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先来!”小鲤鱼甲一向为众鲤鱼表率,见同伴们都有点傻傻的不知所措,立刻自告奋勇,积聚全身的力气,纵身一跃!

“哇……”在一排小鲤鱼的惊呼声中,小鲤鱼甲成功的跃到了龙门上沿,然而,就差一丝就要过去的时候,它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在天空中拼命的甩尾,想要再上升一尺,可惜……

空中忽然出现一只巨大的手,伸出食指在小鲤鱼甲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他就如同一块顽石一般,飞速下落,掉入奔腾的黄河中,连朵水花都没起。

鲤鱼们围上去,刚好看到他从水底浮上来,浅灰的皮子已经变得惨白,衬得额头的黑疤格外明显!

“长老,我明明能跳过禹门峡十几丈的,为什么在龙门前过不去?”

阿青扫了他一眼:“鲤跃龙门,靠的是实力,更是运气,看来你的运气还是差了点啊!”

说完,对着其余的鲤鱼吼道:“看见了没,一定要竭尽全力,过不过全看神意!一刻钟后,龙门就要消失了,还不快跳!“

小鲤鱼们又涌到龙门前,一个接一个的跳上去,然而龙门前威压何其重,很多平常轻轻松松就能一跃几十丈的,都在这里铩羽而归,天空中那只若隐若现的手顷刻之间就成了新生代黄河鲤鱼的恶梦!

就在众鱼都要绝望的时候,一条名叫小草的青色小鲤鱼轻轻松松的跃过了龙门,天空中没有出现巨手,反而降下了一溜天火,小草在火中拼命挣扎,尖利的惨叫听得众鱼心头发毛。就在大家以为她会被天火烧成灰烬时,火球义无反顾的往龙门的另一边落过去,晴空中哗啦啦一个干脆的霹雳,天火熄灭,小草的身上忽然冒出霞光万道,照得水中的鱼儿们都睁不开眼。

等到大家都睁眼的时候,就看到龙门上空的云海中盘旋着一条小小的青龙,低头温柔的看了大伙儿一眼后,低吟一声,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真龙,我们黄河鲤鱼一族的骄傲!“阿青的嗓子都快喊破音了!

其余的小鲤鱼们立刻争先恐后的去挑战龙门,然而,小草的幸运再也没有出现过。

等所有鲤鱼跳完之后,小白才慢悠悠的游到龙门前,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心中的那个呼唤一直都在,那就……,再试一次吧!

鱼尾用力一拍水面,红黑双色的身体一跃而起,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充满流线型美感的身躯吸引了所有情绪低落的小鲤鱼们的眼神,不少小鲤鱼们后知后觉的想起幼时祖辈给讲过的床边故事:一条最美又最蠢的黄河鲤鱼。

最美是一定的,最蠢?恐怕未必。不过瞬间,小白姥姥就已经远远的跃过了龙门,天空中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过了?

就在大家的心都揪起来的时候,巨手还是出现了,轻轻一点,就像弹蚂蚁一般,将已经在龙门上方十余丈高空里的小白姥姥摁了下来。

原来,小白姥姥过不了龙门,真的不是实力太差,而是运气不好!

辰末时分,龙门消失,三十余条小鲤鱼过了一条,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了,有时候连着好几百年都过不了一条。

阿青将小鲤鱼们归拢到一起,意思意思的鼓舞士气:“现在,大家都见到了鲤跃龙门是怎么回事,龙门的威压也亲身感受过了,回去就更要继续努力修炼,争取百年后一举化龙。“

“是!”小鲤鱼们答的有气无力,这种话也就听听而已,从没听过第一次不过,第二次过的先例,除了小白姥姥,哪条鱼是把一辈子压在跳龙门上的?小鲤鱼们已经开始考虑回去以后到底是以吃喝玩乐为主,还是热心族务为主了。

大家往前游了一段,落在最后的小鲤鱼甲见小白越游越慢,忍不住停下来问道:“小白姥姥,你不回去吗?”自认实力是新生代之冠的他,在跃龙门失败后,与小白姥姥生出了同病相怜之心。

小白往左右看了看:“嗯,我想去别的地方散散心,你帮我和阿青长老说一声吧!“说完,索性往鱼群的反方向游去。

小鲤鱼甲游到最前方把事情一说,阿青冷哼一声:“还嫌不够丢鱼,不管她,我们自己回去。“

禹门峡再往上游,有一个渡口,那里有一艘号称“几百年横渡黄河无事故“的小小渡船。附近几十里想要横渡黄河的人,基本都会选择坐这家的船。

这次想要渡河的是几位读书人,两人站在船头抒发初见黄河的震撼之情。

一个看着浊浪翻滚,感慨道:“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第二位往上游看了看:“年兄,比起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你这句还是差点意思啊!”

第三位无意介入两句诗孰优孰劣的争端,再加上有点晕船,索性坐到舱里跟摇橹的年轻艄公攀谈:“这位小哥啊,看你乘风破浪如此娴熟,可是从小就在这黄河上来回啊?”

年轻艄公笑出一口白牙:“是啊!我家祖祖辈辈都是艄公,我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放在船上看我阿公摇橹,十二岁就跟着阿爹学行船……”

“黄河风波险恶,你们在此讨生活,孰为不易啊!”还没官袍加身的读书人心思总是要更柔软些。

小艄公眯缝着眼看了看前方的风波,在心里拟了个路线,这才冲着读书人神秘一笑:“不瞒这位相公,我家是有鱼娘娘保佑的,祖祖辈辈在这黄河上走,就没出过事,这上游下游几十里,就只有这里一个渡口,我家这一艘船,讨个生活还算不难。从我家太太太公起,就盖起了青砖大瓦房,讨的是十里八屯最好看的婆姨……”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猎奇乃是人类本性,更何况满脑子风花雪月的读书人,“鱼娘娘”三字,立刻吸引了在船头推敲诗句的另两人,也步回舱内追问起来。

小艄公颇为满足的压低声音道:“这可是我家的秘密,还请诸位相公不要外传。”

三位读书人相视一眼,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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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遍山河只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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