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人鱼族
为了不使自己被发现，人鱼族的独行者非常谨慎。他潜伏在海下将近五十米的区域，目光快速扫视一遍船队后又迅速离开了。
他的身躯非常灵活，尾巴晃动之间，前行的速度甚至要比战船还要快。只是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便已彻底脱离船队所能看到的视野范围。
而对于海下的这一切，船上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
这一晚，船队在不平静中度过。
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海底访客前来骚扰，它们拥有着不弱的实力。为了应付接连不断的麻烦，船壁上的炼金法阵几乎从未有过片刻停歇，而且船队内的强者们也在不停应战。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待到橘红的太阳从天际边升起的时候，船队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那些前来讨麻烦的海洋生物大都潜入了海底。似乎白天是它们休息的时间。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海洋生物依然不依不饶地袭击着船队，但是由于数量稀少，所以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
战船的甲板上，战士们的神色多少都有些疲惫。他们凝望着身前的海面。漆黑的海水被阳光映上了一层红色，且随着海浪上下起伏，不过看起来没有丝毫美感，反倒是多出些许诡异。因为那像极了鲜血。
更加诡异的是，海上的亡灵们在太阳出现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了，它们就如同幻影，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痕迹，无声无息之间就不见了。
这样的景象让第一次前来亡灵海的战士们大感惊奇。如果这次战争之后还能够活着回去。这一定会成为他们吹嘘以及炫耀的资本。
……
船舱内的房间里，凯奇·罗素德从睡梦中醒来。他晃动了几下有些僵硬的身躯，接着随手将桌子上的酒瓶拿在手中，对着嘴巴猛地灌了一口。
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起来，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这可比洗脸要更方便的多。
再然后，他唤来了自己的副手。询问了昨夜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官，一切都还好。”副手有些兴奋地说，“在您休息的时间里，我们的船队遭遇了各种怪物的袭击，有长着两个头颅的大鱼、几百个眼睛的海虫、背上长满倒刺的乌龟、还有一个大家伙，它的身体像是一座小山，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鬼东西。因为它长得实在是太恶心了。就像腐烂的巨型蜗牛，而且长着数不清的触手和牙齿……”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古怪的生物。副手的状态显得异常激动。他足足叙说了半个小时才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而对于昨晚的事情他几乎全部讲述了一遍。
说实话，凯奇·罗素德早就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但身为指挥官，他还是耐着性子全部仔细听完了。过了半晌，他才点了点头，又问道：“昨晚有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副手摇头道，“不得不说，战争虽然还没有开始，但昨夜我们已经打了一场胜仗。”
“是呀，谁说不是呢。”凯奇·罗素德笑了笑，“如果这样能让你们燃起无畏的斗志，那么我得说，这绝对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仗！我得给你们记上一笔大功劳，这样等到回去复命的时候，你们都能额外得到一笔赏钱。”
“谢谢长官！”副手鞠躬行礼。尽管知道这只是说笑，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那么……”停顿稍许，凯奇·罗素德继续说道：“传我命令，让打了胜仗的战士们都尽可能的多休息一会儿吧。几个时辰之后，我们就该迎接死亡的洗礼了。我希望那还能会是一场胜仗。”
“当然了，长官。”副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们依然会胜利。”
“愿诸神保佑！”凯奇·罗素德拍了拍副手的肩膀。
“愿诸神保佑！”副手回应了一句，随即离开了房间。
等到房门闭合，凯奇·罗素德坐回到椅子上。他品尝着杯子里的烈酒，同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鱼干咀嚼。对于昨晚的事情他没有感到太过意外。也正是因为知道不会出现事故，所以他才敢大胆放心的睡觉。
………
四个时辰过后……
当天上的太阳逐渐下沉的时候，凯奇·罗素德来到了甲板上。在他的视野尽头出现了一座岛屿。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岛屿显得又小又模糊。
在看到岛屿的那一刻，凯奇·罗素德命令船队降低了行进速度。同时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根据早就得知的情报来看，前方的岛屿应该就是人鱼族的领地之一。或者可以说是他们的前哨站。
通常情况下，人鱼族生活在海域底下，他们在海底建造有庞大的宫殿。但是偶尔也会在附近的海岛上出现。一是为了享受阳光，二是为了侦查巡逻。
………
一刻钟之后，船队停靠在岛屿五百米之外。
在这个距离可以清楚的看到岛屿上的情况。那是一座不算大且没有多少植物的岛屿。除了巨大的石块和古树外便再无他物。此刻岛屿安静异常，看不出有任何危险。附近的海域亦是如此。不过凯奇·罗素德不会愚蠢到以为这里真的没有危险。他相信，人鱼族应该早就探查到了他们的到来。
“长官，”身后的副手望着前方道说，“那座岛屿上似乎没有人鱼族的战士。”
“我知道。”
“难道他们还没有察觉到我们？”
“不，他们早就已经来了。”
“来了！在哪儿？”副手大惊失色，不过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时，凯奇·罗素德平静地说道：“就在海下，就在我们看不见的位置。”
副手顺着他的视线朝船下海面望去，紧张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要进攻吗？”
“不，”凯奇·罗素德摇了摇头，“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好了，他们迟早会上来的。”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漆黑的海面突然掀起阵阵汹涌的浪花。紧接着，一道道身影从海底下游了上来。他们钻出水面，露出和人类相差无几的上半身，但是潜伏在水下的身体却是巨大的鱼尾。
他们正是人鱼族的战士。
“呜……”
“呜呜……”
随着人鱼族的出现，海浪如同山峦般上下起伏，嘶哑的风声不断咆哮。
而伴着浪花翻滚，越来越多的人鱼族战士浮出海面。他们手中握着三叉戟，蓝色的眼睛里充满着敌视和杀意。
大概也就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附近的整片海域便被数之不尽的人鱼族战士占据。其中最靠前的一位战士仰天发出吼叫：
“德默克撒德耶……”
那是用人鱼族语言呐喊出的话语，当最后一个音符消逝。天地间涌现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乌云开始沸腾翻滚，落日的残阳被直接掩盖。天地间的光辉在刹那间被抹除。视线一片昏暗。
紧接着，数百道水柱如同龙卷风般冲向天空，庞大的漩涡也在海面浮现。
再然后，海洋漩涡的中心出现两团橘黄色的光芒。仔细看，那竟是一对大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