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心没好报
现场的气氛一瞬间凝固了。此刻贺思杨也有些后怕，他当时只看到情况紧急，抽了剑就冲过去阻止，根本没有多想。如果那人刚才没有收住，那自己怕是已经要了他的命。贺思杨不禁心有余悸地在心里道：“这次当真是鲁莽了，差点惹上人命官司。”
但贺思杨的这次的贸然出手却让大汉不敢再妄动，他觉着如果真的打起来，对方可能不会手下留情。此时大汉经过前面的比试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再加上贺思杨的身手确实不错，大汉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心里便打了退堂鼓。
“哼！算老子点儿背，碰到你俩。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害不害臊？”大汉将匕首收起，顺势用手挡开了那把抵着他的剑。“这叫什么事儿？上台比武招亲都有来捣乱的。晦气！晦气！”大汉大声嚷嚷着走远了。
听闻大汉此话，贺思杨算是明白了，原来此处是在比武招亲，而那大汉应该就是上来比武的。可是……这姑娘到底是何人？莫不是她在比武招亲？那自己现在又算怎么回事？既然这人是被他打走的，那他该不会……贺思杨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带着满腹的疑问，他索性看向了那个姑娘，希望她能够解释这一切。
此时少女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她庆幸自己没有找错人，终于做了件助人为乐的好事。见贺思杨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草率地将人扯上台，直到现在还未和人说清楚。方才她在台下看到贺思杨时，见这人面善又有些愣头愣脑的，感觉不像什么坏人，便招呼也不打地把人扯上了台。现在想来，这么做着实是太不合适了，而且还有些冒犯。
“方才的事……”少女刚想要开口解释，却瞅见有个人从看台旁孙家所在的地方向这边跑来。贺思杨也侧身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去。
“这位公子”，那人跑到贺思杨旁边开口说道，他这一举动让少女有些不满。“我们老爷说了，公子一表人才，功夫又好，就连小姐也中意，实在难得。既然公子赢了比赛，那就请公子随我去那边吧，老爷想和公子详谈迎娶的事宜。”
听闻此话，贺思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这叫什么事？被人拉上台稀里糊涂打了一架也就算了，现在又硬要塞给自己一门亲事算怎的回事？看见贺思杨脸上着急的表情，少女赶在他之前开口道：“我们不是来比武招亲的。”
“我说这位姑娘，我们这是比武招亲，这规矩都定下了，你们既然不参加，那上来做甚？”那人撇了一眼少女说到。
闻言，少女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吧。孙家这态度让少女很是生气，她随即面带愠怒地嘲讽道：“你什么意思？看来是我们多管闲事咯？坏了你孙家的好事，把孙小姐刚才那位如意郎君给弄走了！”
“你这叫什么话？……强词夺理，你……”那人被说得一时间回不上一句话，只能结结巴巴地应付。
“我？我怎样？我现在就把方才孙小姐的那位有缘人给找回来！你们也好择日安排亲事，可别误了孙小姐这段好姻缘。”少女说完就拽着站在一旁的贺思杨想借机离开。那孙家的人一看这情况，尽管嘴上说不过少女，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拦住他们死活不让走。
正在这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台下忽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今儿这事儿可真有意思！”这声音带着些调侃的语调，伴随着笑声在台下响起。这声音听起来干净通透，虽然音量不大但很有穿透力，从这声音听来，想必这人应该是习武之人。
在嘈杂的人群中，这声音犹如响遏行云一般，把台下众人的目光和台上那三人的注意霎时都吸引了过去。贺思杨在看到这人的样貌时只觉得眼前一亮，他发现这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那一袭梨白的外衣在乌压压的人群中确实能脱颖而出，让人眼前一亮。
就在所有人都看过去时，那男子突然起身跃到了台上，站在了离那三人几步远的地方。
“小子，你功夫不错嘛。来！咱们过两招，我也想跟你比试比试。”
“为何？”贺思杨不禁发出一声疑惑，他不明白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想跟他动手？还是说此人也是想比武招亲的？
直到这时贺思杨才看清那男子的长相，这人面容俊朗，一双奕奕有神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那身梨白的外袍离近了才发现是绸缎所制，上面还带着些随性的暗纹作修饰，将人衬托出一种华贵之气。贺思杨觉得此人看起来相貌出众又气质不凡，再加上他那身华丽的行头，应该并非俗人。
这是贺思杨对来人的初次印象，但这一切在少女心中却是另一种感受。少女在看清来人后，心中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人她认识。此人名叫赵书霆，是这南阳城里盛远镖行的少东家。
提起盛远那可有的说了，这南阳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眼前的这位少东家，差不多也要和他们家的生意一样“远近闻名”了。只不过他这名声传出去可没那么好听，他可是这南阳城里出了名的能惹事儿，整日游手好闲不说，还动不动就整出不小的动静。
这少女之所以熟悉他还要从一月前说起，那天她刚一进城就看到这城里的沁春苑被围得人山人海，场面可比今天这要壮观得多。跟人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盛远的那位赵公子又看不惯谁了，直接动手把人给打了。
听说那人被打得挺惨的，最后都闹得报官了。可这又能怎样呢？结果还不是由盛远镖行的当家的，也就是赵书霆他老子出面压下了。
这赵家虽然只是经营镖行，但无论江湖还是朝廷都有些人脉势力。对于赵家的家底和人脉少女也有过耳闻，这赵家当家的就是当年江湖人称“崆峒五虎”的二弟子赵习斌。虽然他如今已隐退江湖多年，但在这武林中仍享誉颇深。少女觉得恐怕正因如此这赵书霆才敢这么为所欲为。如今初次看清他的样貌，少女当下就心想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人看着长得挺利落俊秀，可终究还是个纨绔子弟。不过她此刻只想知道这位赵公子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赵书霆已不紧不慢地来到三人跟前，他剑眉微挑，眼中带着些嘲讽之意睨着少女道：“你这丫头可真有意思，什么规矩都不懂就敢上来出风头。这写了块牌子说是比武招亲，那就该有个比武招亲的规矩，你一个小丫头掺合什么？这下可好，傻眼了吧？你这是叫自以为是呢，还是出力不讨好呀？”
听闻这话少女更气了。赵书霆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合着自己刚才的所为全成了笑话。但尽管再气也不能就任他这样笑话自己，他算哪棵葱？
“关你什么事？我看刚才那人不顺眼便出手教训，你管得着吗？我再自以为是也比你们这群有气不敢出，只会躲在台下的怂包要强。”少女气冲冲地回到。接着，她又换了种口气，冲着孙家那人挖苦到，“还有你这下人，不识好人心就算了，现在竟还学会挡道了。好狗不挡道你可听过？怎么就不挑好的做？”
那人的反应可比方才的大汉快，当下就明白过来这是骂他的话。他气得想要还口，可终究嘴还是没上来，只结巴地发出“你、你……”这么两声。
但少女却并未再理会他，而是看准了时机对赵书霆道：“你不是想和师兄比试吗？我们不奉陪了，这次算你赢。这孙小姐呀，归你啦！”
少女说完后就趁那孙家的下人不备，一发力便将他一掌推了出去，致使这人直接撞上了站在一旁的赵书霆。趁那两人撞在一起之时，这少女转过头来拉着贺思杨就往台下跑。她边跑还边放声喊了句“你算哪棵葱”，也不知道她是对孙家那人说的还是对赵书霆说的。这少女和贺思杨凭借着轻功极快地冲进了人群，很快就在人海中没了踪影。
这边，赵书霆厌恶地出手将那人推开，转眼却发现他们两人早已没了踪影，这让他甚为不悦。这不只是因为那个疯丫头惹恼了他，更是因为那丫头坏了他的好事。
他之所以上台可不是为了掺和这闲事，而是刚才在台下时，他偶然看到了贺思杨拔出的剑。只这一眼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把剑应该是武当的剑。这和他爹一直珍藏的那把武当的极为相似。
都说这天下功夫南尊武当，他便想去试试这武当的功夫到底如何。可还没顾上和那小子说话，这人就跑没影了，那丫头竟然还把一个二愣子推到了他身上，这让他很是气恼。
“真是无趣！”赵书霆看着人群中他们消失的方向，咬着牙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