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也想成仙
转眼红火火十六岁。
“小姐!小姐!!”
“三姐姐!三姐姐!!”
门外同是传来翡翠和红念念匆忙跑来的声音。
如今的翡翠是个二十几岁几分灵动的大姑娘,至于红念念,六七岁的他依旧像个糯米团子。
两人一高一矮同时推开房门,却是生生止步,大眼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镜旁之人。
她一身鸳鸯嫁衣端坐着,奶娘拿着木梳替她轻轻划过三千青丝。她抬手,手中玉笔把眉间的那粒朱砂点缀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
听见两人推门的声音,她回头。窗外有风拂过,撩起桃树簌簌落下,有几片花瓣顺着风而来。
见两人看痴了,她笑的招了招手:“念儿,过来!”
“三姐姐!”
红念念回神,脆生生的应答了一声,连忙迈着小腿跑了过去扑入怀中。
“三姐姐,你今儿可真好看!”
红火火白眼一翻,手指在他额前一弹:“你三姐姐我一直都很好看!”
“小姐!”
翡翠上前道:“月公子他,阿呸!是姑爷他!姑爷迎亲的队伍快到门口了,老爷叫你快些准备准备!”
“好!”
红火火把视线再次移回铜镜中的自己,她唇染红纸,纱盖容颜。
从首饰盒里拿出那枚缘木所雕刻的簪子,正要戴上奶娘阻止:“小姐,这木簪与你这身喜服相衬,是不是过于素雅了些?”
她答:“不碍事的,反正除了他也无余人可见!”
缓缓戴上,青丝缘木。
君既赠我木簪,那我便为君绾起长发。此后洗尽铅华,永不相弃。
如今,这木簪大小正合适了呐……
莞尔:“奶娘,先扶起我去磕拜一下母亲吧!”
三年前红睿杰有事离开的京城,大夫人突然身体抱恙,红火火连夜跪在二娘子面前,希望她能把那延续凡人五十年寿命的丹药拿出赠于母亲。
那夜暴雨,天上的雷霆久久不散,看上去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二娘子扶起她,道言:“火火!就算你这个傻孩子不来求我,我岂会看着你母亲就此而去?”
红火火身子骨被雨水侵湿得发凉,她喜极而泣,拉着二娘子前去的时候却是晚来了一步。
突如其来的发病,突如其来的死亡。都来不及给活着的人一点点挽留的机会。
红火火披麻戴孝长跪在灵堂不吃不喝,心生无数怨意之时,远去的红睿杰赶了回来。他一身狼藉,犹如红念念出生时一路快马加鞭。一向在红火火面前几分薄情的男人竟然像失去了全世界一般瘫坐在灵堂之上,久久未言。
起身,每走的一步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推开的棺盖瞧着那永远沉睡的容颜,他大哭,嚎啕,撕心。
“琴儿!!”
闺名如故,伊人已逝。
……
“娘亲!”
红家祖祠里,她一身嫁衣的跪在蒲团上焚香磕拜。
“今日火儿便要出嫁了!你放心,水中月虽是质子,但他的国家的使者送来了很多聘礼,虽然水府没有红府大,他却肯为我在后院耕了一块田,挽着袖子陪我栽种些水菜。”
说着,她笑道:“娘亲,你知道的!红儿除了喜酒外就最是喜欢下厨了!而他那块大个子每次吃得也很多,没有浪费一粒粮食的模样着实可爱!”
回应她的只有焚出的香寥寥升起,外面是越来越热闹的敲锣打鼓声,红衣衣盯着那刻有‘习琴’二字的碑位长久沉默。
“小姐,吉时已到了!”
奶娘有些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念儿!”
红火火唤了一声。
“三姐,念儿在!”
“你进来,与我一同再为母亲磕一次头!”
门被轻轻推开,站在门外始终低着头的红念念走了进来。他跪在一旁,恭手:“母亲!”
红火火半眯着桃花眼满足了点了点头。
她道:“念儿,今日过后三姐便要嫁入他家了!你既生为红家嫡子,不管你年龄再小,有些事你必须要清楚的知道!这些年来,你大姐和二姐除了刚开始回了几封家信外,最近已消失快两年了!”
“怎会!?”
红念念小小的脸上很是惊愕:“前几日不是才有一封信从空而来吗!?”
奶娘和翡翠对视一眼,默默的后退关上房门守在了外面。
“那是我为了稳住红家在京都的地位,安排的一场戏!”
红火火很认真的盯着自家小弟有些不安的瞳孔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被外人知晓了难免被皇上听了去,其后果……你从小就聪明,小小年纪很多事不用大人们说你也是清楚,所以今日三姐把这些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再过几年大姐二姐还是没有回家探望一下的话……就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国家了……”
“那三姐,我们要去哪儿?”
“念儿,不是我们,是你!还有红家能保则保的族人!”
红念念抬头很是不解,却看到红火火细长的睫毛下是几分洒脱的笑意。
她道:“你知道那色胚皇帝明明一直都有心想纳我为后宫妃子,可为何最终还是同意把我嫁给水中月?”
红念念歪着头想了想,好听的奶童声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月哥哥是质子,若是有一天他想对我们红家下手的话,和月哥哥成亲的你就无法自由的离开,会一同的困在这个牢笼里!”
想着想着,红念念惊恐的拉着红火火的手道:“三姐姐,你不能嫁给月哥哥!我们去退了这门亲事好不好!?”
红火火眼眸中的笑意更浓了,她安抚的拍了拍红念念的小脑袋,摇了摇头:“不行呀!”
“为何!?趁着爹爹现在还有权有势,就算突然拒了这门亲事也并非是不可的啊!”
“因为你三姐姐我,亦是真心欢喜上了水中月啊!”
“……”
红念念无言,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红火火。
“就因为月哥哥身上有只有你能闻见的香味吗?”
“噗!”
那日,她如往常一般的伸出手指弹在他额头上,笑得很是娇媚动艳。
“或许吧!”
。