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回不回来
到凌晨二点,刘小姐才睡着,到天大亮的时候,她不知道。好在还属于休假期,她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做。
她妈妈早已出门去工作了,她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天都起得早,因为兼职做工,在不同的区域,要赶地铁和城市大巴车,公交车很快,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就像是迅速移动的钢铁城堡,看起来厚重却不失灵活。
她想去见见几个朋友,早餐很简单,冰箱里有牛奶,有昨天晚上都准备好的面包,果酱都有,这些都是她妈妈早就准备好的。在港岛,一般人过早都很简单,因为要赶着去上班,有的在外面吃,有的在家吃,有的就是在麦当劳点快餐,很快就结束早点问题。有的人比较讲究,不愿意将就,就有上午茶的安排,可以喝茶吃点心,工作效率提升,也就能赚到钱。
她吃了早餐,电话联系几个朋友,发现都很忙,刚好不是休息日,也就只有一两个有空,在家当全职太太的,照顾孩子的,可以有空见面。
刘小姐就去见了她们。
刘小姐见了她们才发现自己失去了太多,不过她觉得自己还算幸福,没有老公的管辖,也没有孩子的缠累,自己孤独到老也没关系,好在港岛的养老院不错,有不少好的养老公寓,可以将钱交给公寓,就可以安享晚年,当然,老人是否真的幸福,只有成为老人入住公寓后才知道。
这是一个看起来遥远又很近的问题,港岛的老年人居多,看样子本地的年轻人越来越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街上走着的年轻人,外来的居多,还有不少是旅游的。这些人大概都是过客,有停留的时间,时间到了,就要离开,剩下的还是老年人。
刘小姐已经为自己的老年生活设计好了,指望男人,需要重新想一想。她想,没给男人生娃,指望爱情,有些不靠谱,女人年轻漂亮还行,但是总有人老珠黄的时候,如果有孩子,母以子贵,还能指望儿子,老公指望不了,有儿子可以指望,也算是一种弥补。如果孩子指望不了,也就只有指望社会养老了。
有家和没家的区别就是有没有爱。如果家里有爱,还可以将就,如果家里没爱,也就没办法了。哪怕有一个家庭,也等于没有。因为这样的家庭是冷冰冰的,毫无希望也毫无生气可言。
刘小姐看出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在她身上集中体现了。她有高学历,来自发达地区,也不算丑,身材可以,肤色是健康的颜色,像是长期享受在日光沐浴下变化了脸色,让人感到生活富足小康而又惬意。关键是她谈吐高雅,而又善解人意,是难得的女朋友,只是没有男人有勇气向她求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不得而知。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她所从事的行业,让她不容易和男人打交道。特别是合适的男生。
没有合适的男生,自然没有机会接触,没接触就没了解,没了解也就无法产生情感上的依赖。这些问题都是一环套一环,缺一不可。
她想,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错过了不少机会,机不再来,再后悔也没用,她也有一些同学也选择了独身,有的选择了丁克家庭,也就是结婚可以,不要孩子,只想过二人世界的小日子,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为了生活,生活很美好,怎么舒服怎么来,没有标准答案,是自由发挥的题,提出了问题,到底怎样作答,都是自己来决定的事。没有人会为别人做出的决定负责,都是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这个是一定的。
刘小姐想到这里也就心底坦然,不再担忧,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后半生做一个好的女人,照顾好母亲就是了。何必在乎谈恋爱结婚生子的事?这个又不犯法。好在压力不大,因为她的弟兄姐妹都成家有了孩子,她妈妈也不孤单,即便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她妈妈的生活还是照旧,没有什么改变。
第二天第三天很快过完,这两天她会见了朋友,吃顿饭,然后去了办公室,她的办公桌还在,空着,有临时来帮忙的工作人员可以用她的办公桌,她一回来,临时人员就没地方,只有在家办公,或者到旁边的办公室办公,旁边的办公室是总干事的,平时来得少,主要在单位上忙,有自己的工作,这里只是临时来一下,机构平时的大部分的日常工作,都是交给办公室主任在打理,刘小姐和办公室主任关系很好,因为她们都是机构的元老级的人物,差不多的到机构上班,平时相互照顾。
这个机构就像大巴车,有的人上车,有的人下车,车上总有几个不下车的乘客,这些人是铁了心会到终点站的。没有信心的,在中途下了车,或者根本都不敢上车,各式各样的人都有,非常复杂,也非常有趣。
刘小姐没想到会这样,这是注定的。她没有错,错就错在没有合适的时间,没有合适的地点,也没有合适的人。这件事就此打住,再想也没有用,既成事实,无法变更。
余生无多,且行且珍惜吧,刘小姐决定还是去荆楚省项目办,只有到了那里,她才觉得找回自我,实现真正的价值,有着较大的人生意义。在去之前,先到印度去看看,然后再折返去荆楚省。
印度之行,算是开了眼界,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奇怪的国度,很多方面都不一样,感到特别新奇。不过,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再说,这里的情况不是想象的那样子。到底还是骑着大象逛逛给人印象深刻。人能让如此庞然大物听话,真不容易,站在它面前,它竟然能帮助人上它的背上,然后竟然能让人指挥着前进,或者后退,或左或右,很是过瘾。
在印度呆了一周,发现项目很失败。当地人很高兴有援助,就是帮助建造厕所,改变露天解决大小问题的习惯。厕所建好了,却不怎么用,用来装柴火。他们照旧上露天厕所。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改变习惯,这个项目等于失败。看到这个,刘小姐窃喜,原来这里的项目也失败,看来荆楚省的项目还算成功的,那么,为什么要取缔呢?不继续做不行吗?董事局的人眼瞎吗?不敢多想。
想也没用。
她完成了印度的任务,回到港岛,在港岛办公室向总干事汇报了印度的项目情况。当然,好的和不足的部分都一一介绍。总干事记录下刘小姐说的要点后说:“你辛苦了!通过你的观察,让我们看到了真实的印度的情况,项目不尽如人意,还需要改进,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们计划缩减在印度的援助,转向尼泊尔,那里山区较多,需要也多,下次有机会,再委托你去尼泊尔看看好吗?”
“没问题!为了机构的发展,随时听候派遣。”刘小姐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负众望。好好干,大有前途。”总干事说。
“谢谢信赖和栽培,我一定会好好干,这里是我家,我要努力让家变得更好!”刘小姐说。
“很好!”总干事说,“好,没事了,你出去吧!请梁凤柳进来一下。”
刘小姐退出总干事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安装有厚厚的双层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就是听不到说话的声音,隔音效果很好。
刘小姐出去后,梁凤柳正在浏览内地项目的报告,刘小姐走到她跟前,说:“总干事请你进去,梁主任。”
梁凤柳站起身,对刘小姐点头致谢,然后打开电脑保护,电脑屏幕变成变化的卡通图片,还有她的两个孩子的照片。她迅速进入总干事办公室,快如一阵风。
“请坐。”总干事招呼道。
“谢了!什么事?”梁凤柳说。
“荆楚省的项目已经决定停了,你知道吧?”总干事说。
“没错。我知道。”
“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你有没有打算?不要指望董事局,他们在看你的行动。”总干事说。
“准备审计账目。追究责任人的责任。不清理垃圾,不清除病毒,就会让整个身体垮掉玩完。”梁凤柳说。
“很好,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呢,给你授权,你大胆去做,如果需要我协助,需要出面协调,或者调动我的关系,动用我的力量,只管开口,目的就是让这个机构起死回生,重新辉煌起来,继续站住脚跟,在港岛慈善界继续保持领先地位。只要在港岛站稳,就能在全球站稳,那么,咱们机构的春天就会来到。”总干事说。
“必须要这样处理。发现家里有水,一定是排水不畅,排水不畅,一定是管道不通,管道不通,一定是管道有杂物,将杂物取出,管道自然就通了。一样的道理,发现了问题,就要找哪里有问题。中医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只要上下通气,就不会咳嗽。上下不通,自然咳嗽。我们要下大力气,要排查原因,要不然,找不到病根,还是影响身体健康,没办法恢复活力。”梁凤柳说。
“那就好,去做吧!”总干事说。
梁凤柳退出了办公室,总干事看她出去后,拿起电话,开始拨打一个号码。
刘小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心不在焉,观察玻璃那边的动静,结果发现总干事和梁凤柳的对话,听不到声音,却很清楚地看得见嘴唇在动,她懂一点唇语,也是一知半解,看到了一点,猜到了一点,又不能紧紧盯着总干事的嘴巴看,要担心其他同事来看自己。她猜出来下一步准备让梁凤柳继续行动,项目不再在荆楚省做了,那里的问题要解决,不是撤走了就没事。
她这么想,又不敢确定,承诺从印度回来就去荆楚省的,现在不知道要拖延几天。通过今天的谈话,知道了总干事没有让她继续留在港岛办公室的意思,因为尼泊尔的项目还没开始,目前主要是解决荆楚省的遗留问题,呆在这里毫无意义,于是她决定明天就离开这里到荆楚省去。
梁凤柳已经联系了港岛著名的会计师事务所来办公室审核荆楚省项目的账目情况。他们最近工作排期已经满了,需要下个月才能来,梁凤柳刚好要处理自己的私人问题,就约定了下个月开始工作。
刘小姐离开港岛,心情沉重,回到了江城。
冯菲菲已经知道她乘坐的航班,提前让晓峰去机场接她。晓峰知道老板回来,自然愿意去接,要知道,老板有权,可以报销,哪一天都要花钱,现在有奶就是娘,什么都离不开钱,有钱能办事,不用多废话,自然能解决问题,没钱就是白费口舌,浪费不少口水也不能解决问题。他去接的不是刘小姐,接的是他的金库。
这么一想,就有了前进的动力。有钱的男人,连女朋友也不敢小看。没钱的男人长得再好,一说话,就是犯错。
他知道这一点,有钱让他更自信,也不会仰人鼻息,看女朋友的脸色过日子。他在经济上独立,就在话语方面有权,女友也不敢说什么出格的话。
在其他行业,晓峰处处碰壁,没办法混,要么别人欺负他年轻,拖欠工资,还克扣工资,还有不给报销,总之看他是富二代,或者没心机,就算计他,坑害他,让他总是捉襟见肘,换了好几个单位都是这样,哪怕冯菲菲动用她的所有能调动的关系,来帮晓峰创业,均告失败,无法前进,只当是拿钱买了教训,交了学费。这个让他很不爽。可是社会残酷无情,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只有睁大眼睛再说,考虑是否进入新的公司,要先考虑是否上了被申请仲裁或者被投诉的名单,要这样做,才会让人感到安心。好在有一个有钱的妈妈,他也不会为衣食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