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韩靳晏,不怕,我没事。”
韩靳晏在外停留了莫约几个小时的漫长时间,面无表情的思忖着究竟怎么哄女孩子,才能让人开心一点,最后他在商家的推荐之下挑了些自认为还比较好玩的小玩意买下,然后往酒店回去。
隔得有些远了,
但韩靳晏往那样一个方向走过去的时候,还是从高层看到那燃烧起来的熊熊火焰和滚滚硝烟,在视线中不断占据、弥漫。
在眼底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他没由来的感觉心脏在突地猛烈跳动了几下之后仿佛骤然停止了一瞬间,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记得南酒所订下的房间就是这家酒店的高层,几个小时前南酒还在跟他说,要回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这么巧。
韩靳晏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目光却死死盯着那火焰猛烈的楼层,一边加快了步伐失了一贯的沉稳,显得极其匆忙的往酒店的方向走去,一边从酒店的最底层往上数,直到数到那一层着火的楼层。
14层。
他指尖狠狠颤抖了一瞬间浑身支撑着的力道都有些发软,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连反应思维都陷入了空白当中,只剩下了一个意识。
——南酒的房间就在十四层。
冰冷、窒息、沉重的感觉在同一时间掠了上来,席卷全身,连呼吸在某种程度上都变得极其困难。
他手中给南酒准备好的小礼物在他颤抖的指尖下猝不及防的摔落在地面上,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散落了一地,滚落了好几圈。
可是他什么都不在乎了,直接从马路这边冲道了另一边,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尖锐的鸣笛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现场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围了一圈又一圈都在目睹着这一场火灾。
韩靳晏冲上去,低低急促的喘息着,抓住一个人就匆忙地问,一句话艰涩的从唇齿间挤出来,像是从刀尖上擦过,手指用力攥紧,因为说不出来的紧张和恐惧而泛起了森冷的白。
“不好意思,我、我想问下,你知道是哪个房间着火了吗?”
那个围观的路人听到这么一句问话,好奇的看了看面前神请有些苍白到过分的男人,也没有遮掩,很坦诚地说:“据说似乎是1409的房间着火了,哎呦,你看那火大的,还有蔓延的趋势,十四层挺多人都逃出来了,这不,都在这站着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太惨了吧……”
接下来路人的唏嘘声韩靳晏已经听不太真切了。
1409.
他的所有思绪因为这么四个数字而轰隆一声炸开了,太阳穴不停的在跳,泛起尖锐的刺痛,仿佛在折断脑海中某一个绷紧的弦。
南酒的房间就是1409!
韩靳晏终于听到了一个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他顺着路人指过去的方向,双眸泛起了红,像是染了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瞳孔在极具颤抖,一寸寸盯着站在那里,据说是从十四层出来的旅馆客人。
可是他看完了所有人,也没有找到南酒的影子。
韩靳晏的视线从现场环绕而过,似乎是不死心的想要寻找着谁,但是完全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凭借着本能和唯一的执念直接在路人疑惑错愕的目光中从围着的人群中冲了进去,“让一下,让一下,谢谢!——”
往日清冷矜贵的年轻总裁,此刻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安全和冷静,双手泛着森冷的意味,用力推开周围的人,要往酒店入口的方向跑去。
那些路人都有些懵了,看到竟然有人找死的还往酒店里跑,心想这可不得了啊,连忙伸出手将人拽住。
“这可不能进去啊,你冷静点。”
“其他人都赶着出来,你倒好,怎么还一个劲地往里冲,惜命要紧。”
“快回来,你不能进去!”
韩靳晏不顾阻拦,双眸泛起深刻的血色,一字一顿的嘶哑开口,因为紧绷而惊惧的情绪就连带着声线都在在颤抖着:“我女朋友,在里面。
现在的情况完全容不得韩靳晏任何思考。
他只知道,
南酒就在着火的房间,他没有从现场看到南酒,南酒可能被困在里面。
这样的一个想法,从脑海中炸开挥之不去,几乎快要令人疯掉。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什么都明白了,但还是用力扯住了这个不要命似的想要冲进去的年轻人,纷纷七嘴八舌的阻拦。
韩靳晏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一个用力,甩开了钳制,想也不想就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背影踉踉跄跄。
而这时,
他听到了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韩靳晏!”
音色悦耳而好听,像是月色般落在耳畔。
他的身形一下子僵硬住,如同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动弹不得。
“韩靳晏!”身后的那一道声音又很大声的在喊他的名字,然后说:“你看看我,我在这。”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下来,冷风飒飒的声响拂过,韩靳晏僵硬着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泼墨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身影,锁定在女子精致如画的眉眼上。
南酒站在参天古树下,长发被冷风吹得有些凌乱了,神情复杂的看着韩靳晏,对他露出了一个笑,酝酿着一抹桃花花色,像是陈年酿着的桃花酒。
轻声说。
“我没骗你吧?我在这。”
“韩靳晏,不怕,我没事。”
两句话落下,
定格在原地的男人猛地跑了过去,如同离弦的箭般在几个瞬间冲到了南酒面前,想也不想就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修长分明的手指按住南酒的背脊,将人使劲往自己胸膛上压,似乎是想要将人刻入自己骨子里。
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呼吸也是颤抖急促的,将下颌搁在了女子发顶的位置上,强硬的将人圈在自己怀中,不留下任何的缝隙。
就这样,
一句话也不说,很安静、很安静的在抱。
“南酒。”良久,他弧度凌冽白皙的下颌抵着女子发顶轻轻蹭了蹭,嗓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你吓死我了。”
那一刻,
真的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