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尊敬和效仿是两码事
白狐不是蠢，她单纯是懒得用脑子，化形了，还是依靠当狐狸的本能去做事情。
大多数妖怪都是这个德行。
它们肆意抓人，吃人，完全不惧怕玄门威名。
因为它们连脑子都不用，谁吓得住啊。
只有极少数大妖，懂得隐藏自己。
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天翻地覆。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白狐用手指头指着三字经，一个个念完，到页尾，发现没有头疼的字了。
她素白脸庞浮现出明媚笑容，抬头道：“子羽哥，我读完了，你人呢？”
她看见前面没人，还以为对方和自己要捉迷藏，立刻高兴地找起来。
有一人无声地踏入碧云轩。
玄门，主殿。
楚子羽身形从虚空浮现，脚落在星空，四周一片幽暗，日月在上方交替，群星以某种汇聚环绕。
宇宙的景象在殿内尽显。
初次看见的人，定会沉醉在这个宇宙奥妙美景之内。
他不是第一次见，非常有免疫力，拱手道：“祖师，弟子楚子羽奉命前来，不知您有何事？”
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下嘛，他心里这样吐槽，也明白不太现实。
别看眼下玄门强盛，八荒四海，仍是妖魔为患，时常侵入十三州。
玄门防不胜防。
像他这种辈分低，又修为第一的弟子，有一大堆任务排队等着。
一颗行星极速靠拢，庞大体型化为一张不超过两米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位老人。
他衣服华丽，上绘天地日月，山河城楼，看得人眼睛都花了，白的胡子很长，人坐在那里，胡子能垂到脚尖。
这就是玄门祖师，方星云。
别看他老态龙钟，一副快要嗝屁的模样，再活个七八百年，还是轻轻松松。
“子羽啊，你不用拘束，来，坐在我边上。”
方星云态度显得很温和，一点都没有祖师架子。
不是楚子羽修为高的缘故，是方星云本人性格使然，哪怕面前是一个还没凝五气的弟子。
他都会摆出这个老爷爷的架势。
楚子羽也是打心底尊重这位祖师，走过去，坐下道：“祖师，您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见见你了？”方星云笑呵呵地问道。
他连忙道：“当然不是，不管何时，祖师要见我，那都没有问题。”
方星云手抚长须道：“听说你碧云轩多了一头小狐狸？”
他正色道：“此妖本性不坏，就是不懂人情世故，我打算好好教教她。”
方星云笑容不改道：“这狐狸不简单啊，桐长老是我看着长大，其心性我是最了解的，竟被那头小狐狸蛊惑，很多人都担心你跟着中招，包括你师父。”
……楚子羽对师父的性格无语了，简直是一个向老师打报告的小学生。
“弟子道心坚定，绝不会被妖魔诱惑。”
方星云没有追究下去，从另一个方面发起进攻，“婉儿说过，白洁是你抓的，说你在身中白洁的解元散下，仍一剑败白洁。”
“……”楚子羽有些顶不住了，祖师没有呵斥，甚至没有提出建议，简简单单地聊家常，让他心里压力很大。
就像是前世被父母催婚一样。
无法反驳，只有敷衍。
楚子羽咬着牙道：“弟子心里有数。”
“你有数就行，但凡事需要多加谨慎，圣人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有人认为陆地金仙上面是圣人，有人认为陆地金仙是极限，你打破了极限，证明圣人存在。”
方星云说到这里，神态有几分感慨，他已经无法再进一步了，接下来的时代是属于年轻人，“你有骄傲的资本，可不要骄傲过头，发生阴沟里翻船的事情。”
楚子羽无奈道：“弟子谨记祖师教诲。”
“行，你记住就可以，”方星云没过多叮嘱，有些话说太多就变味了，转而道：“明天你去一趟东海，带上柳婉儿，慕容筠筠，巡查徐，交，扬，荆四州。”
楚子羽眉头一皱道：“带上柳婉儿，我不介意，可慕容筠筠，祖师，我和她素来不合。”
方星云笑道：“所以我要将你们安排在一起，你是要接替祖师之位的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两人的关系。”
“祖师，我从没有说过要接替您的位置。”
楚子羽惊愕失声。
现任祖师方星云，整日醉心于玄门发展事业，单身年龄长达五千多岁！！！
他是很尊敬对方的理念，不代表他乐意成为那样的人。
为玄门耗费大量心思。
最后单身一辈子！！
不行。
他打死都不能干。
他还年轻，要将精力放在找老婆上。
方星云笑呵呵道：“整个玄门，论声望，论能力，你不接替祖师，谁能服众？”
“慕容筠筠啊，她是玄门大师姐，声望不亚于我，修为也到了陆地金仙，假以时日，定能成圣。”
楚子羽为摆脱祖师位置，也不介意吹一吹那个女人。
方星云摇了摇头道：“筠筠是个好孩子，就是性格太刚强，太好面子，喜欢和人争胜，不适合担任祖师。”
楚子羽挠了挠头道：“那就庆舍掌门，偌大的太清宗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本人声望极高。”
方星云又摇头道：“庆舍我了解他，心胸豪迈，能打能拼，就是他那张嘴，真得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能往外说，你见过他一次，就保证你不会想见第二次。”
“祖师，我。”
“好了，你不用急着说，”方星云打断他的话，笑道：“我还能多活几百年，你有时间慢慢考虑。”
楚子羽反应过来，对啊，在这几百年时间，他只需要培养出一位足以担任祖师之位的接班人，就不需要自己顶。
想通这点，他心里轻松不少，拱手告退，“那弟子先回去准备了。”
“嗯，你下去吧。”方星云笑着回答。
楚子羽往后退一步，身形消失在星空之中。
一直注视他的方星云，依旧看不清，他是什么时候离开。
没有任何异样，似乎一开始那里就没有人。
“圣人……”方星云低声念着，闭上眼，太师椅翻转成小行星，裹住他全身，融入星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