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许家酒楼
乐天府东行近百里，便是大梁国都城建华城。
因为是国都，建华城比之乐天府还要繁华热闹几分，来自各国的几大商家云集于此，街道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建华城的地标性建筑非四层楼高的许家酒楼莫属。
许家酒楼位于建华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段华荣街。
草长莺飞六月天，六月中旬的建华城已进入暑热时节，也是许家酒楼生意最旺的时候。
许家酒楼之所以生意兴隆，除了是百年老字号，也因其菜品丰富，口味独特而倍受消费者喜爱，还有一点便是经营方式与其他酒楼不同。
一楼设立十多个大小不等的散桌，面向普通消费群体。
二楼、三楼、四楼设立雅间，从二人间到可容纳二十人的雅间均有。雅间要收取等同价位的包间费，即便如此，雅间也是供不应求，要提前几日欲定才可。
楼层越高费用越贵，而且雅间里有不同档次的歌姬弹曲卖唱，这些歌姬与青楼女子不同，皆是自由之身，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
当然了，若是被那个既富贵又怜香惜玉的贵客相中，讨回府里做妾或是养在外室，有些歌姬也是求之不得的会欣然接受。
歌姬靠客人打赏所得银两与酒楼五五分成，酒楼保证歌姬在卖唱期间的人身安全。
午时末，下朝后又同昭武帝下了三盘棋的墨培霆和兄妹约好来到了许家酒楼，刚迈上四楼第一个木制阶梯时，便听到三楼一间大的雅间里传出一阵喧闹声。
墨培霆有意停下脚步，听到里间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恭喜穆大人高升！日后还望穆大人多多提携，下官感激不尽！”
“是呀！以后仰仗穆大人之处，望穆大人高抬贵手哟！”
“穆大人莫要忘了愚兄呀！”
“穆大人这升职速度可是够快的哟！不过两年时间从四品便升职成正四品正奉大夫，穆大人可谓官运亨通呀！”
“穆大人才高八斗，升迁之路可谓百事顺意，令我等羡慕至极！”
“穆大人，今日光有美食美酒可不行哟！是不是该请个歌姬助助兴呀！”
“听闻这几日从乐天府来了一位名为染染的歌姬，音色甜美，委婉动听，听之乃一大享受呀！”
“今日下朝时，下官也听驸马都尉说过，此歌姬之音色，百转千回余音绕梁，犹如天籁之音！”
“下官也有所耳闻！听者入如仙境，实为妙哉！”
“好好好！既然各位同僚如此说，今日便请此歌姬，定让各位一饱耳福！长根去请歌姬染染！”众人口中的穆大人吩咐一声后，雅间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二十岁左右小厮打扮的男子。
听出八九分问题的墨培霆，迈步上了木制阶梯，还有两级阶梯便到四楼时，突然心血来潮般蓦然一回首一转身，便看到楼下穆家小厮带着两名女子缓缓走过。
一名年纪略大，盘着妇人髻，浅色衣裙，怀抱琵琶的美妇人。虽年纪大了些，却也是风韵犹存，尤其眉眼带笑，自带一种风情。
妩媚动人的美妇人在墨培霆眼里不过一带而过，另一位年轻女子则一下吸引住了墨培霆的注意力。
“凤妖娆！”墨培霆心里疑惑的轻唤了一声，停下了上楼的脚步。双腿不由自主的更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几个阶梯，目送那抹倩影进了三楼雅间。
不同与纸醉金迷里红衣似火的凤妖娆，此时被墨培霆认为的凤妖娆身穿一袭白衣似雪的襦裙，及腰长发随着缓缓步伐微微摆动，更为突出的是同样用面纱遮住了容颜。白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眉眼。微低美颈，眼帘低垂的女子，使墨培霆遗憾的没有看清女子裸露在外的眸子。
“三哥！”在墨培霆愣神之际，下方阶梯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声，一抹鹅黄身影走了上来。
“还是三哥骑马快，同时从宫里出发，竟比我和明恩坐马车快了一步。”说话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
“明恩怎么没带帷帽！”走上来的鹅黄衣裳女子白纱遮面，墨培霆还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同胞妹妹――明恩公主。
昭武帝有六子五女，除大王子出生后没几日夭折外，其余皆都健康，墨培霆王子里排老三，比之小的弟弟妹妹皆都唤他三哥，如此称呼是昭武帝之意，兄弟姐妹合该如此才显亲厚。
兄妹三人走到四楼梅花厅雅间时，门口墨培霆吩咐当值侍卫无悔：“看看三楼是那个穆大人？”
无悔领命下了楼。
雅间的门从里被推开，传来高音喇叭的嚷嚷声：“三哥，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已在此等了两刻钟了。”说话的是大梁国主墨元焕同胞弟弟宁王墨元烨嫡子墨培晖，看了一眼白纱遮面的明恩公主后，惊诧的问道：“你是明恩吗？怎么如此打扮？”
明恩坐稳后，摘掉面纱叽叽喳喳的解释了起来：“三哥和晖堂兄有所不知，现如今未出阁的女子出门都不喜戴帷帽，而改用面纱遮面，既遮住容颜又不憋闷。据闻这是从乐天府传过来的，是天下第一舞姬凤妖娆所创，女子们便都学着效仿起来。嗨！可惜了，乳娘生辰那日，我没陪着去游太明湖，不然也会遇到凤妖娆。”
“这种热天出门戴着帷帽委实不方便，难得凤妖娆想出如此好的主意。听闻凤妖娆舞姿独树一帜，上到三百年下至三百年，难出其二。明年我也要去纸醉金迷一睹凤妖娆的风采，望三哥去时，想着六弟才好。”略带婴儿肥的六王子期待的望向墨培霆。
“乳臭未干竟期望去风花雪月之地，小六……”墨培霆冷冷的唤了一声。
六王子墨培霖身体一激灵，赔着笑脸嘻嘻道：“三哥，我不过顺口一说，三哥莫要当真才是。”
兄弟姐妹中墨培霆除了对明恩公主亲近，再就是这个最小的六弟，其次便是与宁王世子墨培晖交情深厚些。
墨培霆收敛了身上的冷意，语重心长的说道：“再过三年，行过弱冠礼，你若想去我绝不拦你，但要适可而止万不可留恋。”
“是，谨听三哥教诲！”小六子恭敬的抱了抱拳。
“哈哈哈，小六，我再有一个月便行弱冠之礼了，来年六月初六就可以去纸醉金迷目睹凤妖娆风采啦！”墨培晖冲小六子挤了挤眼睛，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墨培霆冷漠一声嗤笑，不重不轻的说道：“听闻王叔正在为你纳吉，待你行过弱冠之礼便迎娶邑国公嫡孙女入宁王府啦！”
听墨培霆一说，墨培晖立马如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说道：“三哥，今日高兴能不能不提此事。”
“三哥，你总教导我们，三哥的婚事才是重中之重，不然父王为何让你留在都城，就是让你在世家小姐中选个正妃，已经回都城两个月了，别说正妃，连个侧妃也没个影。”明恩嘟嘟着嘴一副既伤心又不放心的表情。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替哥哥操上心啦！”墨培霆宠溺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妹妹：“明恩月底便行及笄之礼了，也该定亲啦！”
明恩凝眉，羞怯中带着一丝委屈抱怨：“我才不要定亲，以后我去三哥府上住，所以三哥要找一个你满意我也满意的三嫂才行哟！”
“好！听明恩的。”墨培霆伸手摸了一下明恩的头。
酒楼里的伙计陆续上菜，门口无悔也回来了。
墨培霆冲无悔摇了摇头，无悔会意，站在门口未动。
难得在外用膳，墨培霆也不拘束墨培晖和小六子，对明恩更是放纵，三个半大孩子说说笑笑，吃的开心热闹。
三楼穆大人的雅间里，自从请了歌姬染染后，便是笑声不断，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