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共情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牵引着苏缓往大厦里面走，祁故里跟在她身后，四下左右看着，苏缓的脸色太过凝重，他怕会有危险。
只是还没走到大厦里面，顾斐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苏缓，妈妈出车祸了！”
……
唐玉言是在屏县回来的路上出的车祸，她自己开车回来，车子刚开出县城没多远，便和一辆卡车撞上了。
她被送去了屏县县人民医院，苏缓和祁故里赶过去的时候，只有顾斐然一个人守在那里。
七婶也在。
她和唐玉言同辆车，也受了伤，不过不严重，只是胳膊折了。
唐玉言伤的比较重，正在抢救，苏缓到了之后，先去了七婶的病房。
七婶的精神尚好，神色从容淡定，丝毫看不出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她安静的坐在病床上，等待医院给她安排手术。
苏缓见她无事松了一口气，接着问她：“怎么回事？”
七婶先看了一眼祁故里。
苏缓明白她的意思，她和七婶之间有太多秘密，对她们而言祁故里是个外人，有些话当然不能当着外人说，可是——
没能苏缓开口，祁故里很识趣，“我去外面等你。”
他推门走了出去。
苏缓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她本来是不打算避着他的，虽然她也知道这样做存在潜在的危险，但她本能的直觉，祁故里会帮她，不会害她。
祁故里出了门，七婶才平缓的开口：“唐玉言自己开车，带着我今早八点从县城出发回凉城，在国道上行驶的时候，她和迎面开过来的一辆货车撞上了，车子当场被撞翻。”
苏缓听她说完，问：“顾平之和顾唐呢？”
“顾唐昨晚就回了凉城，祁又东特意来接她的，顾平之说有些事情需要留下来处理。”
苏缓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其实很奇怪。”七婶看着她继续说：“那辆货车是正常行驶，唐玉言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失控，是她自己撞向了货车。”
苏缓蹙眉。
“我当时听到唐玉言大喊了一声。”七婶沉声说道：“她说，你不要过来。”
苏缓眸色沉沉，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唐玉言在昏死过去之前，一直在说……她回来复仇了。”
七婶抬眸，与苏缓相视一眼，她们几乎已经肯定，唐玉言口中的这个她是谁。
唐玉瓷回来了。
“唐玉瓷的坟是空的，她是不是有可能还没死？”七婶不太确定的问。
“唐玉辞如果真的死了，她已经死了二十多年，早就投胎重生了，不可能再出来作祟，现在这种情况，要么她还活着，要么……”苏缓看向门外，“有人在捣鬼。”
七婶刚想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阵阵压抑的哭声响起，苏缓看了七婶一眼，转身出门。
顾唐和祁又东赶了过来。
顾唐搂着顾斐然哭的浑身颤抖，苏缓一出现，便感觉到一道阴森的目光盯在了她的身上。
“顾夫人现在生死未定，你倒是心宽，跑到隔壁去看一个不相关的老太婆。”祁又东的眼神像毒蛇一般缠在她的身上，“亲生女儿又怎么样，到底比不得从小养到大的情意。”
“七婶是顾家请去帮忙做事的，她在这次车祸中受伤本就无辜，缓缓作为顾家人去看看她安慰一下她有什么不对？”苏缓还没出声，已经有人赶在她前面开口。
“我亲爱的大哥，我并没有在和你说话。”祁又东笑着，却又假又僵硬。
“我知道啊，我替缓缓回答的，不行吗？”
“不行。”
两人眼神互相盯着，火药味浓厚，似乎下一瞬就会爆发。
“又东。”顾唐停止了哭泣，她走过来牵住祁又东的手，她先看了苏缓一眼，接着温柔的冲他说：“不要和他们争吵，没必要。”
她说完，又看了苏缓一眼。
这一眼，苏缓第一次在她的眼底看到了敌意，虽然她尽力在隐藏，但苏缓本就很敏感，她还是感受到了。
一直傍晚时分，手术室终于打开了门。
唐玉言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她却没有醒过来。
她在车祸中撞到了头部，虽然动了手术，但医生也无法确定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一晚，顾斐然顾唐还有祁又东都留了下来，决定轮流在医院照看唐玉言。
凌晨三点，几个人的身体状态都已经到了极致，顾唐趴在祁又东怀里睡了，顾斐然靠在医院长廊上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苏缓咬着手指，静静的看着病房门。
“怎么了？”
祁又东看她这样子，觉的怪可爱的，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这么凉。”他嘀咕一声，把她脖子上的围巾又紧了紧，“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是才刚吃过吗？”苏缓又把围巾给松了松，觉的有点透不过气。
“我怕你饿了。”
“你当我是猪吗？”
祁故里笑了，“小猪多可爱。”
苏缓：“你才是小猪！”
祁故里笑出了声。
“二位要打情骂俏就去开个房，别在顾夫人病房外面恶心人。”一边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阴阳怪气的。
苏缓懒得理他，她凑到祁故里耳边：“我们走吧。”
祁故里牵上她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背后，祁又东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直至他们彻底消失不见。
“又东。”顾唐闭着眼睛叫了他一声，“你是爱我的不对？”
祁又东沉默了一会，笑了笑，“是啊。”
“又东。”顾唐双手环住他的腰，她依旧闭着眼睛，“你记住，你是我的人，只是我顾唐一个人的。”
祁又东抬眸，再次往苏缓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静静的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什么也没说。
……
到了外面，苏缓突然停了脚步。
“你帮我一个忙。”
祁故里把她衣服上的帽子戴上，怕她冷又把她的双手护在了自己手心里，“你说。”
苏缓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温暖，心口也很暖，“用你的瞬移，把我带到唐玉言的病房里去。”
“你刚刚就可以进去。”祁故里想到什么，“你不想让顾斐然他们看见？”
苏缓点头，“我想偷偷进去。”她顿了顿，接着说，“唐玉现在昏迷着，意识是最薄弱的时候，我想进入她的意识之海看一看。”
祁故里一惊，“你的意思是？”
苏缓道：“我想和她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