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知易
肖易坐书房,以手摩挲官刻版册页《周易》,《周易》又称《易经》,经之首,亦有认为是《易经》之一。
他对此书的了解仅限于史书中的“文王拘而演周易”,与药王孙思邈曾言,“不知易,不可以为医”。
以及他名字的出处,《易系辞上》:生生谓之易。
取顺势而为,不断前进之意。
生生谓之易,成象谓之乾。
祖籍齐州,现居临安的肖家,嫡系一派取名皆取自《周易》,与他同名同姓的肖家二少爷,字生乾。
肖易,肖铁树,肖铁如泥。
肖易,字生乾。
册页宋体字旁,随手涂满的笺,被肖易团掷于卧榻旁。
熄灯,室内渐暗。
肖家家主肖谦多次拒官,如今在御街开有最大的香药店,家资仅次于钱塘首富钱家,算临安城有名的人物。
肖家大娘子吕瑶,通医术,尤擅妇人科,嫁入肖家不再看诊。
肖家大少爷肖良,往返于泉州港,做的是制香贸易生意,肖姓一辈年轻人中最有出息的;肖家大少奶奶,兰氏女,闺名嫚姐。
说到这个嫂嫂兰嫚,算他这段时间待在钱家,留意的人物之一。
兰嫚姿容出众,性情却不如与她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姐兰妜,兰妜又是何人?
钱家二少爷钱书,三书六聘娶进家的大娘子,钱家三姑娘的大嫂。
听肖山说,他这大嫂自幼长于祖父母旁,与其胞姐不甚密,回门都要避之不及的那种,至于更多内情,他没那么多兴趣听。
《周易》,曾被用于占卜的书。
他好像有听过这么一句传闻,精通或专研《周易》的人,大都会遇到些奇事。
所以,当他又在一册注解《周易》的书中,看到肖家二少爷书的注解,可以确定将他与对方联系起来的是此书。
等他精通《周易》,也许会解开穿越之谜。
今天见了钱家三姑娘,这会睡不着的他又开始联想了,原来的钱家三姑娘对肖家二少爷有些不可琢磨的心思,呵呵。
作为此时真身穿越来的,容貌是20岁的他,说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钱家三姑娘中意谁,他现在只对她的真实身份更感兴趣,至于其人么,可以多多关注的,若她真的与《周易》亦有联系,算他乡遇故知了。
临安多雨,二少爷中了会元,那么其余的事情,他可以做的。
哎,作为一个26岁来自CD的大龄青年,他再洁身自好,亦会有需求的。
长夜漫漫,孤单寂寞冷。
……
“三姑娘。”
小南按钱婳近来早起的时辰,敲门道:“姑娘起了么,今日有客来访,大娘子昨儿与奴婢说,要给姑娘好好打扮的。”
“姑娘,小南进来了。”
钱婳翻身又睡,由俭入奢易,她现在习惯了当米虫的生活,若不用她再为嫂嫂们挡哥哥们的野桃花。
“姑娘,瞧你这般,有哪家公子敢娶喽!”小南打趣道,又伸手挠不愿起的钱婳。
“啊,凉,小南你这丫头!”钱婳鲤鱼翻身,长腿踢向丫鬟。
“姑娘,仔细些,你看大少奶奶二少奶奶,端的是贤良淑惠,何曾像你这般淘。”
“你又不是陪房来的,怎知她们在家如何?”
小南羞红了脸,姑娘一向口无遮拦的。
与那些狐朋狗友皮惯了的钱婳,见多了名贵脂粉涂出来的腮红,像俏丫鬟这种原生态的羞红了脸,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勾着丫鬟下颌,回忆她曾在APP视频看的一句,“若与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的你叠被铺床。”
“姑娘,休要再胡言。”
“那你铺床。”
小南转身将台历取来,放在香香的床铺中,又道:“姑娘等小北来伺候你。”
生气了,呵呵。
钱婳对着日历,又感慨一声。
昨晚熬夜看了手机,都不知道以前那些朋友有传些小说给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2019年的洗手间都胜于临安最豪华的店,对于她的吸引度。
看看别人穿越都有系统,什么空间在手的,最牛的是可以随时使用现代化生活设备。
临安多水,这里的百姓洗澡很方便,可她用惯了智能浴缸。
听到门响,钱婳抬头又见小南。
“不说等小北么,你又来了。”
“姑娘,”小南私语,记癸水亦为她当奴婢要做的,“近来可有不适?”
“你看,胖。”钱婳用手捏脸,她吃的不要太多。
“两月不曾来癸水,小南需报与大娘子知晓。”
“?”
小南退,小北进。
小北伺候钱婳梳洗,中秋节将近,大娘子在乡里的亲戚酿了新酒,今日要来钱家,三姑娘要见的。
“这涂的什么,怪腻味的。”钱婳摇头,不愿涂妆奁中的脂粉。
“姑娘,这是你最喜用的膏粉。”小北边说边涂。
临安城内,妇人小娘子皆爱肌肤细嫩,用的脂粉中有铅粉,钱婳之前不懂,由着丫鬟粉给她用,到底是用现代化妆品的姑娘,她感觉皮肤都要过敏了。
钱婳用力摇头,“不涂!”
她不愿当那清丽温柔纤雅的小娘子,更不愿作那步步生莲的附庸品位,这脸是她自己的,素颜多美。
顶着满头珠翠已是极限了,再看这身装扮,简直一点都不想她的品位。
“小北知姑娘喜小南姐,小南姐为姑娘梳妆,可不曾见姑娘说腻味。”
“姑娘说不涂,用膳。”
其实若让她选的话,更喜欢出去吃,城内早点铺多,又有早报可以看,像类似于现代的外卖点餐都有,只不过以前的三姑娘不喜市井之食。
荔枝汤,笋泼肉面,河豚味蘸料配炊饼,糖面作的“果食将军”。
一般百姓食两餐,钱家乃钱塘首富,钱婳虽为江南人,口味却与三姑娘不同。
一日三餐吃这些不用荔枝做的荔枝汤,味道怪的酱料,尤其是各种饭后甜点,不胖怎么可能,好在她不挑食。
待出去见客,她又吃撑了。
携新酒来钱家是对夫妻,男子体壮讷言,妇人极爽利,鬓边簪了秋茶花。
钱婳听男子与妇人,唤钱家大娘子姑母,妇人又笑着打量她,“婳表妹近来可好,瞧这气色多喜人。”
原来是表哥表嫂。
钱婳行了礼,“托表哥表嫂之福,小妹近来寝食尚可。”
雅话不会说,多听听便是了。
那日,由蔡大娘子礼行处回来,丫鬟小南又进言,至钱家被大少爷钱书训了句。
哎,人在钱家房檐,不自由。
那肖家郎君真不是东西,敢套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