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游说(中)
“没信……”无痕师太摇摇头,“万岁很英明,一开始他也怀疑这又是离间计,要将殷姬打入冷宫,是那殷姬苦苦哀求,并一点不差地说出了江后身上的三处伤疤……”
“江候随万岁征战多年,几次险死,他身上留下疤痕也是正常,随便找他的贴身侍卫一问,就知道了,这怎么算证据……”如烟忿忿不平地辩解道。
想起江贤后背上就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云初也点点头,脸色微微发红。
无痕点头道,“万岁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可最要命的是,那殷姬说,江侯在她身上刺了字,还卿卿我我地说,她这辈子被打上了江家的烙印,生是他江家的人,死是他江家的鬼……进宫前一天,他还要了她,并抚摸着那刺字说,即使她做了皇妃,也抹不去她曾是他的女人的痕迹……
万岁立即检查了殷姬的**,果真有一个“贤”字,刚结了疤,一看就是才刺不久,那字体万岁是再熟悉不过了,想起之前群臣就联名进言,弹劾江候自恃功高,目无王法,任意妄为等十八条罪状,至此,万岁才将信将疑,恰巧太监送来余相的密奏,说江侯功高震主,在外面飞扬跋扈,已封了侯,别说统一三国,若再让他立了寸功,万岁就赏无可赏,他偷偷提醒万岁提防黎国出现第二个尚王……
那时尚王之乱刚刚平息,万岁心悸犹在,自然是杯弓蛇影,看了秘奏,又对上殷姬梨花带雨的模样,万岁立时怒由心生,这才连夜抄袭了锦乡侯府……”说道这儿,无痕叹息一声,“后面的事情,想是公主也知道了……忌讳他的经天纬地之才,在他出逃后,万岁连派十几路大内高手,追杀了半年之久……”又道,“”听说这两年,万岁还派杀手潜入栾国刺杀他,只是没成功罢了。”
云初叹息一声,自语道:
“这离间计可说是算计到骨子里了,一环一环,环环相扣,竟无一丝破绽……如果江贤一开始没识破栾国使者的诡计,不去拆穿,而是直接将殷姬留在身边,万岁会不悦,却不会反目,栾使也是妄费心机……那殷姬被万岁识破不是处子,如果她一开始就说是江贤破了她得身,借机诽谤他,万岁也不会中计,偏她是在逼问之下,才说出实情,任谁都不会怀疑这其中还会有诈,自然这计策就成功了一半,再加上她身上的刺字,和余相的进言,只是……”云初眉头忽然一挑“使者进献的美女,进宫前不需要验身吗?又怎会那么巧,余相的密奏偏在那个时候被呈上?”
“……不是巧,是余相爷早有害江侯之心,这本就是计中之计,那殷姬原本是墨帝的宠姬,早就失了身,是使者买通了验身的稳婆。”这些都是她这次见到江贤后才知道的,无痕师太也是感慨万千,“万岁重用锦乡侯,变革内政,伤了余相的切身利益,余相恨他入骨,只是身为相爷,他城府极深,知道万岁对江侯的信赖,轻易撼动不了,他便一直隐忍,并假意支持变革,在满朝反对的呼声中,唯他支持变革,万岁颇为欣慰,便把《定国策》拿出和他参详,一见之下,余相不仅震惊于万岁的野心,更觉得以黎国之势想统一三国无异于痴人说梦,万岁果真听信了江候的媚惑,一意孤行,怕是真就断送了黎家的万里江山……苦思之下,便使出了这个借刀杀人的毒计,悄悄把《定国策》透给了栾国上层……”
“这些,您又是怎么知道的?”云初定定地看着无痕师太,这些都是宫廷秘辛,在她的印象中,既然被称做师太,就应该是隐居深山,不问红尘世事,不识人间烟火的。
“……余相暗通栾国,陷害锦乡侯,已被万岁操斩了满门,尸体被挂在城上,曝尸三日……”云初是问殷姬的事儿,无痕师太顾左右而他,“这些事,黎国上下家喻户晓啊”
“……万岁又是怎么发现余相的诡计的?”如烟眨着眼睛问。
“……是后来殷姬和蒋琬起了内讧,偶尔一次,两人在蒋琬寝宫争吵时,恰逢万岁驾临,在门外听到了她们设计陷害江候的全部经过,殷姬是墨帝的宠妃,蒋琬原是她的贴身宫女,因万岁忌讳殷姬不是处子,反而封蒋琬为妃,蒋琬也因此不再对殷姬言听计从,殷姬嫉恨成仇,两人才反了目……
至于那刺字,是殷姬在听说江侯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找人模仿了刺上去的,万岁当时也是气愤已及,没有细看,听说了这些后,仔细辨别之下,果然不是江候的笔迹,只有着七分相似罢了,万岁这才知道上了栾国人的当,悔不当初,可惜,已经晚了。”
“果然够阴毒的”如烟狠狠地咬着牙,“徒儿听说往身上刺字非常疼,常人都难以忍受的,更何况是……那个部位……”
“是啊”云初也点头,古代没有麻药,要在那敏感的部位刺字,疼痛可想而知,可见这殷姬的胆识,“那蒋琬若不是伺候过她的婢子,反压在了她头上,怕是以她的隐忍,也不会轻易就起了内讧……”叹息道:“想不到我国也有这样的女子,够胆识,够狠辣只是不知后来黎国万岁怎么处置了她……”
“痛失江候,万岁后悔不已,她和蒋琬一起被赐了毒酒,并将其他十八位栾女全部贬入浣衣局,下旨昭告天下,栾女心思阴毒,善于诡计,自他以后黎国后宫不得纳栾女为妃,朝中二品以上大臣,不得娶栾女为妻……”
声音渐渐低迷,无痕师太若有所思地看着云初。
云初抬头吩咐如烟上热茶,这些她早听说过,她想去黎国只是为了为了某生,从没想过要去攀高枝的。
“不知公主的医术师承何们?”接过如烟递上的茶,无痕师太随口问道。
如烟也好奇地看着云初,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困惑,她不相信云初这么高的医术真的是就看了几本书,无师自通。
“这儿……”没料到无痕师太会突然问这个,云初迟疑了一下,随即笑道,“我的师傅名不见经传,师太不知也罢。”
黎国重医,潜意识地,云初知道,像无痕师太这种行家,绝不会像太太和太后那么好骗,她就没敢说自己是无师自通。
“公主医术如此之高,怎会说名不见经传?”无痕师太穷追不舍。
如烟不好插言,只殷殷地看着云初。
“师傅是个怪人,他不让我对人提起他的名讳……”想起无痕师太不让如烟对人说她的名号,云初恶意地笑了笑。
她果然是药王得徒弟
无痕师太暗叹一声,只有药王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也只有隐姓埋名的他才不敢对人说他的名讳。
“师傅曾经也不让徒弟对人说您的名号……”见无痕师太面色沉郁,如烟以为她不高兴。
斜睇了如烟一眼,无痕师太没言语。
“栾国不重医术,公主想没想过去别处行医?”良久,无痕师太又抬头问云初。
别处?
除了黎国,还有哪儿更重视医术?师傅的意思是想让云初去黎国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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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如烟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她屏心静气地看着云初。
无痕师太为何要劝她去黎国?
心里怦怦乱跳,云初面色沉静如水,只一口一口地呷着茶。
去黎国本就是她的梦想,有无痕师太这样的高人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只是,她首先要弄清楚无痕师太的目的,绝不能稀里糊涂地被人利用了。
即便她是如烟的师傅也不行,此时,云初对远在黎国天目山的无痕师太突然就找到栾国来,隐隐地生出了一丝怀疑。
沦落在栾国的像如烟这样的官囚何止千千,她怎么找的那么准?
貌似如烟还没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值得人们关注。
“……不知公主听没听过,黎国的明月公主两年前得了一种怪病,朝廷一直张榜寻访天下名医……”无痕师太一瞬不瞬地看着云初,“黎国重医,女子也可以行医问药,而且,黎**中正在四处招贤纳士,如果公主肯去揭榜,到黎**中效力,一定会成为一个万人敬仰的人物……”又补充道,“万岁虽对栾女有些成见,相信以公主的医术,总会网开一面,以后……”
说着,她住了嘴。
原来如此,云初微微地笑。
她是想去黎国,但她只是做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民间大夫,还不想为那个对栾女有着极度偏见的黎国皇帝做牛做马。
“公主……”如烟殷切地叫了一声,“明月公主的事儿奴婢以前也跟您提过,可能你不记得了……”
她是动了回黎国的心,云初心里好笑,这些日子她一直就想把去黎国的打算告诉如烟,只是被董书和太太的事儿搁住了,一直没说,现在是个好机会。
可是,她不想让无痕师太知道她的真实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