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她等到了她的蝴蝶
徐晖坐在她身旁,手臂虚虚搂着她。
那个男人似乎不太死心,仍等着林清的反应。
她只好冲他轻摇了摇头,抱歉地笑了笑,“so
y。”
他轻轻晃着手里的鸡尾酒,粉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似乎快溢出来。
她的心也跟着晃,他的眼睛低垂着,她一时猜不出他心思,有些怕他不开心,干脆一下子握住他的手,就着他的手低头喝了一小口酒。
他有些吃惊,她速度太快,根本拦不住。
他指腹轻轻摩擦着她唇上残留的酒液,粉红色的酒和她粉红色的唇,几乎融为一体。
“味道怎么样?”
她低头凝视着那杯鸡尾酒,一本正经,“不太像酒,更像果昔。”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它叫什么?”
“St
awbe
yDaiqui
i,草莓代基里。”
哦,有草莓。
这个男人对草莓不是一般地执着。
她嘴里咬着吸管,望着在酒液里不断漂浮着的草莓果肉发呆,她再抬头时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看。
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发现之前的那个男人在不远处的卡座,眼神时不时地瞥向她。
她的吸管终于戳中果肉,她轻轻笑了,不管一个男人有多优秀,平时多冷静自持,吃醋依旧是本能,还是很可爱的本能。
他有些气闷,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似乎有点理解你父亲的感受了。”
林清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在看到酒吧里别的女人变幻着色彩的酒时,再低头看着自己的草莓果昔,她彻底笑开来。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酒吧?”
他语塞。
她得寸进尺,“哦,吃鸡翅。”
他又喝了一杯。
“本来没打算的,结果听了你的公开课,忽然想带你来看看。”
她猛地吸了一大口草莓代基里,等着他后面的话,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坠坠的。
是的,她在期待。
“我想,以后你想来酒吧时,可以想到来找我。”
让我来成为你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吧,在你幼时,在你青春期时,在你初入社会时,是你父亲护着你,以后,可不可以让我来。
她终于明白西方婚礼时新娘的父亲把她的手交给她丈夫,这一举动到底有何意义。
她始终低着头,这次她喝完了一整杯。
终于喝完了。
不知是不是她酒量真的很差,所以上脸,她整个脸都泛着草莓一般的红,很诱人。
她望向他,他今天的状态很日常,很放松,头发也没有在医院时那般一丝不苟。
其实她更爱他这样的状态,感觉,是在生活。在他微微散落的头发下,是她最爱的桃花眼。
这双眼睛凝视过那么多生与死,看过荣华富贵,看过生离死别,看过世俗万千。而此时,简简单单,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小姑娘,你终于等来了你的那只蝴蝶。
她坐直身体,收起了嘴边的笑,嘴边的话仿佛如同誓言般慎重,“我想起你第一次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那天在下雨,在甜品屋里,你坐在我对面。那个时候我抑制住心里的悸动,努力说服自己,果断时间再看吧,万一你只是想玩玩呢,或者,万一这种喜欢只是错觉呢。”
他用力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连旋转它都没有力气,她总是能让他体会到心率飙升150的感觉。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背上,明显感受到他的颤动。
她继续笑着说,“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已经确认了,我的确很喜欢你,并且开始允许自己爱你。”
很早,有多早呢。
估计就是那晚他发烧,在电梯里抑制不住地吻他。
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原来爱情有很多种表现形式,而她,幸运地遇见了其中一种。
天已经黑透了,酒吧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年轻的男孩和女孩们都在舞池里抖动着,在节奏飞快的舞曲里,她和他却在安静地相互表白。
他握紧她的手,“想去跳舞吗?”
她有点愣,说实话,她完全没有经验。
不过徐医生好像乐于开发她的每个第一次,他似乎期待着不同面的她。
“试试吧,有我呢。”
不得不说,他的蛊惑的确很有用,至少,她很吃这一套。
不然,为何大家都说,爱情都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呢,因为我们就是很契合。
每每他的桃花眼望向她时,她就会丢掉所有犹豫,因为,和他比,真的都不算什么。
他搂着她的腰,不动声色地和她调换了位置,和周围的人离了半寸。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头发上,今天她上课,把头发都挽了起来,不过现在,已经不太需要了。
她及肩的头发散下来,搭配着红色长裙和黑色细高跟,仿佛就是妖精在夜晚现了身。
他轻轻撩开她的头发,凑到她耳边,“这个酒吧很安全,何况还有我在,你不用太顾虑。随着音乐,跟着感觉走。”
跟着感觉走,她多久没这样了。
李一桐常说,她的性格和林清就是两个对立面,一个放纵,一个自持,一个洒脱,一个冷静。
但是,单独一面,无论哪个都会太单薄,以及太尖锐。生活,往往不需如此。
她试着放松身体,去体会他口中的“跟着感觉走。”
她似乎真的被周围的人感染到,开始随着音乐律动,不过手始终牵着他的,就像风筝的线在他手里,她就始终安心。
他看到放肆的她,开心地笑着,眉眼也忍不住带着笑意。
好的爱情,就是帮助彼此找到更完整的自己。
不过那晚,俩人并未玩得太晚。
俩人都开不了车,最后是那个年轻服务员开他的车送他们回去。
车在林清小区停下了,他可以自己走回去。
他送她到家,还好她只是喝了一杯,晕得没有太糊涂。
他关门之前,忽地想起,转身问她,明天有什么安排。
林清不以为意,心里猜着他假期要上班,便指了指茶几上的机票,“去云南,学校组织老师去学习。”
他嘴绷紧了,愣是没说出话来。
熬了一周的夜,只为空出这个假期,结果她竟要去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