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留宿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呢？不然我跟你一起下山去找吧，这南阳城我熟得很！”秦楚楚有些亢奋地提议到。
“你给我老实在山上待着，哪儿都不许去！”齐耀祖立刻出声制止了秦楚楚。
秦楚楚不服气地瞪了她三叔一眼，“要你管我？我爹都还没说话呢！”秦楚楚说着就下意识地朝她爹爹那里瞄了一眼，但却发现秦耀宗不仅没在吃东西，反而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贺思杨。
“爹，您怎么了？您为什么一直盯着贺大哥看？”
“没事，我只是好奇思杨刚刚说的那些事。”秦耀宗及时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接着，他又借着这次机会假装不经意地道：“思杨，你师祖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贺思杨先是愣了下，随即又赶快答到：“师祖身体挺好的，多谢前辈挂记。”
秦耀宗点了下头，他对这个结果倒是很欣慰，接着问道：“你师父是？”
“我师父姓程，单名一个‘越’字。”
“那程道长还好吗？”
贺思杨闻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秦前辈对他们武当的事还挺关心的。
“我师父他……安好。”
贺思杨犹豫过后还是用一个“安好”带过了，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因为他并没有对在座的人说实话。关于他师父程越的事，这么多年来武当都对外保守着这个秘密，此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只会让武当的境遇更加艰危，即使他对面前的这几个人已经放下了些防备。
“爹，您对武当的事还挺好奇的嘛，要不改日我们去武当拜访一下？”秦楚楚又开始撺掇她爹了。
秦耀宗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秦楚楚一眼，并没有接她的茬，而是接着问贺思杨道：“思杨，你这次下山多久了？据我所知，武当平日里是不准许弟子随意下山的，你这次出远门是为了什么要紧事吗？”
秦耀宗问完这句话后，旁边的齐耀祖就显得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制止他二哥继续问下去。秦耀宗作为一个跟武当毫无关系的人，一连串问了这么多问题，未免显得不合适，而且还会令人起疑。
不过贺思杨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还以为这位秦前辈是出于热情。于是一五一十地答道：“我这次下山已有一个多月了，这期间我奉师祖之命拜访了南方的一些门派，接下来还要继续北上去大都。”
“你去大都做什么？听说前段时间新帝刚登基就有人想要刺杀，现在这天子脚下可是戒备森严，尤其是对我们这些武林中人可是处处提防，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为好。”一旁的齐耀祖也是个热心肠，他看贺思杨这人都没个什么心眼儿，忍不住劝他离大都那种是非之地远一些。
“多谢前辈关心，只不过思杨这次是有任务在身，即使大都情况再凶险我也要前去看看。我是武当的大弟子，理应担负起这份责任。”
齐耀祖听着叹了口气，他觉着就凭贺思杨现在这个样子，这跟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看来武当真的是没什么人了，否则不会让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只身在江湖乱闯。
“我也没有去过大都。”一旁的秦楚楚也不闲着，总有她插话的时候，“贺大哥能带我一起去吗？我们两个人路上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她这句话刚说完就被秦耀宗斥责了一句，让她不许添乱。
“我怎么添乱了？”秦楚楚很不服气。
见状，一旁的齐耀祖忍不住帮腔道：“你说你怎么添乱了？我都懒得说你，自己心里没个斤两吗？就你那点不入流的功夫，你能出得了南阳就不错了，还想去大都？自个儿梦里去吧！”
秦楚楚闻言便摆出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跟她三叔打一架。事实上她经常这么做，她三叔不过大她十岁不到，辈分儿上虽然长她一辈，但是两人平时可没什么长幼尊卑之分，经常打成一片，这山上她也就能和她三叔这么闹起来。要不是此刻贺思杨在这里做客，秦楚楚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表现得那般胡闹，两个人现在怕是已经打起来了。
秦楚楚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坐在那里凶巴巴地瞪着他三叔，心中愤愤不平。
看到这般场景，贺思杨赶忙出来劝阻道：“楚楚，你便听长辈的话吧，我此行太过危险，就连我自己心中都没有把握，你实在是犯不上和我去冒这个险。”
“可是我想出去看看嘛，我已经在这山上待了十六年了！”秦楚楚不甘心地说到。
不过她话音刚落就遭到了齐耀祖的反驳：“你待了十六年多吗？我还待了二十多年呢，我说什么了吗？”
“那是你自己懒得要死！”秦楚楚扯着嗓子嚷嚷到。
看到两人吵成这样，贺思杨是想劝却劝不了，只能坐在那里左右为难。
见状，秦耀宗为了打破这种局面，只好转而问贺思杨道：“思杨，你跟楚楚今日是怎么认识的？她方才一直说是你救了她，你们今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闻言，秦楚楚立刻消停了，她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今日在擂台上发生的事是断不能让她爹知道真相的，不然她肯定少不了要被她爹训斥一顿。尽管今日之事她也算是仗义相助，但是多少还是胡闹了些，甚至可以说是莽撞。刚才她只顾着一门心思地向爹爹介绍贺思杨了，全然忘了今日的事对她来说也很不利。万一她爹知道这件事后勒令她不许下山了，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贺思杨这边刚要回答，秦楚楚便用腿在桌下轻轻撞了贺思杨。虽然贺思杨有时看起来略有些呆板，但是这提示他还是能明白的，当即就停住了没再说下去。
秦耀宗看着贺思杨结结巴巴的样子，又注意到旁边的秦楚楚眼神不定，就明白了此事肯定有什么猫腻。
秦耀宗还没来得及细问，这时在一旁的齐耀祖又忍不住插话道：“丫头，怎么不吭气了？你刚才跟我碰面的时候，不是还嚷嚷着说什么比武招亲吗？”
秦楚楚闻言立刻一脸幽怨地看向她三叔，心道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卖了。
“楚楚，什么比武招亲？”果然，秦耀宗当即对这事起了疑。
“比武……招亲……”秦楚楚断断续续地又重复了一遍，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应答。
见状，秦耀宗也猜到了准是他这顽皮的女儿又惹了什么事，怕说出来受他责罚，不然她不会这般吞吞吐吐，她又不是那含蓄的人。于是，秦耀宗只好开口道：“楚楚，如实说吧，爹保证不怪你。”
事到如此，秦楚楚只好把今日在集市上的事全都交代了，不过她在叙述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偏向自己，一些不该说的她都一笔带过了，她还不至于傻到把那些不利自己的事也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
一顿饭就在闲谈中结束了。饭后，贺思杨本想告辞下山去，但是却被秦楚楚给劝住了。
“贺大哥，你此时下山的话天黑之前也出不了南阳城，更何况你不是说还要去盛远镖局吗。所以你还是这山寨中留宿一夜，待到第二天一早再重新进城，这样一来还能省一夜的住宿钱。既然贺大哥此行是要去大都，这路可还远着呢，那些盘缠还是能省就省得好。”
听秦楚楚这么一说，贺思杨也跟着犹豫了，正如秦楚楚所说，这盘缠还是能省就省。他出门也有些日子了，这钱是只出不进，接下来还有很远的路要赶，他带的钱确实不多了，所以他本意当然是觉得能省些最好。
可是这样一来他便觉得有些叨扰了，原本人家如此大摆酒宴地款待他，他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若还留下来继续劳烦的话他也觉着着实不妥。
就在这时，一旁的秦耀宗似乎看出了贺思杨的为难，笑着开口道：“思杨，你不妨就依小女之见留下来过宿吧。你今日确实没必要再下山去寻住处，山寨虽然简陋了些，但总比花钱去住客栈要实惠些，出门在外，多省下些钱以备不时之需才是良策。”
“多谢秦前辈美意，可是思杨怎么好意思如此叨扰。”贺思杨有想要推脱的意思，毕竟他不想这样凭白无故地受人好处。
秦耀宗开口解释道：“你不必与我们这般客气，今日要是没有你出手相助，楚楚她现在只怕是让人摔得不轻。你救她这一次，我们山寨无以为报，借宿一晚和这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能看得上我们山寨这根椽片瓦。”
话已至此，贺思杨只好谢过这位前辈的美意：“秦前辈言重了，那思杨就恭敬不如从命，继续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