表现出一点惊异,哪怕她抱着妁娘的胳膊亲切叫娘亲,青桔也只是笑着看她们。
照青桔这意思,楚金戈也是许久之前就知道替嫁一事。
她原本就奇怪,宋慧娴是怎么逃脱下人看管,一路顺利逃到王府来的,还能出现在洞房之中,若是背后没有推手,那便是宋慧娴气运逆天了。
联想到楚金戈奇怪的态度,宋仁心几乎可以直接下结论,这一切都是楚金戈安排的,如果那晚,她没有及时表现出自己的价值,第二日。相府欺君瞒上的奏折便会呈到皇上案上,宋府和宋慧娴可能会吃点皮肉之苦,她一定会被送上断头台。
想清前因后果,宋仁心突然有些后怕。
同时做好了坚定抱老板大腿,绝不动摇的政策。
这男人太可怕了。
宋仁心轻易接受了这个事实,青桔是楚金戈的人,总比她是相府的人好,她又问道:“你先起来吧,所以,他们究竟和你说什么了?”
青桔这才起来,温声道:“那日,我在门口等着。宋管家把我带到丞相夫人那里,夫人问我您前三日都做了些什么,问我您和王爷感情如何,还命我将你日后的行动都告诉她,若是我不做,她便要杀了我的家人。”
相府选中青桔做陪嫁丫鬟也不是毫无依仗,便是看中了她有弱点,好把控,不必担心她反骨。宋镇安百般算计,却没算到,从一开始,青桔的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你答应了?”
青桔点了点头,敌在明我在暗,总比不知敌人在哪里要好。
宋仁心摸摸下巴,“她给你钱了没?”看青桔呆愣的神情,她解释道,“就是金灿灿的黄金,白花花的银子,或者银票。她给你了没?”
青桔摇了摇头。
宋仁心抱怨道:“她也太小气了,堂堂相府夫人就这么让人白干活?”
她对青桔道:“下次别忘了问她要钱,反正相府有钱的很。”
青桔一时无语,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好字,洗净手后,上手又给她梳头发,问道:“您不生我的气吗?”
“我气你做什么?”宋仁心奇怪问道。
青桔想了想,笑道:“没什么。”
王妃的性格,这样回答也是情理之中,她望着镜子中的宋仁心,笑吟吟道:“王妃。头发梳好了,您看您是否还满意?”
宋仁心闭着眼,有气无力道:“梳得好,梳得妙。梳得呱呱叫。”
青桔道:“您还没看呢。”
“我用我的心看到了。”
作为一个自身颜控,宋仁心适应了三天,也没法悦纳自己如今的尊容,担心自己做出过激行为。宋仁心还是决定放过自己。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啊。
梳完头发,该做的事都做了,宋仁心便懒洋洋地倚在榻上看话本,没办法,这个时候就那么点娱乐活动,她正看得兴起,春桃便回来了,兴致勃勃地想要和她汇报,便被青桔拉了出去。
宋仁心仗着自己耳力好,随便听了两句,得知二人是旧时,而且关系十分不错,就这样,昨晚两个人还装不熟呢,一句话都不说。
你们城里人套路都这么深?
亏她昨晚还担忧了整整十分钟,如果她没一碗水端平惹得另一个人不高兴了怎么办。白耽误时间了。
宋仁心痛心疾首想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
京中新鲜事总是层出不穷,相府的事力压其他成了茶余饭后最新鲜的谈资。
城东面铺如往常一样人声鼎沸,等待间隙,便有人提起了这件事。
“你听说了没?宋丞相把女儿接回家了。”
“接回家了,这么快?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和王爷长久不了。还真是如此,这才不到十日吧,就被赶回娘家去了,我要是她,都没脸见人了。”
提起话茬的人一脸困惑,“你这是说什么呢?我说得不是镇南王妃,是相府的大女儿。”
“相府不就一个女儿?”
“不是,有两个女儿呢,还是双生子,当时孩子刚生出来,二小姐身体十分康健,大小姐却是体弱多病,差点病死好几次,有个高僧云游到京城,看了大小姐说她命格浅薄,有早夭之相,需得在外面修养,等到命格稳了才能回来,这一等就是十几年,昨日才回来。”
“竟然还有这种内情。”
此时,另一桌。
“少爷,您怎么看?”少年脸上带着戏谑。
“用眼睛看。”青衣男子吃面时动作优雅,像是处于什么顶级晚宴一般,慢条斯理地吃下一碗面,他才道,“宋镇安可真是连两天都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