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她到底想干嘛
次日,天气大好,谢从军一早起来就将昨天摘下来的油茶果挑到村子的晒谷场上,将其从化肥袋里倒了出来,摊开晾晒,来回几次之后总算是将几包的油茶果多晒上了。
晒谷场是在村子的下方,还是生产队的时候那里就是晒谷场,到了现在是属于公用的地方,家家户户都可以用,在晒稻谷的时候那里往往是最热闹的。
谢从军拿着几根长木头给自己圈了一个地方,然后绕道去知青处去喊李琼芳和李藏过来吃早饭。
这边的谢友军因为昨夜和周三娘打了一架,晚上和谢宝儿住一屋,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浑身不舒服,身边的谢宝儿已经不在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他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左看右看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还有好几处的抓伤,他愣了一会才想起昨天晚上和周三娘吵架打架的事情,想到这里,他有些慌乱,穿了鞋子下床就快步地往屋子外面走去。
“三娘——三娘——”
他喊了两声都不见有人应,周三娘不在,几个孩子也不在,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安,有些后悔和周三娘吵架了。
他转身往厨房走去,却见有一个穿着嫩黄长裙的女子在忙来忙去。
她一身裙子长袖及膝,体态柔弱,腰肢纤细,让人看见了眼前一亮,像是春日里初生的树叶一般,娇娇怯怯地看着这个世界。
谢友军愣了一下,那人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猛地一下转过头来,顿时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来,晨光柔和,她的笑意浅浅怯怯的。
“姐夫,你醒了?还好吧?”周秀丽惊讶地喊了一声,转而自责道,“都怪我堂姐,不知轻重地出手伤了你,我、我替她给你道个歉,你千万不要怪罪她。”
谢友军回过神来,尴尬地伸手摸了摸头:“你姐呢?!”
周秀丽无奈道:“堂姐还是很生气,早上吃过饭就带着阿薇阿琴上山去了,阿柔带着还在在晒谷场那边,姐夫,我看家里没剩下什么,就去隔壁换了一些面条,你饿了没,我煮给你吃。”
“什么,她上山去了?!”谢友军脸色很不好看,刚才他还有些后悔和她吵架,还想着跟她和好,可是没想到,人家却不想见他。
他想想有些生气:“她竟敢就这样走了,还什么吃的都不留给我。”
周秀丽见他生气,怯怯地开口:“姐夫你不要生气了,堂姐她也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做点面条,你先吃着吧,回头我让堂姐好好给你道个歉,夫妻之间,哪来的隔夜仇,她定然会体谅你的。”
谢友军实在是饿了,而且周秀丽这一说法也够善解人意,于是他就点头应了下来:“那好吧。”
周秀丽闻言很高兴:“那我就做了,要是做的不好,姐夫你可千万别怪罪我啊!”
谢友军在桌子边上的椅子坐下,闻言摇头:“不会。”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周秀丽在屋子里忙来忙去的,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和周三娘刚刚结婚那会儿,周三娘对他温柔小意的,总是很贴心,担心他饿着冷着......
只是时过境迁,十几年都过去了,周三娘从年轻貌美的女子也成了斤斤计较的妇人,温柔小意也变成了指责和不依不饶。
他呼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丧气,烦躁地伸手抓了一把头发。
这边的谢从军三人吃过早饭就继续上山去了,李藏和谢酒被留下来看晾晒在晒谷场的油茶果。
当然,也不是说有人会偷盗,毕竟那么多人晒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有那等心思的也是不敢的,因此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天黑下雨的时候要去把油茶果收起来。
李藏已经是一个小少年,谢酒也是半大的孩子,对于这项工作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接下来这两日天气都不错,日子是平平静静地过去了,村子里的人都忙着摘油茶果,也没人来招惹他们,就算是周秀丽,如今也是老老实实地帮着谢友军家摘油茶果,没有在她面前转悠。
然而谢酒以为事情不会这样算了的,周秀丽若是死心了,肯定早就走了,何必留在留下来干这些苦力活。
摘油茶果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山上的油茶果十几年了,有的都有三米高,低矮些的拿着钩子就能摘到,剩下些还是要爬树的,这一天下来,浑身都痛。
谢从军干的就是爬树的活,外加每天挑回家,前两天没见他怎么着,但是这两天也是有些累了,干完活就坐着不想动。
好在谢家明天就能摘完了,这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这几天李藏拿了围棋出来教谢酒下棋,美其名曰培养她的思维能力,谢酒闲着无事,倒是陪他下了起来,奈何敌手太强,屡战屡败......
更重要的是,这人实在是太讨厌,下手毫不留情,每次都将她打的落花流水,你说他吧,他还有理。
然而下着下着,倒是激起了她的反抗精神,开始认真地学了起来。
这日,两人正在屋子的院子里下棋,谢酒心中想着周秀丽的事情,总有些不安,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李藏心细如尘,见她皱了一下眉头便知道她心有不安,于是便问她:“怎么了?”
谢酒道:“我在想周秀丽的事情,你说她留了这么些天了,到底想干嘛?!”
李藏将手中的黑子放回藤制的棋篓之中,笑了一下道:“小九不妨猜猜。”
谢酒正担忧着,闻言叹息道:“我觉得她留下肯定是没有放弃,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做。”说罢她磨了磨牙,“真想把她赶走啊。”
李藏道:“放心,我已经和你爸爸商量过了,她能用的无非只有那几招,你爸爸警醒着呢。再说了,过两天他们也应该走了。”
谢从军和李琼芳到底在家里留不了几天,等家里的油茶果摘完了,最多也休息一日怕是得走了,回来这些日子,那是堆积了不少事情了。
“而且,我找了人盯着她。”
李藏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敲门。
“李哥,有情况了。”
李藏站了起来,快步地往院子里走去,这打开门便到了一个五岁的男孩子站在那里:“怎么说?”
这小子名为谢允,是老八公家的孙子,从小就机灵古怪的很。
“李哥,她从山上下来了,悄悄在河边等着。”
“河边?吊桥那边?”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