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019:挖八卦
看着眼前这个几人未见的人,打量他的眉眼,弦月渐渐只觉得安心异常。
弦月抬手戳了戳辰晷的脸庞,被他诧异的样子逗笑,最终挽上辰晷的手臂,凑到他身边,换了个甜腻腻的口气道:“辰晷,人家想你了。”
“咳咳……”
弦月酥酥麻麻这一句,辰晷登时有些吃不消,心跳都跟着乱起来。
弦月笑得得意,又凑近辰晷亲了他一下。
这下,辰晷的眼神瞬间起了波涛,“弦月,你自找的。”
“嗯?”弦月一愣。
辰晷便猛然拉住她吻住了她的双唇,占据上去,不容抗拒。
当辰晷揽着弦月,心情舒畅不已的躺在那里闭目养神时,弦月看了看一塌糊涂的自己心知今天是绝对回不去上清境了,便干脆窝在辰晷怀里,忽而讲起了今日白天的事情。
辰晷听闻这一席话,缓缓睁开了眼睛,“竟然有这种事?”
“嗯,我也在纠结其中真假,恐怕要查证一番。你可有什么线索吗?”
辰晷沉思了一刻,方才开口,“凤凰家的家事,恐怕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不过若说丹翊元君倒是确实与赤星宫有些联系。”
“什么样的联系?”
“赤星宫后殿供奉庚辰大神的小祠堂内,有一支胆瓶,瓶中插着数枝凤凰头羽,都是多年间丹翊元君送来的。”
“凤凰头羽?”弦月有些奇怪,“羽嘉大神有收集凤凰头羽的爱好?”
“凤凰一族,每一只头顶皆有九根头羽,断而不能复生,于凤凰一族是荣耀的象征,赠送凤凰头羽,是很高的敬意。”
“那也只能证明丹翊元君很是巴结羽嘉大神,不过像羽嘉大神那样的存在,巴结巴结也不奇怪啊。”弦月不以为意。
“我所知的那几根头羽,除却雪凰的是因我与雪凰定亲而送来的,其他皆是在庚辰忌日时送来的。”辰晷开口,然后淡淡的补充道,“除此之外,丹翊元君一次也未踏入过赤星宫的大门。”
“啊?”弦月听出弦外之音,“平日不来往,一来就送这等大礼?这巴结的方式,倒是奇特了些。”
“所以我以前便觉得,那凤凰头羽,当是有些什么其他的含义。”
“而且……”辰晷停了停,又继续道,“而且,依照凤凰家的惯例,历史上凤凰家属意的家主人选确实从无盛嫁。因作为家主需留守凤麟洲,一般名门望族的男神也不会选择入赘凤凰家,所以,凤凰家家主往往嫁的平凡无奇。”
“可是,雪凰不是一早被定为家主人选,且是要嫁给你的。”
辰晷点头,“据说这是丹翊元君力排众议的决定,让雪凰外嫁的同时兼顾家主之职。这件事当时在凤凰家争议不小,直至赤星宫中传来了支持的声音为止,才算尘埃落定。”
弦月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以羽嘉大神的性子,若雪凰不是家主便配不上你了。可是又不可能让你入赘凤麟洲,所以,你是想说这件事早便是羽嘉大神授意,丹翊元君才敢冒家族之大不韪的。”
“有这个可能。”辰晷同意。
“若当真如此,她们两个看起来无关,却其实在凤凰家的姑娘嫁给你这件事上颇为目标一致,这便当真是丹翊元君在拼命成全羽嘉大神执念的表现了。”弦月伸了个懒腰,“有意思,看来该好好去凤凰家摸摸底。”
“你啊,就这些事情会做得有精神。”辰晷拉了拉被子,替弦月盖好,“只是这事查证下去,多少对雪凰不好。”
弦月点头,“我也知道,若不是她陪我进去的,这件事查清我也未必会告诉她。可是她如今既已知道,便不若把真相搞清楚,不然她心里又怎能安生好过呢。”
辰晷也不反对,没再多说。
“对了,辰晷,关于庚辰大神的心上人,你猜会是谁?”弦月仰头看辰晷。
辰晷笑笑,“这我可无从猜测,不过,你若想知道,我倒是猜到一个人或许能给你答案。”
“谁?”弦月一下子自床上支了起来。
辰晷把她拉下来,按住,在她耳边轻声道:“青帝。”
青帝宫,朝华殿。
弦月一大早起了身便跑来了这里,进门转悠一圈,看到句芒便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他的桌边,将他桌上的茶给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口道:“好歹你也是想做我姐夫的人,找你帮个忙,你总不好拒绝吧。”
句芒神君看了看弦月,苦笑摇头,“你话说得这样死,还做出一副询问我的样子干嘛?”
“以示尊重嘛。”
“你平日都是这样尊重人的?”
“一般都是别人尊重我,少有我需要尊重别人的时候,显得生硬些你也见谅。”弦月接话很快。
句芒带笑颔首,“也对,也对,凭你一身神农血,寻常人再没有什么可和你计较的了。”
弦月耸耸肩,拉回正题,“不跟你玩笑了,说正事,有个事情需要你帮我去查证一下,很重要,确实不容你推脱。”
“说来听听。”句芒放下手边在处理的事情,将笔墨推开,看着弦月。
“给你一天时间,帮我从青帝口中打听一个人。”
句芒轻轻垂下眼帘一瞬,又复而看向弦月,笑容温和,“什么人?”
“庚辰大神的心上人到底是凤凰家的哪位。”
句芒沉吟,眸光闪动似乎想从弦月脸上看到这个问题的缘故。
弦月对句芒的这个反应实属有些意外,她想过他会吃惊,会意外,会拒绝,却未想到全程下来他除了淡笑着,连眉头都没皱上一下,“你这算是答应了?”
“弦月,我可一句话都没说呢。”
“但是你满脸表情写的都是‘这不算什么大事’的感觉。”
“我虽身为木神,辅佐青帝,但你打发我去找他老人家探问这等上古八卦事情,会不会有些找错人了。”句芒带笑问她。
“我也知道以你的脾性到底不适合去挖八卦。要不是我跟青帝他老人家实在不熟,我就自己去了。”弦月摊手表示无奈。
“没有别的人可询问?”
弦月摇头,“据可靠线报反应,当年庚辰大神与青帝极谈得来,算是至交好友,找他问绝对没错。”
“辰晷说的?”
“额……保护线人,不能告诉你。”
句芒笑。
“作为交换条件,我替你去姐姐那里美言几句。”弦月丢出条件。
句芒笑得越发明朗些,“这倒是也不必。”
“附带下次姐姐回来,我帮你约她出来。”弦月加码。
“我干嘛不自己去约?”句芒不为所动。
弦月眯了眯眼睛,“我近日闲来无事,打算去找佛母聊聊天,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吧,因着师父的缘故,在佛界还算吃得开,佛母打小就很喜欢我的。佛母天天拉着姐姐修习,会不会都忘了她也是个该嫁人的年纪了,老这么拖着不是事儿啊。你说,我该不该去提醒提醒她老人家?”
句芒的眼睛弯起来,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等我一会儿吧。”
“咦?这么快?!”弦月一愣。
句芒已经往外走去,回头看她,强调,“我只问一个名字,多余的,我可不管打听。”
“成交!”
句芒笑着,负手走了出去,青衫缓带,款款消失在门后。
“啧啧啧,我当他这般不急不缓的心里不着急跟姐姐的婚事,原来,也没有这般沉得住气嘛。”弦月撑着头支在桌上,窃窃笑了起来。
三日后,凤麟洲。
弦月如约而至,可当她见到雪凰时,却发现雪凰没了上一次她来时的精气神,正在一个人独坐窗前凝神想什么。
“雪凰?”弦月唤她。
雪凰一愣,猛然转头,当即起身迎上来,“弦月,你可查到什么?”
“怎么了?你这边如何?”
雪凰迟疑,道:“我查问下来发现,当年跟着姥姥的亲信几乎都已经不再凤麟洲了,外调、嫁人、去别处修炼,什么情况的都有。可我如今不能出去,也无法去找人啊!”
“一个剩下的都没有?”弦月意外。
“不,有一个,只是……”雪凰看起来在纠结,“只是这个人,没办法去问。”
“为何?是什么人?”
“是姥姥如今身边的贴身侍女,红相姑姑。”雪凰回答,“她常伴姥姥左右,几乎寸步不离,去问了她等于告诉姥姥。”
弦月转着眼珠,低头琢磨起来。
正午刚过,丹翊元君每到这时需要午睡,陪着她的红相也唯有这时有个短暂的休息时间。
红相来至厢房,也想歇一会儿,外面有别的丫头盯着,误不了事情。
今日似乎格外乏力一些,她才进了屋不久,便觉得眼皮有些沉。她也不敢躺下睡,便在厢房侧边的小塌上歪了歪,迷迷糊糊闭了眼睛。
“红相,别来无恙啊。”
红相猛然听见有人说话,迷迷蒙蒙张开眼睛。只见眼前,一个有些清丽高傲的鲜红背影缓缓转身面对她站定,眼神凌厉却挂着笑意。
红相愣了愣,然后整个人便觉得血都凉了,“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没想到吧?我从神佛冢里爬出来了!”
“噗通”一声,红相顺着椅子滑下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见过,见过丹扬神君。”
“呵。”丹扬不屑冷笑一声,“红相,不必跪我,我不过一个死人罢了。”
红相的身子都抖了起来,她偷眼瞟丹扬,没错,她错看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家主和自己都已经老了,唯有这个人,亮烈如火,从未变过,仍是当年死去时的年龄样貌。
“鉴于你帮着丹翊做过的那些事情,如今愿意跪在这里不起倒是也没错,便由着你吧。”丹扬负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看着地上的红相。
“丹扬神君……您,您既然回来了……家主想来会高兴,红相去通禀家主吧。”红相说着就想起身似的。
“不用了,我之后自己会去找丹翊。如今,我只是来找你的。”
红相跪在那里,整个人都在抖。
“你在怕什么?只是见到我,你便怕成这样?”
“没有,奴婢没有……”
“没有?”丹扬笑得好看,“你去给我魔族的仇家通风报信,令他们有机会抓到我落单,把我杀了!这件事,难道还不够让你觉得怕的吗?”
红相登时叩头在地上,“丹扬神君,冤枉,冤枉……奴婢没有……”
丹扬手中一番,一杆樱红长枪已经指向了红相,“你也配喊冤?”
见到那长枪,红相轻诧一声,向后躲闪坐倒在地上,“饶命,大小姐饶命啊!”
“呵呵,你还知道唤我一声大小姐?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的大小姐吗?”
红相再度跪倒下去,“大小姐,奴婢只是奉命去送信,奴婢不知道那信中所写内容啊,大小姐饶命啊。”
“哦?好个不知内容!丹翊派你送信时,竟然没告诉你吗?她什么都不说,你便敢冒死闯魔界?红相,你有这么大胆子吗?”
“大小姐,红相只是个奴婢,只是个奴婢啊……”红相重重叩首地上。
丹扬看着一头银发的红相,在那里哆嗦着,目光却冷冷的。
“是啊,你只是个奴婢,红相,而我呢?也不过是个死人罢了。”丹扬站起身来。
“大小姐,这么多年,二小姐心里也有悔恨的。”红相跪直望着丹扬,“二小姐心里是后悔的啊,若是一切重来,二小姐不会去犯这个错误的。何况,当年若不是羽嘉大神相诱惑,二小姐也不会一时糊涂了。”
丹扬不理睬她,径直要走似的。
“大小姐!”红相膝行向前一步,“大小姐,二小姐这些年为了支撑凤凰家辛苦万分,也在羽嘉大神那里屡受折辱,她已尝到了苦头,还不能功过相抵了吗……”
“功过相抵……”丹扬轻轻呢喃。
“大小姐……”
丹扬没说话,径直自红相眼前消失了过去。
紧接着,红相只觉得头一沉,登时失去了意识。待她惊醒时,竟然发现自己还歪在小塌上,竟然是睡着过去了。
那一切,都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