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章一百四十六 空壳

小芳抱着林无渝就像是抱着一个傻狗，满脸的宠溺，在林无渝的印象里小芳很少会流露出这种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无渝发现自己竟是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这让他很是诧异，以他的体质断然是不可能会突然哭昏过去，林无渝皱了皱眉头，打量着这个房间，在床边上有一个人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小芳。”

“你醒啦？”这句话显然是没有什么营养价值，醒当然是醒了，不醒的话难道是在梦游？但是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有人说爱情就是两个人牵着手说着一些废话度过一生，林无渝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道理。

但是当林无渝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依旧是生出了淡淡的悲伤，这里很明显不是真的，林无渝不清楚究竟是谁能够让自己陷入这场幻境当中，更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对自己下杀手。

“我的那些朋友呢？”林无渝问道。

“可能你不会相信，其实他们都是医院里的病人。”小芳想了想措辞之后有些担忧的看向林无渝说道，“而且，他们病的是......脑子。”

林无渝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但还是从床上跳了下来，“我想去看看他们。”

“好，我去安排。”小芳柔柔的对林无渝说道，“但是在去之前你要先把早饭吃了。”小芳从旁边桌子上将早饭端了过来说道。

“我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吗？”林无渝有些诧异的问道，要说对时间的敏感度林无渝可以算得上最高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起身来到窗边，旭日东升，一抹红光在天边慢慢升起，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早上六点四十五。

林无渝闷声不说话，接过小芳递过来的那碗粥喝了起来，他喝得并不快，以前大多数的时候做饭这种事情都是他林无渝负责的，美其名曰，厨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小芳对此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小芳曾经给林无渝煮过粥，那个时候林无渝受了伤，小芳在林家村照顾他，那碗粥和此时手里这碗粥的味道竟是一般无二。

粥里没有放糖，一碗小米熬到七八分的时候放进了枣片和一把葡萄干，所以喝起来也是很甜。

林无渝怔怔的看着手中这碗小米粥，然后一口喝干，抹了抹嘴之后说道：“走吧。”

小芳知道林无渝肯定要去看一眼，所以早就安排好了，文不二已经出现在门口，只不过这次出现在门口的还有林从山，再次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林无渝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记忆里关于父亲的画面始终停留在那个他把自己赶出村子的午后，天空与远山都是灰色的，村子里的老人脸上全是强装的不耐烦，他们把自己的子侄赶出村子，然后迎接死亡。

林无渝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你老了。”林无渝说道，脸上却满是笑意，“我记忆里的你远没有这么老。”

林从山冷哼一声，似乎对于林无渝这么没大没小的言语显得有些生气，“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老的。”

林无渝从兜里摸了一盒烟出来，然后给林从山递了一根过去，林从山只是瞥了一眼那个廉价的烟盒就没有再看那烟一眼自然也没有想要把那支烟接过来的意思。

“你已经快要十八岁了。”林从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没有多少时间给你浪费了。”

“十八？”林无渝皱了皱眉，烟叼在嘴里然后开始找打火机，在这之前林无渝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三四十岁的模样，可是直到林从山提及这个问题林无渝才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年轻了，难怪小芳看着那么年轻。

林无渝终于是找到了打火机，一阵浓烈呛鼻的烟味在这里蔓延开来，林从山冷冷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一次，你还记得多少东西？”

林无渝轻笑，“我还记得你。”

林从山叹了一口气，却是把目光看向了小芳，“委屈你了。”

小芳对着林从山微微欠身却没有说话，林从山又是幽幽一叹，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急匆匆的从一旁跑了过来，对着林从山耳语一番之后，林从山这才转身离去，竟是没有再和自己这个儿子多说一句话。

“白家？”林无渝对着小芳挑了挑眉。

小芳似乎对于林无渝能够听到那番耳语并没有感到吃惊，只是说道：“近来白家和林家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哦......”林无渝轻吟一声却是并没有多问的意思，他只是看着天空，看着这个世界，有人在改因果线，但是这里的因果线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一个连真假都不知道的世界，本身的因果线就没有意义。

林无渝首先见到的是余钱，此时的余钱依旧是之前的造型，小眼睛上戴着一副墨镜，文不二在一旁解释说道：“他怕光，所以才一直戴着墨镜。”

林无渝看着这个嘴角留着口水并且念念有词的余钱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十分有趣，就像是在逛动物园一样，林无渝默默地掏出了手机，然后和这位小余同学来了一张合影。

看到这个场景的文不二和小芳对视了一眼，因为林无渝似乎并没有发现他手里的那个手机并没有开机，换句话说，此时的林无渝拿着一个没有开机的手机和一个精神病小伙在拍合照，而且拍得好像十分欢乐。

“阿渝。”小芳开口，这让林无渝讪讪的笑了笑，然后把手机放了回去。

“余钱？”林无渝问道。

可余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林无渝在喊他一样依旧是戴着个墨镜嘴里念念有词，只是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却又根本听不清楚。

林无渝伸手拍了拍余钱，他的手在触及余钱肩膀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排斥，就如同拍在一个弹簧上面一样，一股力道反弹而回，随后竟是震得自己右臂一麻，像是触电一样，可是当林无渝再次去拍的时候却又没有了这种感觉，“余钱，你的钱丢了。”

余钱并没有反应，

林无渝眉头紧锁，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有人把余钱锁在了余钱的身体里，就像当初自己用王老三锁住那个林家村地下的灵魂一样，只不过这道锁比自己的还要更加霸道一点，余钱的意识全然被锁住，现在的躯体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控制的空壳，即使他的灵魂或许还在身体里，可是已经丧失了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