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算
进了院门,锡妈妈急急将门上栓,焦灼地抓着顾罗敷的手。
“这些手段,小姐是哪里学来的?”
在锡妈妈眼里,顾罗敷性格单纯简单,爱恨从来都是单枪直入。
今日一切,事发突然。
这突然之事,被她步步谋划。不但没有被广鸳欺负了去,还扭转局势,让公主吃了一个哑巴亏。
顾罗敷眸光流转,眨巴了一下眼角说道:“锡妈妈你猜!”
锡妈妈哪里会想到小姐如此大变是何缘由。
只能讶异地张大嘴巴看着顾罗敷一蹦一跳地朝着房内走去。
进了房门,环视一周。布置装饰倒是不差,爹娘到底疼爱这唯一的女儿,陪嫁丰厚,御赐宝物也多。
这么有钱,随手打赏也不致于让全府都苛待。
显然是平越公主授意。
听说当初圣上赐婚之前,还让平越公主进宫一次。
与圣上促膝长谈许久,宫内八卦小道消息说。
圣上在父女俩人闲聊时几番说道:“若是赐个女子给赤北侯,你可心中不快?”
平越公主知晓自己的父亲,但凡是来问。便是心中已有定论。
来问,不过就是只会一声。
平越自是不会让父皇觉得自己小肚鸡肠,心胸狭窄。
“自然不会,父皇给赤北侯赐婚,必是有您的考量,既是有考量便是为社稷好。女儿不会反对,而且男子纳妾本是常事。”平越公主语气轻缓,面上含着笑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圣上见状,便笑着说:“那既如此,便将顾相的女儿赐给定边做平妻吧。”
“父皇是说平妻?”平越公主突然抬头看着眼前的父皇。
圣上被眼前女儿那定定的眼神给镇了一下。
“宰相嫡女,总不好做个妾室吧。”圣上笑着抚抚胡须,眸光宛转,却一直未曾从女儿那张精美绝伦的面上离开。
“不可以,若父皇执意如此。那儿臣就去与定边和离。”
声音轻轻柔柔,却掷地有声。
让圣上脸上一时之间表情莫测。
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让顾罗敷做了贵妾。
当时顾相听到圣旨时,也是气不打一出来。明明是平妻。圣旨落地时竟成了贵妾。
顾罗敷心想,这个平越长公主不是个善茬。
早前与储定边过招时,只觉得此男世袭赤北侯爵位,少年便有军功。自负是必然。
只是武将出生,脑子里弯弯道道少了几分。
这个平越公主决不是个善茬。否则年仅二十岁,血气方刚,需求旺盛的赤北侯只守着一个女人?
若是真爱,那日自己的挑衅他就不会应下。
若不是真爱,那就说明平越公主好手段。
御夫之术了得。
也不知储定边知晓一二不。
这不是顾罗敷要操心的事情,她要操心的事情是如何尽快脱离小妾这个身份。
如今的顾罗敷才16岁,结婚?搞笑,最起码潇洒十年再说结婚这种事情。
就算不结婚,日子照样开开心心,舒舒坦坦。
记忆中,自己的娘亲,莫梅,是个隐形土豪。
当初陪嫁的时候塞给自己一个金丝楠木的小盒子。里面放了大约二十几张地契。
当地主婆出租土地收租子都可以过活了。
结婚?找不痛快吗?
确定了目标,顾罗敷也有一个短期目标。
回侯府安顿了好,熟悉了一下自己住的院子。又在自己院子附近转悠了一圈。发现自己距离储定边和平越的住处委实有点远。
远是好事,省得动脑经再挪窝。
后又知道原来储定边已经生娃了。
二十岁当爹,顾罗敷想及此。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不过听说这孩子娘亲不是平越。虽安的是嫡子的名头,却不是嫡妻所生。
有八卦?顾罗敷敏锐地嗅到了。
但不好多猜度,只能让芳悦多出去走动,多和外面的小姊妹聊八卦。
一边搜集信息,另外一边顾罗敷开始注重身体健康了。
首先是自己这十六岁的小身板大病一场,不说毁天灭地,但也是伤筋动骨了。为了恢复体力,锻炼体能。顾罗敷制定了一个长期健身计划。
于是,侯府中人纷纷议论。说家中贵妾顾小娘疯了。
每日在晨间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忙活的气喘吁吁。晚间却在院中空地铺设凉席,摆一个姿势,再换一个姿势,再换一个姿势。形态扭曲,效仿艰难。
就连锡妈妈与芳悦心下都担心是不是小姐病情又反复了。
就连每日小厨送来的饭菜都要被点评一番。而后吩咐小厨做饭不准放太多盐,不准少太多油,不准放太多糖。每日午后用果子,每日必要喝烧开的热水。不仅自己要去诸多,就连锡妈妈与芳悦也要一同。
小厨做菜摸不着头脑,做出来的菜越发惨不忍睹。
无奈之余,顾罗敷只能自己写菜谱。
这才让三人都纷纷舒了一口气。
顾罗敷在自己的云听苑潇洒快活了一个月。
这日,广鸳上门了。
如今对顾罗敷态度与往日大不一样。
敲门到院内,先颔首喊了一声:“顾小娘,公主说今日侯爷生辰。一家人坐下来吃吃饭,届时老太太也去,让奴婢告知您一声。”
“可以不去吗?”顾罗敷颦眉,心底不悦。只盼着自己与院外的一干人等再无干系。
“公主说为了小娘您好,若是您不去到时候老太太怕会责难。”广鸳依旧态度恳切。
沉吟一会儿,顾罗敷答道:“好,我知道了。”
广鸳行礼退下。
顾罗敷烦躁了。
锡妈妈道:“这个老太太,是老侯爷的发妻,侯爷的生身母亲。”
“我知道……”
顾罗敷心底翻白眼,这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否则平越用什么威压自己?
“而且老太太性格乖戾,发起火来就连公主也不放在眼里。且公主侯爷成婚后,家中内外一应事物仍是老太太一手把吃。偏偏侯爷又是个孝顺人。遇到老太太的事情就没了理智,早前因此与公主闹得十分不悦。”锡妈妈疑惑,但又话风一转。
“但不知何时起,老太太渐渐放了手里管家大全。公主当家后,老太太躲在自己的清心堂静修,一月都不见出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