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千佛崖
霍州千佛崖,位于太岳山和汾河中间。
站在汾河岸边,向东看去,不是很高的山上,上千个石窟里面的佛像形态各异,还有三座建在山崖上的殿宇,却是几乎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这时河中一只竹筏逆流而上,一个头戴斗笠面上罩着黑纱的人站在竹筏之上,这人竟然是在洪洞县大槐树看到的白茹雪。
白茹雪也看到了南空云二人,不以为然的撑着竹筏向岸边而来。
离岸边还有几丈远,竹筏上的白茹雪忽然挥动着右手,用力向对面的千佛崖抛去了一根纤丝,纤丝很细,看来是韧劲极足的牛筋什么做成的。
纤丝已经挂在了千佛崖上一座殿宇的屋角,只看到白茹雪像一只飞鸟似的,凌空越过河面和地上,就到了对面的千佛崖。
两个人已经从殿宇之内走了出来,一个是个身着红衣的吐蕃喇嘛,另外一个是个高大魁梧的红面汉子,身着黄衣,那黄衣人看到了白茹雪,躬身喊了一声“师姐”。
南空云心道,看来这黄衣人是和伍摩西白茹雪都是一起的,这些人武功甚高,似乎也是有意和大明王朝作对,他们背后又是什么人在指使呢?
这时只听到黄衣人说到:“红教法王远道而来,刚好家师不在,我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也是为了今日,所以还是请您回去吧,我们不会为任何事所动。”
红教法王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十几年前,老僧也是为了生灵涂炭,奔走于关内关外,而今天下多难,难道白高楼主他忍心看到这天下百姓雪上加霜吗?”
“人各有志,老法师,您请吧!”黄衣人哼了一声,一旁的白茹雪看都没去看红教法王一眼。
红教法王心有不甘,又是想起一事:“我这次过来,遇到一个老朋友听他说起,前些日子被你们白高楼伤了的神衣门左护法,可是还在你们手上?”
黄衣人闻言哈哈大笑,声震四方。
南空云不禁皱了皱眉:“这黄衣人的内功,似乎也不在那黑木坛主伍摩西之下。”
“神衣门为虎作伥,甘做明廷走狗,家师老人家就是吩咐我们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左乾坤已经被关押在贺兰山总坛了,这只是个开头,好戏还在后面呢。”
红教法王脸色微变,默默无语,从千佛崖上飘然而下,刚好落在了南空云和左梦尘二人身边。
左梦尘听到黄衣人出言不逊,侮辱师门,再也控制不住不禁骂到:“一群捉神弄鬼的野人,有胆子你就下来斗上一斗,神衣门人在此。”说完了左梦尘拔出宝剑,指向了上面的黄衣人。
黄衣人正要搭话,白茹雪已经纵身跃下:“姑奶奶我就下来,陪你玩玩。”
南空云知道这妇人很是厉害,急忙抽出宝剑,挡在了左梦尘身前。
白茹雪人在半空,右手就已经弹出三粒贺兰石,分击南空云上中下三路,南空云右手宝剑击出,上面的贺兰石被击的粉碎,宝剑的剑尖犹自晃动不已。
这时另外两粒石块也到了,南空云左手向前推出,罡气十足,两粒贺兰石也被打飞了。
白茹雪人已经到了近前,看到三粒贺兰石都被打飞,脸上无光,右手直接抓向了南空云的肩头。
南空云连忙向右闪身,躲过了这一抓。
二人掌来剑往,转瞬斗了三四十招,南空云越打越是心惊,这妇人空手就几乎不再我的明月剑法之下,如果兵刃在手,我还如何抵挡,当下更是不敢大意。
黄衣人这时也到了河边,一边看着南空云二人的打斗,一边不怀好意盯着左梦尘,左梦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举着宝剑就刺了过去。
四个人捉对厮杀,又是几十招过去,南空云和左梦尘都已经渐落下风,白茹雪这时看了一眼左梦尘,向那黄衣人喝道:“武原阳,就这个神衣门的小贱人,你还怜香惜玉,还不快点把他拿下。”
武原阳听白茹雪这么一说,脸上更红了,大喝一声,向左梦尘拍出了一掌:“是的,师姐,我这就把她拿下。”
左梦尘看到武原阳击来,知道自己内力不及很难抵挡,想到了左叔叔还被关在贺兰山生死未卜,心里痛恨,索性不再躲闪,举起宝剑径直刺向武原阳的胸部。
武原阳大惊一惊,心道这纯粹是拼命的打法啊,正想撤力躲开左梦尘的剑,这时一股大力忽然涌了进来,只见一团红影从自己和左梦尘中间穿过,又飘向了师姐白茹雪那边。
四个人瞬间就被红教法王以极上的佛门玄功给分了开来。
“你是明月山庄传人?楚流风是你什么人?”红教法王这时看着南空云问到。
“流风哥哥是我三师兄,谢谢大师,您和流风哥哥也是老朋友吗?”
红教法王闻言,喟然长叹:“十几年前,我和流风公子有过数面之缘,可惜他少年英雄,为了大明命丧关外,真是可惜啊。”
这时南空云已经泪流满面,十几年了,只要是有人一提起流风哥哥,他就心如刀绞,自己和流风哥哥在一起,虽然才短短十几天,却是这一辈子生命中最可贵的感情了。
所以说,人在年少时候的情感最为可贵,也是最为真挚。
“流风哥哥当年在关外,我的授业恩师死了之后,他就把我带在身边,又教了我内功心法,临死之前还说带我回京师,给我另请名师。”南空云说完竟是嚎啕大哭起来,浑然忘了身边还有白高楼的门人。
左梦尘用衣角擦拭着眼泪,站在对面的白茹雪和武原阳,似乎也被南空云的重情重义感动了,眼圈都有些泛红,愣愣的看着哭泣的南空云。
南空云哭了一阵,停下来又是说到:“前几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灰衣老人,很多人都见过,今年我在武当山也见到了这个灰衣老人,有人说他就是流风哥哥,可是他又不和我们相认,我很是难过,不知道大师您老人家知道这个事吗?”
红教法王沉吟了半晌,若有所思:“十几年来,我一直待在吐蕃安心念佛,这个消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以长白真人俯瞰天下的功力,流风公子又是从高崖被打下去的,还生的可能性应该是很小的。阿弥陀佛!”
“老僧在这里,是不允许你们再动手打斗的,我看不见的时候,你们愿意怎么打就打吧,就像这当今天下一样,我已经尽力而为了。”
红教法王一脸悲怆之色,像是这世间所有的苦难,他早已经看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