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夜半子时,一行黑衣人夜探公主府,待到两声狐狸叫唤之后,一行人杀入公主府,闹得鸡犬不宁,本是刺杀,却闹得动静极大,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缠斗声音由远及近,远在内院暖阁里的小世子被动静惊醒,看到门口有人影觉得有些奇怪,而本该在外间伺候的丫头仆人一概不见,他揉揉朦胧的睡眼走到门前。门吱呀一声开了之后,整个公主府一下安静了,门前有俩人背对着他站立着,借着月色一看,正是他的母亲,长公主殿下,以及他位至宰辅的父亲。

小世子用稚嫩的女童声唤道:“父亲母亲?”

一阵清脆的银铃响起,小世子循声望去,这方看到对面走来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饶有兴致的拿起一把弹弓,随意往地上捡起两个石头对着这边弹射过来。

黑衣人的石块打到长公主和宰辅身上,但俩人仿若木偶一般没有任何反应,黑衣人挑挑眉又弹了两个石头过来,长公主与宰辅应势倒地,小世子这才反应过来,赤脚跑到门外探看双亲,一剑封喉的死法,使他们脸上并未出现过多的表情,小世子当即被吓到跌坐在地上,看着双亲的尸体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惊吓,小世子推了推母亲,又看了看父亲,直到看到他们的伤口慢慢渗出血,才恍然大悟般大声哭道:“母亲……父亲……”

黑衣人一开始似乎并不想对这个孩子出手,直到孩子失声痛哭本能之下用了原音,才小声嗫嚅:“你果然是男孩!”黑衣人举起刀本想斩草除根,一阵风起吹响了他手里的银铃,终是没有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七岁孩童下杀手。黑衣人四处点火,整个公主府便慢慢陷入火海。

一群黑衣人完成任务之后在庭院集合,四顾无话,虔诚的朝着公主府行了一礼,随后各自散开进入到公主府的各个院落,与那片火海融为一体。

小世子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不知所措,哭完后就呆呆的坐在房门前,拉着父亲母亲的手,看着眼前的火势越来越大无动于衷,在他神志不清倒在母亲怀里的时候,一个坚实有力的臂弯把他抱起来,俩人一路逃窜在进入到一片密林之中,那人才把他放下。

“快,老四,过来给他看看,小崽子还有气儿,应该还有救。”

一阵把脉之后,那人开始给他疏通经脉和气血,因烟尘吸入过多导致呼吸困难的小世子在一番诊治后那口气一下通顺的呼出来了。随后给他诊治的人咧嘴一笑:“嘿嘿,现在没问题了,回去吃两副药,保管两天就活蹦乱跳。”

“刚刚那些人多半是豢养在齐天府的死士,好在这些人做生意还算有点底线,才给这小崽子留了一线生机。”

正在收拾自己药囊的老四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孩子,转身看着火光冲天的公主府叹道:“如果这场大火一夜烧尽,不留痕迹,或许换来的就是未来这几十年的安稳现世。”

两人商量把他如何安置时意见不谋而合,随即动身,那人略显粗鲁的把他一拽,甩自己背上了,跟着就蹿出林子,趁着夜色往一个方向赶路。两个大男人背着个孩子总容易惹人注目,因此两人不曾休息,一路狂跑,奔窜于一个又一个树林。小世子有些体弱外加之前的伤,本是一直昏迷,但被人背着跑路过程颠簸,不是被树根刮蹭就是左右撞到背他的人或是其他障碍物,楞是被折腾醒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背着他的人动作太过迅捷,且脑子晕晕乎乎的,也不知是被撞晕的还是被一路以来颠晕的,便一直没言语。一天两夜之后,三人似乎回到目的地了,小世子感觉到他们步履稳慢松快些才得以安稳的喘口气。

两人带着他去了街上,倒不似之前小心谨慎生怕引人注目留下踪迹而不曾骑马走有人的地方,一路都是轻快的飞奔,片叶都不曾留痕。进了一间客栈,有小厮看见立马上前带路往后院走去,给小世子安顿好了以后,俩人才活动起了筋骨。

老四边转着脖子边问:“今个儿不是小丫头生辰么,咱们刚好赶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回去,还来这歇歇脚。”

几声不自在的轻咳之后,那人似乎装聋作哑,不想回应。老四转了转眼珠,跟着揶揄道:“大当家的该不会是忘了给丫头带礼物了吧。”

这大当家的随即反驳:“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爹么?早就备好了。”说着伸手往怀里一掏,接着眼神一震,眉毛一蹙,翻遍全身也没找到半个礼物的影子。

大当家的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次坏事了…”

老四赶紧问:“怎么了?”

大当家的又把老四搜了个遍,老四边躲边骂道:“你个老糊涂东西,自己丢了给女儿的礼物,怎么的?还想抢我的去献殷勤赔罪?告诉你,没门!”

大当家的见老四闪的快,便好声好气的呵呵笑道:“你也知道那小丫头脾气,这次我出门也没和她打声招呼,一走就是半月,好不容易赶着她生辰回来了,还把带给她的礼物丢了,我估计回去她又要和我折腾两个月,我好歹是寨子里的大当家的,你让我这脸往哪搁?咱们是兄弟,你又是她四叔,你没礼物给她,她不与你计较的,嘿嘿。”

老四眼睛紧盯着大当家,嘴里没好气的埋怨道:“少跟我来这套,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去年不就偷拿你几坛贡酒泡药酒送给老二么,你有气没地撒,就在小丫头生辰那天给我灌醉了,结果误了那小丫头的生辰,你那丫头可是在我那药庐撒泼了半个月,差点把我屋顶都给掀翻咯,你们父女俩是一样无赖,土匪!还好意思说兄弟,还四叔,呸!”

老四提到就来气,大当家有些心虚的赔笑:“四弟,我的好四弟,咱们不就是土匪么,虽然金盆洗手了,但人家不是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你多担待担待。”

老四毫不心软,压根不上他的套:“你可少来吧,我这个礼物可是要保我药庐一年平安的平安符,你自己丢的礼物自己想办法解决去。”

大当家的也知道自己女儿脾气,开始在屋子里踱步,思前想后,老四虽然不愿解囊相助,但深知这父女俩人平时在寨子的闹腾,便提议道:“要不先回去寨子里,看看有什么可以提前布置的,哪怕你搭个戏台子给她,唱不唱无所谓,有那个意思在就行了。”

大当家苦笑道:“你信不信,我要是给她搭个戏台子,她能把我们拉上去唱戏。”

老四想了想他们哥几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拉到戏台子上唱戏,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再也不出任何主意了,安静如鸡。

大当家的想了想,感叹道:“回去是肯定的,但现在不能回去,我俩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她怕是要笑话大半年呢,先留在这整理整理。”老四也跟着点点头。

大当家头疼的思索着临时准备什么礼物会比较好,忽而转头看见躺在床上的小世子,咧嘴一笑。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蕉烟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蕉烟
上一章下一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