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流言
“传令下去,明日午时三刻,在朱雀街前将苏家满门抄斩,不得有误。”
在冷沐羽的刻意操持下,将苏家满门抄斩的消息不胫而走,尤其罪名是通敌叛国这样的大罪,一时之间丞相府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茶馆里,有人总爱议论着京城里的新鲜时事,有人一袭黑衣坐下,状似无意地听着邻桌的话。
“听说了吗?苏丞相一家明日都要在朱雀街前被斩首示众呢。”
“自然是听说了,如今这京城里怕是只有苏家的那位四小姐还不知道呢。”
“那可未必。怕是这位四小姐不敢出头罢了,毕竟只是个女人家,除了躲远点还有什么能做的?”
黑衣人不想再听,拍下银钱,就此离去。
第二日,朱雀街前人头攒动,显然这些人都是为了看热闹来的。
午时三刻,监斩官从面前的签筒里抽出一支竹签,还没来得及扔出,便被人一箭射死在座椅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普通民众立马陷入了骚乱之中,周围的官兵们也顾不上维持秩序,看到屋顶上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便手忙脚乱地掩护自己。
但是,那些黑衣人本就是亡命之徒,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不一会儿的工夫,官兵们就已经所剩无几。
绿雀阁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却看到不远处有另外一批官兵正在赶来的路上。
“笛心,你去救我哥哥。”苏语凝命令身边的一个年轻丫头,随后她便带领着绿雀阁的人冲了上去,两方厮杀起来。
正杀的眼红,忽然有另外一拨官兵出现,只是苏语凝很快发现,那些穿着官服的人怕不是真正的官兵,他们对着苏家的老幼妇孺下手,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全部杀死。
下手残忍,心狠手辣,不似是正统官兵所为。
将自家父亲解救下来以后,苏语凝和笛心汇合,苏无双现在已经安全,只是他们的危机并没有真正解除。
笛心开口道:“这些人不是官兵。”继而满脸怒气地看向苏语凝,“你坑我?”
“我没坑你,早就跟你说过冷沐羽布下天罗地网了。”
笛心有些头疼,看来今天要折损一些人手在这朱雀街前了。
苏语凝一手按在笛心的肩头,对她说道:“你带他们离开,我去和他们厮杀。”
说着,苏语凝便离开了。笛心没有办法,只得掩护着苏无双跟苏丞相离开。
笛心身为绿雀阁阁主,武功自然是在一般人之上的,否则也不能成为一个门派的主人了。
但饶是如此,笛心也受到了苏家人的连累。
年迈的苏丞相腿脚不便,走了没有几里路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其实笛心的心里也清楚的很,这怪不得苏丞相,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人,在经历了这次牢狱之灾之后,还能像年轻人一样腿快地赶路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哎,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苏丞相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早就想提出休息的要求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笛心受了苏语凝的托付,自然不敢直接将苏丞相给丢弃在路上,但她心里也明白带着苏丞相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累赘而已。
“爹,我背你。”说着,苏无双就将苏相给背在了身上。而笛心却是站着不动了,苏无双心里一惊,回头看,一群官兵已经将他们给包围起来了。
为首的一个官兵说道:“将苏家的人全部交出来就饶你不死。”
这话自然是对笛心说的。
笛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人面兽心的官兵了。
“想从姑奶奶的手底下抢人,那就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官兵们杀了上去,苏无双跟苏相则是一脸担忧,直到笛心冲着苏无双叫了一声才想起来逃跑。
苏相腿脚不便,苏无双把心一横,背起苏相就跑。
“孩子,你放下我吧,去找你妹妹,别管我了。”苏相知道自己腿脚不便,愿意将自己当作诱饵,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线生机。
“你是咱们家最后的希望,跟你妹妹好好的活下去。”
苏无双纵然心里不忍,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最后向笛心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
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林间穿行,她手中举着火把,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逃到哪里去了,笛心暗自嘀咕道。
“笛心!”
听到声音从树上传来,笛心仰头看去。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别说了。”苏无双拒绝再提起这件事。
得知苏相可能已经遇害,笛心不禁沉默了。
第二天,城门上挂着苏家一门的头颅,北燕国皇帝美其名曰:示警。而苏相也在其中,除了苏语凝、苏宛芯跟苏无双的,苏府上下都死于非命。
冷沐羽的手段实在太过暴戾,引得北燕国的朝野上下敢怒不敢言,苏宛芯下落不明,自己又与苏无双失散,苏语凝颇有些不得志,然而此时她只能靠自己,不敢去找南平王寻求帮助,一是怕连累南平王,二是萧越现在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看样子是时候给冷沐羽一点教训了。”
京城里很快出现了一些流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后有人存心操纵,那些流言很快就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而流言指向的目标,正是北燕国帝王冷沐羽。
流言传进皇宫里,冷沐羽震怒,冷着脸要人查出流言的来源,冷沐羽显然没有轻视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还提起了这件事情。
“竟敢说朕的皇位是逼宫先王得来的,诸位爱卿,你们说朕应该如何处置流言的制造者?”
底下有人发言:“微臣认为当务之急是控制流言的扩散,然而先皇离世,死无对证,皇上您不要理会流言就是最有力的反击。”
冷沐羽冷笑:“朕也知道,那个人就是故意想迷惑朕,让朕着急。想来与苏语凝脱不了干系,与南平王说不定也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