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丧父之痛
龙成眼睛望着父亲坟墓,一步步向前走去,脚步沉重,神情悲戚,目不斜视,旁若无人。
那妇人身后一个老者快步奔出,迎向那年轻人,神情又惊又喜,眼里闪着泪花,颤声叫道:“少爷,你……你回来了!”
龙成望了那老者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微微点了点头,继续一步步向前走去。
那老者抹了一把眼泪,颤巍巍一步步跟在后面。
那年轻女子扭头看到龙成,眼里闪出喜色,含着泪,颤声叫道:“阿成,你回来了!”接着朝那中年妇人道:“婶子,阿成回来了!”
那妇人身子一颤,慢慢转头,一眼看到龙成,身子身子又是一颤,眼里满是泪水,嘴唇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龙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步步膝行上前,眼睛望着那妇人,颤声叫道:“妈!”
柳茹慧泪水一下子涌出,颤声道:“阿成,成儿……”
龙成一步步膝行到柳茹慧面前,抬起头,仰着脸,含泪叫道:“妈!”
柳茹慧上前搂住龙成,身躯颤抖,泪眼朦胧。
龙成直戳戳跪着,一动不动,泪流满面。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人,低声道:“弟妹,阿成,节哀顺变,葬礼还要进行……”他是龙成的大伯龙江,那年轻女子是他的女儿龙珠,龙成的堂姐。
柳茹慧强忍悲痛,松开龙成,退后两步,颤声道:“成儿,来,给你爹磕头……”
龙珠上前,给龙成胸前别上白花,又给他胳膊上套上黑纱。
龙成膝行着一步步到了墓碑前,凝视着墓碑上父亲的遗像,两行泪水扑簌簌流下。
许久许久,龙成双手支地,重重给父亲磕头,一下两下三下,通通有声。
龙珠搀扶着柳茹慧,龙江站在一旁,都默默看着龙成。
一众来客也都静静望着龙成。
只见龙成站起身,转身面朝众人,大声道:“孝道最大,孝子最小,我龙成代我全家,谢谢大家,谢谢你们能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说罢,深深弯腰躬身,给众人鞠了三个躬。
众人尽皆肃然,一起欠身弯腰。
龙珠搀扶着柳茹,龙成走过去,站在母亲身旁。
那些来客排着队,依次一个接一个上前,恭恭敬敬上香拜祭,弯腰鞠躬,接着和柳茹慧握手,说着节哀,保重之类的安慰客套话。
龙成站在一旁,神情悲痛,强忍着泪,给每一个来客鞠躬还礼,来客络绎不绝,龙成一遍又一遍鞠躬还礼。这些来客多是商界中人,其中不乏名人大亨。
一个戴眼镜六十来岁的老者上前,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子,两人一起上香鞠躬,龙成还礼。
那老者望了龙成一眼,那女子瞟了龙成一眼,转头不再看。
那老者走过来和柳茹慧握手,低声道:“龙夫人,龙先生不幸遇难,海天同悲,我也很难过,我和龙先生不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而且是知己挚友,还请夫人节哀,保重身体。”此人名叫蓝天,乃是国内有名的地产大亨,他和龙成的父亲龙海一样,都是白手起家,他亲手创立的云科公司,乃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的地产集团,实力雄厚。
柳茹慧低声道:“谢谢蓝总,谢谢。”
蓝天扭头望了身后那年轻女子一眼,那女子盈盈上前,略略欠身。
蓝天低声道:“龙夫人,这是小女蓝洁。”接着朝那女子道:“小洁,快来拜见龙夫人。”
那女子轻声道:“伯母好。”
柳茹慧微微一怔,上下打量蓝洁一眼,低声道:“原来是蓝总的千斤,蓝小姐好。”
蓝天沉声道:“龙夫人,告辞了。”说罢,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缓步走去,蓝洁朝柳茹慧欠身施礼,转身跟上。
来客依次上前拜祭,龙成挨个还礼。
蓝天和蓝洁离开墓地,一步步下山,蓝洁取出一副墨镜戴上。
半山腰几个保镖站着等候,看到二人下来,急忙迎上,散在两旁,等到二人过去,又不远不近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蓝天缓步而行,一路默然无语,忽然边走边低声道:“你看他怎么样?”
蓝洁淡淡道:“谁?”
蓝天哼了一声,低声道:“死丫头,明知故问。”
蓝洁一笑,摇摇头,低声道:“不怎么样,像个木头。”
蓝天哼道:“你这丫头,看谁都不顺眼。我看这小伙子不错。”
蓝洁笑道:“就凭他,还入不了我的眼。”
蓝天哼道:“你这丫头,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你能看得上谁?以后不敢那么高傲了,不要轻易否人。”
蓝天听父亲话语中隐隐有些不悦,不由得微微一愣,心念一动,脸色一变,撅嘴道:“爸,您不会是又想给我瞅对象罢,你就那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蓝天哼道:“嫁出去?想得美!爹和你娘膝下无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指着你给我们老两口养老送终,怎么舍得把你嫁出去?”
蓝洁挽住蓝天的胳膊,娇笑道:“这不就得了,那您一天还瞎操心,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心里有数。”
蓝天停下脚步,望着蓝洁,低声笑道:“说真的,爸真感觉那小子不错,和你般配。”
那些保镖也跟着停下,远远站着。
蓝洁撅嘴道:“爸,您又瞎操心,乱点鸳鸯谱,您是不是又想说什么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话?您能不能别总这样,烦死了!”
蓝天正色道:“女儿,你听爸说,这个年轻人真不错,你爸我久经江湖,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的。”
蓝洁心中看父亲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一动,哼道:“何以见得?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您倒是说说看。”
蓝天低声道:“你看刚才那小伙子出场的气派,他下飞机上的身手,他的举止,气度,还有,你注意没注意,他刚才一次又一次弯腰鞠躬,直腰起身,那么多次,那么长时间,他直起腰的时候,身子笔挺,毫无疲态,还有,那么长时间,他脚下可一直没动,压根就没换一下脚,动一下位。这份功夫,这份耐力,绝非寻常,更非那些富二代纨绔子弟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