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羞辱

第218章 羞辱

秋珣一把搂过虞若,笑得肆无忌惮,“也是,我就喜欢女儿,娇娇软软香喷喷的一团,什么星星月亮的,她就是要太阳我也给她射下来。”

虞若一脚踢在他膝盖上,“你当自己后羿呢,还射太阳。”

他丝毫不觉得疼一般,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捏住虞若的小脸道:“要是像她娘,又聪明又漂亮,就更好了。”

“白痴。”虞若嗔道,脸上也不由自主洋溢着温柔的笑意。

苏颜摸了摸心口,怎么莫名觉得,堵着慌儿。

虞若一拍脑袋,“哎呀,跟你们说说话,我都忘了来这儿的目的了。”

她说着跳下了椅子,跑了出去到店里,朝那柜台后的青衣姑娘道:“五姑娘,我前些日子拜托你的梨中雪,做好了吗?”

那五姑娘柳眉细眼,温婉柔美,笑起来亦如江南吹面的杨柳风一般,她转过身从底下拿出来一个小白瓶子放在柜台上,“姑娘要的东西,可不得紧赶着。这梨中雪的配方,我根据姑娘的意思修改了,去了那些对胎儿不利的,添了几味药材,如今孕妇闻着,不仅无害,还有宁神安胎的功效呢。”

虞若打开一闻,那清幽冷甜的味道扑面而来,恰如皎梨中盛着一汪春日半融的雪,她满意的盖上了盖子,笑道:“还是五姑娘手艺好,丝毫闻不见药味呢。”

五姑娘低头盈盈一笑,转过身又去招呼别的顾客。

虞若将梨中雪揣进怀里。

虞令月从小体弱多病,如今怀了孕,气色肉眼可见地不好,胎坐的也不大稳,虞若给她把过脉,知道不仅是她身子弱的缘故,还有她近来忧虑过重睡不安稳。虞若明白,季兰庭对她再好,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所以虞若便想着给她调配些她在虞国常常闻的梨中雪,也许她会神经放松一些。

这个孩子,承载着太多人的期待。

虞若忽然灵机一动,要是个女孩儿,就叫期期怎么样。

回到宸王府,虞若径直回到了兰月庭,兰月庭其实很大,她住的地方与虞令月之间隔了一座花园,而她也颇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她到虞令月房前的时候,侍女说王妃正在午休,她想着虞令月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也不好打扰她,就将梨中雪交给侍女,让她给虞令月点上。

梨中雪的气息从屋内缓缓飘了出来,她神思恍惚,莫名就想起小时候在寿宁公主府时候的那些事儿,那个时候,比起华丽而冰冷的宫廷,她觉得寿宁府更像是她的家,小姑姑就是家里温柔慈爱的母亲。

她扯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然后转身离去。

小姑姑从来不是她的母亲,她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一个光明正大的,被承认的孩子。

她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忽然撞上了一个胸膛。

她懵懵地抬起头,一只手温柔地逝去她眼角的泪花,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颇有些尴尬地后退几步,胡乱擦了擦脸,再抬起头,发现原疏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从那一夜后,原疏似乎有哪里变了,又似乎哪里没变,非要说的话,他似乎变得……正常了一点,那种阴郁到让人无法呼吸的黑暗压迫感淡了一些。

他低头看着她,笑道:“刚才在想什么这么专心,连路都不看。”

“关你什么事。”她有些狼狈地挪过视线,避免跟他对视。

原疏轻笑了一声,抬头望着高远的天空,语调悠闲,“看来,你得在这儿过冬了呢,过了这个冬天,你就及笄了吧。”

虞若面色淡淡地看向他,“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冬天有你在,应该不会再那么冷了。”

“死人永远不会冷,你可以选择去死。”她冷漠道,对于他的抒情不为所动。

原疏叹息着闭了闭眼睛,“这么久了,你对我还是这么冷漠。虞若,我们可以不是敌人的。”

他看上去像一尊漂亮又脆弱的琉璃盏,虞若抿了抿唇,压抑住心底的不忍,“两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对,但是原疏,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因为在你心底,你也从不曾希望我成为一个朋友。”

“如果我可以为了你改变呢。”他问道,“秋云谒心里也有你,你为什么又能和他和平共处。”

虞若直视着他,明净的眼底映着纤薄日光,“人和人之间的相交都是有基础的,原疏,我承认,我现在已经放下了过去对你的怨与恨,我同情你,理解你,甚至欣赏你,如果我是你,也许我不会做得比你更好,但是原疏,我也仅此而已了,无论做朋友还是其他的,我们都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放下了不代表不存在,而你所谓的改变也根本无法做到。”

这些话,他从前听到一定会怒不可遏,可现在,他却感觉到心里无比平静,“你又怎知我做不到呢。”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然后握着她的指尖放在他心口处,“若儿,你早就改变了我,遇见你是命运给予我的劫难,却也是上天恩赐我的幸运,是你让我明白什么是人的感情,让我明白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地活着的。在我的黑暗如泥沼般的生命里,你是唯一的日月之光。”

她刚想挣脱,他却慢慢放开她,轻嘲了一声,“只可惜,我遇见你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把你的四肢砍下来,把你做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人偶,可是那样的你,就不是我想要的你了,而且,你该多疼啊。”

他知道,他是永远不可能替代她心底那个明烈如光的少年郎。可是,他亦压抑不住内心那股想要拥抱她的黑色如泥沼般的渴望,那强烈的渴望,一点点,把他拖入悲哀与绝望的深渊。

叫嚣着让他也拖她下去,可是他,怎么舍得呢。

虞若目光轻轻颤了颤,少年眼底的困惑与无助仿佛破碎的、湿漉漉的水晶,在黑色的幕布下显得越发柔弱,她很难想象有一天会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情绪,真正属于一个十七岁少年的情绪,或者说,更像是一个从小被关押在心底的孩子,终于有一天,从那强大阴暗的表皮下走了出来。

她看到的原疏,是从悲惨过去中一路走来、强大到似乎坚不可摧的阴郁少年。

在那被摧毁的光明废墟里,却藏着一个瑟瑟发抖到从来不敢露面的孩子。

虞若想逼自己继续冷漠,可心里却不由得酸疼,她太明白这种悲哀与痛苦,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可是她也明白,这种感同身受让她不忍心伤害他,也更不愿意靠近他。

他们都是在黑暗中等待救赎的、悲哀的孩子。

“原疏,”她颤抖着声音,“你别这样。”

不要,让她心软。

她宁愿他还是从前的模样,阴冷、扭曲、变态、狠毒……那样她就可以毫不心软地去对付他、算计他,而不是像现在,一边算计,一边不忍。

“若儿,你还是心太软了。”他忽然一把扣住她的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对我尚且会心软,更何况别人呢。也是,不然,你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虞若咬着牙,却挣脱不开他如铁钳一般的手臂,“关你什么事。”

他舌尖轻轻舔了舔她的耳垂,她立刻身子紧绷起来,如惊弓之鸟一般,“我若是你,便勾结朋党壮大势力,与云罗里应外合,凭着圣旨废帝自立,做女帝不必做长公主要痛快得多。”

她努力拉开与他的距离,“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不需要,我长公主都不想做了,更何况什么女帝。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喊人了啊!”

“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一句,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原疏挑挑眉,忽然勾住她的下巴,“虞若,一切还没有结束,所以,这不是最后的结局。”

虞若听着他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忽然被压在了假山上,他的手垫在她脑后,所以她倒是没撞上,只是嘴唇上一阵刺痛,她顿时眼角冒出了泪珠,冷嘶了一声,整个人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牢牢锁在了怀里,压制住了她的反抗,虞若始终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闭着的眼睛。

这个王八蛋,她疯了才会对他心软,他变个屁,他就是个心理变态的疯子!

他压制住她每一个动作,让她连下毒都做不到,背后冰凉的石头尖锐地抵着她,凉意丝丝窜入身体内,她腿有些发软,快要站立不住。

忽然有声音远远而来,越来越近,虞若顿时慌乱起来,原疏却毫不紧张,低声笑道:“要不要,求求我?”

“你个混蛋去死吧!”她刚咬牙切齿地说完他就又覆了上来,动作更加凶狠,她感觉自己简直要窒息而亡了。

“混,混蛋……”

“什么声音……”那几个侍女听到异动,向这里走来。

虞若更加紧张了,手不自觉地紧攥着,发疯似的拼命推着他,原疏却不为所动,甚至故意贴着她轻轻呵着气,咬着她的唇瓣。

“求我,我就放过你。”

你做梦。

她闭上眼睛,手指甲抠紧掌心,鲜血顺着掌心缓缓流出来。

那几个侍女越来越近。

“真的不求我?”

她把头偏向一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真是倔啊,我总算能理解虞清诏的头痛了。”原疏轻叹了一声,抱着她旋转躲进假山里,正好避开那几个侍女的视线。

她总算松了口气,刚才她就是在赌,赌在季兰庭的地盘上,他不敢太过分。

她想伸手去阻止,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

“原疏,你,你放开我,这里是宸王府,不是你的王宫!”她强撑着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颤抖,冰冷的目光瞪着他警告道。

他轻嗤了一声,“虞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怕他季兰庭吧。他摘下了他的月亮,凭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黑暗里。”

慢慢向下蔓延,她忍不住发抖,恶狠狠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你放开我,原疏。”

轻声道:“若儿,你哭起来真美,美得让我忍不住想摧毁你。”

一道冰冷的剑气忽然直冲他脑后而来,他低笑道:“哎呀,被发现了呢。”然后立刻一个旋身躲开,虞若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一件外套从上而下盖住她,黑暗中她闻到那熟悉的气息,抿了抿唇,一直忍着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她乖顺地倚靠在那个人的胸口,任他横抱着她,离那打斗声越来越远。

到了屋内,他想扯开她头上的衣服,却发现她死死揪住了衣服,虞若的声音闷闷的,“你出去!”

“簌簌。”他担忧道。

她声音顿时变得尖利得刺耳,“你出去!”

秋珣眸色暗沉,攥紧了拳头,面对她却轻声细语,“好,我出去,你好好休息。”

门被合上了,她静默了许久,才缓缓摘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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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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