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东厂大牢藏龙卧虎
临近年根儿了,京师的大街上,人多,车多,往来的商贩更是把街道塞的满满的。
楚流风和辛铁丹沿着护城河边上的路,向东行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是只走了四五里路。
“哪来的这么多人,真是天子脚下好生活啊,就这几条街的人,都比济南府的人还多。”
辛铁丹看到前面还是人山人海,只好下了马。
“萨尔浒之战后,很多辽东的流民拥到了关内,京师也来了很多,本来京师就是人满为患,人一多了,吃的用的就紧张起来了。”
楚流风皱着眉说到。
“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就是这人,也能把关外的女真人踩死,我就想不通萨尔浒战败后,熊廷弼大人又打了败仗。”
“熊督师现在也是被关押在东厂大牢里面,早晚也是难逃一死啊,我真的要去边关走走了。”
寒风中飘落的雪花,落在了楚流风坚毅的脸上,看起来甚至有了征尘之色。
城墙根处,上百匹骆驼趴在地上打着盹,很多骆驼背上还堆积着货物。
三三两两的大汉蹲在那些骆驼旁边,眼神中看起来有些无助。四周还有更多的黑衣人在盯着驼队的人还有那些货物。
“都要过年了,这驼队还守在这里不走。”
“大师兄昨天说了,东厂之前抓了一个驼队的首领,说他们私贩生铁和药材,那驼队首领也关外大牢里面,这驼队八成就是他的。说不上我们去大牢里面探视陈帮主,也能看到这驼队首领。”
楚流风二人到了东厂大牢处,天都黑了下来。
守门的看到楚流风手上的锦衣卫腰牌,阴阳怪气的说到:“你们去看看漕运的陈大人倒是可以,别给兄弟们惹出其他麻烦来了,东厂给了锦衣卫面子,也不能太过分啊。”
楚流风哼了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陈青阳被关在大牢最里面的一间,一个看守前面带路,走了好半天才到。
昏暗的灯火下,陈青阳衣不蔽体,甚至冻得有些发抖,看守打开牢门那一刻,陈青阳眼里掠过的是恐慌和绝望。
楚流风心里很是难过,那看守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后面的辛铁丹使了个眼色,楚流风连忙从衣袖里面拿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看守接过了银子,就向旁边的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各个牢房里面喝骂着。
“陈帮主!楚流风来看望你了。”
陈青阳听到楚流风这样一说,才去仔细打量着来人,过了一会,脸上溢出了一行清泪。
“失了粮草,我罪该万死,皇上没有马上砍了我的脑袋,让我又活了这些时日,陈青阳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陈青阳说完,又是甩着头向墙壁撞去。
“你死不足惜,天下苍生却是要为你的失责而流血千里。”
楚流风扶住了陈青阳,不让他再去撞头,隔壁牢房却是传来一个声音说到。
一个人披头散发,坐在干草上,冷冷的看向这边。
“督师大人说的对,可惜我壮志未酬,哪管是死在边关的战场之上,我都死而无怨。”
楚流风心中大惊,对面这人难道是辽东督师熊廷弼?
“流风公子!这是熊大人。”
看到楚流风惊奇的样子,陈青阳指着那人说到。
楚流风和辛铁丹急忙跪了下去。
熊廷弼目光还是冷冷的,叹了口气抬头说到:“如今魏阉歼党把持朝政,忠臣良将不是战死在疆场,就是被害死。可叹我大明王朝,来日无多了。”
楚流风闻言,汗流浃背,脑海中忽然掠过魏忠贤四十寿诞那天的那个灰衣人。
一阵风吹了进来,愈发显得大牢内冷的彻骨。
辛铁丹掏出一件棉袍披在了陈青阳身上,又找了一件,塞给了对面的熊廷弼。
“你看了我就行了,在这里停留时间长了,对无水和你都不好。”
楚流风掏出了永宁送给他的那个羊脂瓷瓶,倒出了一些药丸,放到了陈青阳手上。
“这是最好的金疮药,你把这些分次服下去,先让内伤好了再说,我再和大师兄想办法救你出去。”
楚流风用传音入密说完,陈青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脑袋。
二人又待了一会,陈青阳催着楚流风走。
楚流风和辛铁丹只好向外面走去,一间牢房忽然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还有人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楚流风有些诧异,向那牢房看去,只见一个高大威武的汉子气宇轩昂,目光凛然,说不出来的豪迈气概。
“你再唱,老子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看守走过来向那汉子骂到。
汉子轻蔑的转过身,又是吟唱道:“凉州七里十万家,琵琶一曲肠堪断。故人别来三五春,一生大笑能几回!”
汉子声音慷慨激昂,楚流风心道这是何人,不禁回头问向身后的看守。
“这厮就是那贩马的驼队首领,叫高什么?记不住了,大人别去理会他,牢房里面关押的人,时间长精神都错乱了。”
楚流风苦笑了一下,和辛铁丹出了东厂大牢。
外面的雪已经很大,夜色中几丈远就看不到人。
楚流风上了马向前行着,忽然碰到了怀里的羊脂玉瓷瓶,永宁在哪里呢?京师之大,又能去哪里才能找得到她!
“这阳西真和那小完颜是真的走了,难道去了关外,我们到京师也十几日了,也不见她来寻我们。”
辛铁丹追了上来,漫无边际的说着。
“她的马送给了柳星月,人又和完颜公子走了,真真这个人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堂堂神衣门大小姐,要是和金清帮主的公子混在一起,天下人会怎么看?”
“真真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她,再说完颜公子也不能认为他是金人,我们就否认他。好了,辛大哥!不说这些了,到前面我们把马拴好,今晚我们夜探魏忠贤府。”
楚流风说完,辛铁丹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