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燃烧的真相
()还是在帝丹高中附近的咖啡厅内。连城和工藤两人面对而坐，服务员端着餐盘来到两人身边，为他们端来所要的咖啡。
“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到会是激光。”喝了一口咖啡，连城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时叹了口气。
“准确地说，它是台二氧化碳激光。”工藤新一点着头说。
“啊？激光也分很多种类吗？”连城浩一惊讶的问。
“是啊，具有代表性的是二氧化碳激光、YAG激光和玻璃激光。”
“我们经常听到激光这个词，但是没有想到它就实实在在地存在于我们周围。”连城浩一摇了摇头，表示不可思议。
“它也被应用于CD播放器当中。如果激光的强度能够达到可以将人烧伤的程度的话，或许那场面就像科幻电影里的镜头一样。”工藤继续说道。“有一种激光枪，但是在工厂里不能使用这种枪，而是使用它的一种替代品。”
目暮警官在时田加工站里起获的那台激光装置是一台像拖拉机那么大的箱子状的机器，据说也是这里的厂长从他以前工作的公司里低价购买来的，主要用于切断和熔接钢板。
“为了能够制造出输出功率较大的激光，必须让包含碳酸气在内的激光束以高速度输出，并且一定要保证高压放电能够平稳进行，所以所需装置的规横自然就很大。像拖拉机那么大的激光装置所能切割的钢板，也只是几毫米厚而已。”
“在小说里，詹姆斯?邦德曾用手枪大小的激光枪切割装甲车的车身。”听到这里，连城有些兴奋的说道。
“那是小说而已，现实中我想就算再过一百年，那也不会实现。”工藤新一平淡地说。
“那――”连城浩一抱着胳膊凝视着工藤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察觉到了什么？”
“激光。难道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
“啊啊……”工藤新一半张着嘴说，“其实我一听到是从青年的后脑开始燃烧，就猜想可能是跟激光有关。不过真正能确定还是因为红线的关系。”
“我一直想要问，那条红线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神秘的，它是氮氖激光。”
听了工藤新一的回答，连城浩一显得很扫兴。
“又是激光啊！”
“别做出那么不耐烦的表情。你应当很熟悉的，歌手在演唱会上就常常使用激光，它的原理是一样的。”
“那它为什么会走那样的线路呢？”
“对于激光装置而言，调整激光的线路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就不会输出所需要的功率。起先井不知道激光是从什么方向如何发射出来的，但是在实际调节中，使用高输出功率的激光束是特别危险的，因此，在调节方向的时候只能使用无害的激光，即氮氖激光。”
“就是说，这样一来就能看到红线了？”
“据我推理，罪犯为了调节二氧化碳激光的射出路线，可能事先曾经尝试着发射氮氖激光，我估计在那附近一定应该有个能发射激光的装置，因此我就走去找找看，结果很意外地就发现了那家工厂。高木警官描述的自己所看见的那间屋子里面，并没有激光设备，但是他所说的那个架子托盘上的零件，却是一个只能用激光才能切断的零件。并且在那间房子里还保管了要生成激光束所必需的碳酸气、氢气和氮气储气瓶。听了这些以后我马上意识到，在其他房间内一定有二氧化碳激光装置。”
从发生事故的T字形路口走大约一个区那么远，然后向左拐，路的尽头就是工厂的所在地。在第二桩案件发生的时候，警察赶到那里时发现，窗户正开着，激光装置就在窗户的正对面。
“不是说激光是按直线传播的吗？”
“所以要使用镜子啊。如果从工厂直接射出激光的话，可能会击中第一个拐角处的电线杆或者其他的物体。如果在那里安放表面镀了金的专用镜子来调整位置的话，激光是可以射到T字形路口的，因为金几乎能百分百地反射激光。”
“在调节的时候就需要用氮氖激光？”
“你说得对。”
“那为什么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呢？”
“一般来讲，激光是无法用肉眼看见的，但是，一旦碰上了什么物质之后，我们就可以看到它的反射光。比如，氮－氖激光在遇到粉尘飞舞的情况下，就会呈现出一条红线。女孩看见红线的时候，很可能就是有粉尘或者其他物质飞舞的时候。”
“哦！”连城浩一搔了搔头。
“可是，另外一名技工才是罪犯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我猜想那个叫前岛的青年一定是罪犯，因为我听你说过，他就住在事故现场附近。”
“另外那名技工也住在这栋公寓里。”
这个人就是金森龙男。连城浩一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问他们两人的工作单位。
“幸亏高木警官的表演功底不错，也幸亏前岛把从高木警官口中听到的话都转告给了金森，这样我们设的圈套才得以成功。如果有一步走错的话，那么这个处心积虑设的局就毫无意义了。”
“但是，我还是有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工藤新一说。
连城浩一见状突然笑了一下，问：“是想问为什么那两个人会掉换房间？”
“是啊，本来不是金森住一楼，前岛住二搂吗？而事实竟然是相反的。”
“事情是这样的……”
在之前案发时连城浩一盘问前岛案发时在哪里的时候，当时前岛指了指床，而连城浩一将其理解为他正待在屋子里。事实上，前岛想说的是他在楼下的房间里。
“为什么这样？难道因为从二楼可以向下看到案发的事故现场，所以作案当天，金森以什么合理的理由借用了前岛的房间？”
“不，并非如此。这两人原来也是频繁地换房间的。”
“为什么呢？”
“这个嘛，这就是这个案件的犯罪动机。”连城浩一故意慢慢地品着咖啡。
接下来，连城将目暮警官审讯金森的时候得到的情况告诉了工藤。
“起因是金森参加了志愿者活动，工作内容是把从图书馆里借出来的书朗读出来录制成磁带，然后再送给那些视力有问题的人。这并不是一项任何人都能完成的工作，需要经过特殊训练。金森在正式做录制工作之前，专门去学校学习了半年。”
“金森的妹妹是一个盲女，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想做这项工作。但是即使经过了专业培训，这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工作。让人吃惊的是，目前还没有什么专用的机器可以用来录制，据说，大都是使用录制人员自己准备的普通录音机，但是麦克必须是特殊的专用产品。困此，金森自己也只是买了个专用麦克。”
“只用麦克……啊！原来如此。”工藤新猛地击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的，每天录音的时候，金森就会借用前岛的音响，所以每当他录音的时候，金森就会待在前岛的屋子里。即使是在金森的房间里看电视，前岛也会插上耳机，为的是防止其他可能造成干扰的任何杂音进入磁带当中。”
“此外，金森借用前岛的房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的房间里有大量的书。实际上，金森目前所灌录的书绝大部分都是前岛的。事情发生当晚，他就在读《火星编年史》这本书。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
“做声音的志愿者工作，这个房间是再理想不过的了。”工藤新一感慨道。
听了工藤新一发表的感想，连城浩一点了点头。
“不过。”连城浩一皱着眉头说。“这是在那些骑摩托车的家伙没有出现之前的事情。”
“那些家伙……”工藤新一很不愉快地皱了下眉。
金森说由于那些骑摩托车的青年制造的噪声，导致他最近根本无法认真地录音。有时好不容易能录音了，却在关键时到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他因此怒火中烧，甚至动了杀意？”
“不，他说他并不想杀人，只是想通过点燃塑料桶里的汽油来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但是不巧的是，它前面站了人，而激光又恰好击中他的后脑勺，于是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这就是山下良介当场毙命的原因。”连城浩一沉吟道。“激光击穿了山下良介的头颅，瞬间沸腾了他的脑浆，然后点燃了山下良介的头发。在还没击穿前颅骨时，山下良介就倒地了。”
“山下良介倒地之后，激光才像预想的那样点燃了塑料桶，是这样的吗？”工藤新一轻轻地推了下眼镜，“金森是远距离操控激光装置的吗？”
“据说是使用电话！听说激光装置已经可以用电脑来控制了。电话的按键声以某种形式传送到与之相连的电脑中，电脑的程序就会被启动。”
连城浩一看着工作日志念出这段口供。虽然是他自己念出来的。但是他也还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在前岛的房间里有无线电话的分机，因为他没有电话。对于根本不能说话的前岛而言，电话只不过是个添麻烦的东西。
“所以对金森而言，就无法灵活准确地操作了。或许当他知道有人站在光轴之中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真不幸啊！”连城浩一感慨地说，“之前是由于噪声而无法认真录音，案件发生之后则由于杀人导致内心不安、声音颤抖，也无法好好录音。”
“我体会得到。”
“在目暮警官把他带到警察局的时候，他说有件事要拜托我，你猜是什么？”
“什么？”
“给他本童话书让他录音。他说现在觉得自己又能好好录音了。”
“哦，录童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工藤新一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再来一杯咖啡怎么样？”
“来一杯！”连城浩一黯然地指了指那个杯子。
－
－
－
（本案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