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和谐的夜
若久琪琪格见自己拉不动他,顿时恼了,往后退了两步,左手一抬,瞬间一枚羽箭从她的袖子中射了出来,因为距离太近,就连聂溪尘都被吓了一跳,头一侧,连忙两指捏住。
定睛看去,竟然是一枚小小的羽箭,不过寸许,但是却精致小巧,近距离攻击时,杀伤力很大。
聂溪尘一手捏住后,遽然而起,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若久琪琪格,反身一转,将她摁倒在床上,防止她再次射箭后,大声呵斥道
“说,是谁指事你来暗杀的?若久王还是什么戎狄哥哥?”
若久琪琪格感觉他的手简直像是鉄钳一般,把她的双手钳制后,无论她怎么挣扎,竟然丝毫不能动弹,反而因为挣扎而弄伤了手臂。
“痛,你放开我!”
“说,到底是谁?”
聂溪尘很是震怒,对方竟然以美人计来诱惑自己,然后达到暗杀的目的,刚才那一下若非自己反应迅速,岂不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个若久琪琪格,看起来单纯无辜,看样子实则是阴险毒辣。
若久琪琪格没有回答聂溪尘的话,只是委屈地喊着疼,喊着喊着,就酒劲上头,昏昏沉沉地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聂溪尘见她睡了,先是一怔,随即等了一会,先是松开了右手,然后探了探她的鼻息,只觉气息平稳,呼吸均匀。竟然真的是睡着了?
聂溪尘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只见她面庞柔和,没了刚才的蛮横任性,反而像是个乖巧的小兔子。都睡了,小嘴还撅着,似乎很不满的样子。
聂溪尘有些茫然也有些迷惑,难道刚才她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她喝醉后表现的真正自己,因为讨厌自己,所以才对自己不客气,而不是因为暗杀?
他将若久琪琪格的左手给放开,然后卷起了她的手腕,看到她左手腕上带着一个赤红色的戎质护腕,上面绣着飞鹰,很显然不是女子之物。里面带着三个小孔,黑黢黢的,聂溪尘比划了下,果然和自己手上的这一根大小一致。
如此当真是从这里面发射出来的。是个精致小巧的机关弩。
聂溪尘放开了若久琪琪格的手,直起了身,低头望着睡得一脸香甜的若久琪琪格,想着就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差点就送自己到了阎罗殿!
聂溪尘冷哼一声,目光又转向了门边,目光悠悠一沉,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厅上的椅子上,随后拂灭了其他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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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若久琪琪格被冻醒了,她蜷了蜷自己的身子,却仍旧感到很冷,目光这才悠悠睁开。火红色的帷幔在自己的上方,头顶上层层叠叠了四五床被子,但是却没有一床是在自己身上的。她起身扶额,这才慢慢回想起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到自己喝醉了以后是怎么倒在床上的。
她的目光转了转四周,屋中没有任何人,她起身走到了门边,刚要打开门,忽然门外就响起了声音。
“王妃,你醒了?”
若久琪琪格因为喝酒了,头还有些晕,随口应了一声“嗯!”
旋即就有人将门推开,接着五六个丫鬟手中端着不同的洗漱用品进来了。若久琪琪格在漠北时怎么说也是公主,便是没有被如此珍重对待过,也是见过的,倒是没怎么惊讶。只是洗漱时问道
“十四王子去了哪里?”
一丫鬟回道:“将军去了校场!”
若久琪琪格起身就要往外冲,桑儿此时进来一把拉住若久琪琪格道:“王妃,你去哪?”
“去找十四王子啊,我还有事情要问他呢!”琪琪格兴冲冲地就往外跑。
桑儿喊道:“王妃你别跑,王爷已经回来了,要同你一块用膳呢!”
若久琪琪格这才站定住,回头一望就看到了一身闲装的聂溪尘。今日的聂溪尘换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衫,从院门边的阴影中走出来,阳光温暖和煦地洒在他的身上,倒是给人一种清风明月,皎皎公子之感。只是他面庞依旧冷峻,弱化了这种感觉。
若久琪琪格心中不禁想着,一早就看到这样的冰块脸,心情都不好了。
随后若久琪琪格注意到聂溪尘的身边还走过来一个男子,和聂溪尘有七八分像,面庞柔和,一身月白色衣衫,当真是如匪公子,如玉如璧。和聂溪尘的一脸冷峻不同,男子眉眼含笑,儒雅修正。
二人一路走过来,聂溪尘看着琪琪格,越看眉头锁的越深。琪琪格心中却想着,这么一早我又没有惹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待二人走近后,府上侍女纷纷跪倒:“参见凌王殿下,瑾王殿下!”
聂溪尘身边的二王子凌王笑道:“起来吧!”
众位侍女起身,桑儿贴着若久琪琪格,在她耳边低语道:“王妃,站在王爷身边的是他的大哥,二王子凌王聂羽玄。”
若久琪琪格颔首了下,仍旧是站着望着他们,并未有任何动作。桑儿急急道:“王妃,见礼!”
若久琪琪格茫然:“怎么见礼?”
她左右看了看,学着桑儿曲身一下,别别扭扭地行了一礼,聂溪尘看的脸都黑了。倒是聂羽玄摆手道
“西北和中原礼节不同,不必在意!”
若久一听,笑着起身凝向聂羽玄,对于这个聂溪尘的哥哥印象倒是不错。
“现在已经是辰时,你却仍旧是一身宿衣,衣冠不整地就跑出来,成何体统?西北民风彪悍,难道连堂堂一个公主,行事作风也如此彪悍?”
聂溪尘目光陡然一寒,吓得府上侍女立即跪倒磕头求饶。桑儿也吓得脸色一变,恭谨道:“是我们公主鲁莽了,还请瑾王殿下赎罪,我们这就为公主洗漱打扮。”
聂溪尘对旁人的声音犹如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目光紧盯着到现在仍旧是一脸茫然的若久琪琪格,身边的人都跪倒了一片,她却仍旧坦然自若。
若久此时也才明白为什么聂溪尘一进门脸色就越来越沉,她低头看去,自己除了穿着一身昨天的红色喜服,还顶着满头摇摇欲坠的珠翠和纷乱的头发站在他们二人面前,便是不知道中原礼节,如此仪态在西北也是极其不妥的。
若久琪琪格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