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忙碌的一天，孤独的灯光下，看着自己面前的书籍，男孩小心翼翼翻着，可心思不在书里，虽然两个眼睛却在紧盯着，不断地翻着，微笑着，像是被书里的内容吸引，看到精彩处被逗趣，可是眼底的一抹哀伤，却是无法被抹去。也许看着面前的书，在回忆着那个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

··故事的最开始，记的那是一天清晨，太阳温暖和煦，阳光给人的温度不烈不散，奶奶骑着小三轮车，带着叔叔家的儿子正从家门口出来，胡同里一个孩子独自一人蹲在地上撒尿和泥，听见动静抬头望去，男孩一脸兴奋的起身上前，开心的问道“奶奶，你们这是要去干嘛呀？”

奶奶听见男孩的话，略一沉吟，继而脸带为难的情绪看着男孩“你叔叔把你堂弟让我看着，自己去干活了，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了，这不，得去给他买点香果子吃，要不然他吃啥呀？”

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脑袋，然后开心的叫道“奶奶，我自己一个人，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看着堂弟，让他少和你捣乱，你也能轻松点？”

奶奶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猛然冲男孩的院子大喊道“老二！老二！干什么呢？自己家的孩子不看好了，让他大清早的一个小孩子到处乱跑！”

没等男孩反应过来，院子的大木门打开了“来了！不就在胡同里吗？能跑到哪去？”男孩的母亲急匆匆的抄着锅铲跑了出来。

奶奶气汹汹的责问“这大早上的，人也少，万一碰上人贩子抱走了，你哭都没地哭去！”

母亲讪笑“这就把他领回去”说着话，牵着男孩的手往家里走。

年幼的男孩牵着母亲的手，仰着小脸笑嘻嘻的望着母亲看着自己温柔的目光“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男孩语气欢悦“他们都说，早上的太阳叫紫气东来，我要是吸着了，我就能飞了，跟电视里的仙人一样··”

母亲乐了“那就可以不吃饭就往外跑？”

男孩摸摸肚子，害羞道“饭还是要吃的，万一有好吃的呢？对了”男孩眼带一丝疑惑“妈妈，什么是香果子？”

“呃~”母亲一愣神，继而不确定道“你说的是油条吧？”

男孩一翻白眼“你说呢？”

母亲看着男孩的白眼，气笑了，扬手轻轻给了男孩一巴掌“跟谁学的？回去问你爸去！他知道”

“哦”男孩挣开母亲牵着自己的手，欢呼着跑进屋里“爸，爸，什么是香果子呀？”

——

转天清晨，男孩等在院子门口，心不在焉的一个人玩着沙子，大半的注意力全在奶奶的院子门口。直到听见木门打开‘吱’的一声，那扇紧闭着的大门打开，男孩猛地站起身来，小跑到推着小三轮刚出大门的奶奶，车都里载着的是堂弟，在奶奶略微惊讶的眼神里，雀跃急促的张嘴就问“奶奶，你说的香果子就是油条吗？”

奶奶晃神了，不明所以不确定道“对吧？你问这个干什么？”语气开始迟疑起来。

男孩略带喜悦，迫切的询问“油条长什么样呀？奶奶，你能带我去看看吗？”期待的眼神有些浓烈。

奶奶强扯了一下嘴角，脸上的肌肉在无意识的抖动着，然后···“老二！老二！幸运大早上的又乱跑呢！”

母亲从大门探头看了一下，笑着对奶奶说“妈，您帮我看一会就好，我这烧好稀饭··”

“我哪有那个功夫，我还得看着这个呢”奶奶不待母亲说完，直接打断了母亲的请求

母亲脸部抖动了一下，像是笑了一下，冲男孩招手“过来，幸运。别缠着你奶奶，到妈妈这来”

男孩懵懵懂懂的往母亲那走去，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骑上三轮车，仅剩背影的奶奶，和坐在车都里开心的堂弟。男孩走到母亲身边，略带急切的解释“妈，我没缠着奶奶，我就是问奶奶油条长什么样，想··”

母亲微笑着摇摇头，看着男孩的眼睛“我知道，妈得做饭呢，你自己一个人在胡同里玩，别跑远了，行吗？”

男孩见母亲没有怪自己，开心了，重重的一点脑袋“嗯！”

母亲亲昵的摸摸男孩的小脑袋，转身回院子做饭去了。男孩转头看向快出胡同口的三轮车，再回过头来，看着院子里的母亲，略一迟疑，继而小跑着去追三轮车···

别笑话他，男孩小时候的食物在记忆里有一样就是不起眼的油条，几岁以前从来没吃到过外面买的早饭，不知道外面买的早餐是什么味道。那天早晨，站在早餐的摊子前，看着样式多，香味四溢的早点，男孩只能用手指磨着口水直流的牙齿。

直到，那个声音响起

母亲勤劳的声音传来“幸运，回家吃饭了！”

男孩的全部注意力全在眼前的早点摊，几个小孩吃着油条、包子，稀里呼噜的喝着鸡蛋汤、糁、豆腐脑，还故意砸吧着嘴里的食物，逗弄着男孩。

母亲来到男孩的身边，看着男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油条，抱起男孩，温柔的询问“想吃油条了？”

男孩留恋的看了一眼油条，露出微笑对视着母亲的眼神，摇摇头“没有，就想看看这个油条是咋炸出来的？好神奇的，那么点面，放到油里面，‘忽’的就变那么大了”男孩手脚比划着，有些兴奋的给母亲解说着

母亲笑了“那现在，你知道了？”

男孩笑着点头，母亲抱着男孩往家走“那你···”

男孩双手环抱住母亲的脖子，小脑袋看着母亲身后的油条···

——

一回到家，母亲对坐在那里已经开始吃饭的父亲说“他爸，孩子想吃油条，你看？”

父亲吃着饭，抬头看看母亲和男孩，笑着问男孩“想吃油条了？”

男孩笑着摇头“没有，有这个就好”举举手里的杂面煎饼，面前是几根咸菜，望着父亲面前仅有的一点菜，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男孩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懂事的去把大门关上，用家里那个比男孩身子还粗的原木顶上大门。

母亲看着乖巧的儿子，笑了。

父亲则有点生气的呵斥母亲“大早上的，刚把门打开，这就又顶上了。”说着动手搬开。

男孩有点傻眼，男孩懵懵的自语道“这个大门，咱爸可以在里面把门打开呀。”

弟弟溜溜的黑眼珠，胖乎乎的吸溜了一下鼻涕泡，一脸呆萌的点头“嗯，你个大傻子”。

“嘶~”男孩瘪着嘴“你那是什么眼神？！收起你的眼神”

弟弟看了一眼男孩，‘吧唧吧唧’的舔着手指捏着的冰糖往屋里走。

男孩呆在了那里，那种关爱的小眼神，细细品味起来的话，那还真是让看到的人想要给他来点亲密接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